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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月如当初退婚后嫁给了一个大官当填房,她有手段,心狠面苦,站得住脚,只是夫妻关系比较僵。
京中也时常有这类的消息传来,毕竟当初阮家和宁家解除婚约一事闹得还挺大,京城众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阮月如在京中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古代人对女子的看法以贤良淑德为标准,而阮月如向来以彪悍著称。
不过也难怪,在那样的生活情况下,如果她再不彪悍点,说不得就被人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只是旁观者去谈论的时候,更多会忽略掉当事人的难处按照自己的道德标准去评判,说白了,他们也不在乎什么是真相,只是想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
更何况宁元嘉和容月的婚事也闹得满城风雨。
虽然京城中的平民们不知,但是贵族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容月为了嫁入宁家,自请降为平民,然后又成为程氏记入族谱的干女儿。
这一切都不免让人想到之前和宁元嘉订婚又被退婚了的阮月如。
姑嫂二人唏嘘了一阵,宁心调笑道:“当初你们三人相遇,还以为缘分会落在他和阮月如身上,却没想到落在了你们二人身上。”
容月叹了口气,道:“也是。我们相遇的不凑巧,那般看来无论如何都像我在仗势欺人。”
宁心笑她:“你这可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如今事情都过去了,难不成你还吃当初的醋不成?”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又都是身怀有孕,精神头不比旁人足。
宁心便着人伺候着容月直接在厢房歇下了,两人睡了个午觉,再醒来已经天色渐暗,宁心便留她吃完饭,苦留不住,容月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你不知道,如今我都要陪着娘吃晚饭,我不去她不动筷子呢。”
宁心听了佯装生气:“你这是气我呢,看我回不去了是吧?”
容月笑道:“我正是急你呢,谁让如今我在宁家常住呢。”
气得宁心要去掐她的嘴,容月一面逃一面由丫鬟们扶着出去了。
她一走,房间中到安静了下来。
宁心便问小丫头前面送了消息来没有,顾子煜这几日朝中又忙了起来,经常不回家吃晚饭,故而有此一问。
绿漪跑出去问了一遭,回来便说:“王爷送信说晚上要晚些回来。”
晚上顾子煜回来的时候,宁心已经睡着了。
过了几日,便是宁元辰的满月。
因为这是第三个孩子,而且宁府一向低调,也就没准备大办,只是请了亲朋好友在家中简单吃上一顿,再看看孩子也就罢了。
这日一早,宁心便张罗着要回宁府,原本顾子煜和宁心商量着就不要回去了,毕竟她也有身孕,但是宁心坚决不肯,说小宁能有几个满月,也就这一个了。
顾子煜柔声相劝了许久,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了。
但他也早早的和朝中打了招呼,那日直接没去上朝,要陪着宁心一同回宁府。
虽然满月宴请的人并不多,但是依然十分热闹。宁元嘉怕容月累着,坚决不肯让她主持中馈,如今这府中的事务也是秦嬷嬷和红裳看着。
所幸宁府人口简单,事情倒也不多,秦嬷嬷和红裳每隔几日就把账本子那些拿来给容月过过目也就罢了。
下午的时候,宾主尽欢,客人们慢慢散了,只剩下家里的自己人。
宁心在房中逗弄宁元辰,或许是自己也身怀有孕,虽然比不上容月母性大发,但也对小孩子多了一些好奇。
毕竟再过没多久,她就也要拥有一个了。
对于孩子如何生养,如何教育,宁心真的一窍不通,但想来所有妈妈在成为妈妈之前都是没有经验的,边上岗边学习,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不一会儿周氏困了,宁元辰也打起了呵欠,容月就招呼奶妈来将孩子抱走,周氏睡下,容月便问宁心要不要去她院子一起休息会儿。
宁心好容易回来一次,想在府中走走,就和容月分开,自己去了花园。
顾子煜回府便去了前院找宁致远和宁元嘉,这会儿还未回来,想来他们今日要在宁府用饭。
宁心就这般走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
“宁心。”
宁心回身一看,正是傅雪。
她觉得自己许久未曾见过傅雪了,但之前落水那次,听小丫头说是傅雪救了被顾子煜无情丢下的赵明歌,也算是帮他们解决了一件麻烦事。
那次之后,她还着人去给傅雪送了祛风寒的药。
傅雪今日的打扮和往日大不同,穿着束袖束腿的玄色衣裤,看上去很是方便利落。
不过他是习武之人,如此打扮确实比较合适,外加如今他不再在宫中行走,穿着也随便了许多。
宁心笑道:“你很有长进,终于记得要喊我名字而不是王妃了。”
傅雪拱手行礼:“我要走了。”
宁心刚想问为何刚见面就要走,忽然反应过来他说的“要走”,是要离开京城。
“你做好决定了?”
之前他就来问过自己的意见,自己当时让他听从内心。
傅雪低下头,不知道在想写什么,然后抬头道:“是的,我已经下定决心要走。”
宁心问:“什么时候起身?”
“宁元辰满月之后。”
那就是明天了。
宁心点点头:“你放心,有我看着,没人能欺负容月,宁元嘉也不行。”
傅雪想说自己担心的不是这个,但他担心的是什么,他能说么?
他甚至没有办法嘘寒问暖,你如今怀着身孕,还吐的厉害吗?吃得下东西吗?晚上睡得好吗?
这些,傅雪忍了又忍,只能去问容月。
容月的目光满是怜悯,让他无处遁形。
所幸,容月会为他保守秘密,也从未问过他为何要问这些。
傅雪只得用沉默来应对。
宁心看着傅雪离去的背影,心中只觉得,这人一日比一日沉默了。只是不知为何这背影看起来,十分悲伤。
这般想着,稍晚一些在宁元嘉院子中见到容月,也就问出了口。
“傅雪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我见他一日比一日沉闷了。”
她喝着茶随口问起,仿佛是一件云淡风轻的事情。
容月心疼傅雪,她看不得傅雪如此沉重的心思被宁心这般轻描淡写提起。
但她能说什么呢。
她扯出一个笑容:“男大不中留,我竟是也不知道。”
原本宁心也是随口问,并没如何当回事儿,晚间离府的时候,却又在路口见到了傅雪。
当时车马正在缓慢地往前行,忽然停了一下,抱着她的顾子煜开口问:“怎么了?”
车夫道:“傅大爷要找王妃娘娘。”
宁心在顾子煜温暖的怀抱中昏昏欲睡,脸因为缺氧有些潮红,闻言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什么?”
傅雪已经站到了马车外面,隔着帘子说:“斗篷我拿到了,谢谢王妃娘娘。”
宁心想了一会儿,笑了:“那个斗篷啊,你早先和我提过一句,我记下了,不过也不是我亲手做的,你改日去王府谢那个绣娘就是。”
傅雪沉声道:“绣娘也是受娘娘的命令,因此我只感谢娘娘。”
他的心如擂鼓,觉得有什么情感要喷薄而出了。
宁心正想说什么,顾子煜却伸出一根手指挡住她的唇,自己开口说:“听说傅公子要离京,当时记得通知本王,本王希望能为傅公子送行。”
傅雪站在原地,如同一盆冰冷的水从头到脚泼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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