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第五轻柔不可置信的看向秦衣,不过是个刚回来的野种,怎么敢这么嚣张?
“我有说错什么么?”秦衣脸上的面纱似乎都带着嘲讽的表情“身为将军府的姑娘,身为主子,这般自轻自贱,竟是认一个低贱的姨娘为娘,传出去,将军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不等第五焱开口,秦衣又接着开口道:“李姨娘身为姨娘,掌管将军府主母的差使,已然僭越,父亲不过是看在母亲生前就宽宏大量的份上,给李姨娘长脸,李姨娘当感恩戴德,而不是这般恃宠而骄,当着父亲的面都敢让府中的姑娘称呼自己为娘,这份心思,可断不能让她存的久了。”
“父亲对母亲情深意重,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李姨娘如今敢自认是姑娘的娘,不就是在昭示对将军夫人之位的司马昭之心吗?怎么,李姨娘,你想让父亲成为京城中人的笑柄,甚至想引起皇上的不满吗?”秦衣连珠炮似的环环相扣,不给李姨娘任何反应的机会。
尤其是一旁的第五轻柔,整个人看呆了,故意送人头似的抓着李姨娘的衣角,又叫了一声“娘。”
秦衣转过身,伸出手死死的捏住第五轻柔的手腕:“好姑娘,娘,你叫错了人,你该叫的,是这边。”
她边说边把第五轻柔拉到了牌位前:“好姑娘,既然这么思念娘,一声接着一声的叫,就给娘一炷香吧。”
第五轻柔抓着手里的香,看了一眼在一旁低头不做声的李姨娘,又看了一眼坐着喝茶不做声的第五焱,见他们二人都没有出声来帮自己的意思,只能咬着下嘴唇,当着众人的面给顾氏的排位磕了头。
天知道从前她就从来不叫顾氏母亲,只是太太、夫人的叫,为的就是等着亲娘李姨娘上位后,名正言顺的叫娘,现在被逼着叫顾氏娘,她叫不出口。
底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第一天就被一个才回来的野种反将一军,她日后还怎么在将军府过日子?
第五轻柔连磕了三个响头,却是依旧不叫一声娘。
“好姑娘,既然这么思慕娘亲,怎么不叫一声?当着娘亲的排位的面,更应该尽孝。”秦衣皮笑肉不想的凑到她耳边,魔音灌耳似的不停的说着。
第五轻柔不做声,就那么跪着,不说话,无声的抗拒。
这样做秦衣反倒是高看了她几分。
有骨气,知道利用众人的同情心,给以后埋下伏笔,看来这个妹妹还是有点长进,并非一点用都没有。
“看来姑娘想娘想的过了头,竟是忘了该说什么,姑娘可真是孝心感人,我这个新来的做姐姐的,真是被妹妹感动的惭愧不已啊。”
秦衣轻轻一扯,不管第五轻柔怎么不愿意,都生生的把她从蒲团上扯了起来。她在锦衣卫这五年除了学会一身医毒之术,也学了一身的武艺,第五轻柔这样没有底子的小女子,她一巴掌就能拍死。
但一瞬间就能完成的事,哪里有意思。
当初第五焱折磨一般的活活打死她,对第五焱的种,留情太过慈悲,自然是要一刀一刀的凌迟,让她痛不欲生才叫解气。
秦衣柔柔的一笑:“爹,妹妹看起来是太过思慕娘亲,以至于都忘了说话,这样的孝心着实让女儿感动,不如,就让妹妹好好的为娘亲抄写祭文如何?娘亲今年是过世的第五年吧,按照京城的风俗,就抄上五十页吧。”
五十页!还是祭文!
东源国的祭文全部是用的蝇头小楷,祭文用纸有一尺那么长,抄上五十页,手都要抄断了。
而且马上就要到英国公府老太君的大寿,若是因为抄祭文耽搁了时间,如何还能去见轩哥哥?
第五轻柔终是忍不住,站出来开了口:“爹爹,女儿太过思慕母亲,这才一时失了态,为母亲抄写祭文,也是女儿分内之事,可女儿才为祖母抄写大悲咒,刚刚抄写了一般,若是要抄写祭文,只怕是冲突了。”
“不如,就让姐姐来抄写吧,姐姐是母亲亲女,名分上比我要更亲密。”
哼,野种,你自己做的孽,当然要你自己来品尝!
第五轻柔阴测测的扫了秦衣一眼,见她脸上还蒙着面纱,心中忍不住啐了一口,装神弄鬼,还弄一张面纱盖在脸上,鬼知道是不是丑的见不得人才用这样掩人耳目的手段。
“也是,轻尘,你是青鸾的亲生女儿,为青鸾抄写祭文也是分内之事。”
第五焱一进门就被迫进入被动的局面,心中已是不满,方才秦衣越过他用规矩羞辱李姨娘,无疑也是在抽他的耳刮子,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用孝道来压住秦衣,他当然乐的看见秦衣吃瘪。、
可秦衣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搓圆捏扁的第五轻梦了。
她故作无奈的一叹:“哎,爹爹,为母亲抄写祭文,女儿也想有这个福气啊,只是,皇后娘娘在出宫时特意嘱咐了女儿,要女儿为两个月后太后娘娘的生辰好好准备生辰礼物,女儿也想为娘亲尽孝,可女儿先前也答应了皇后娘娘,自古忠孝难两全啊,不如,就让李姨娘为母亲抄写祭文吧。”
她一拍手,莞尔一笑:“李姨娘,你身为妾室,为主母抄写祭文也是分内之事,希望李姨娘莫要马虎处理了,让一些奴才的脏手来触碰给主母的祭文,那可就不好了。”
一句话,把这活又甩给了李姨娘,又堵住了她找仆从代笔的路,只气的李姨娘想一个暴起给她一耳光。
秦衣依旧端着高高在上的态度,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李姨娘母女。
踢来踢去,你们母女二人逃不开这个皮球,只要你一日还是第五焱的妾室,一日就该在我娘的排位前持妾室礼,你的女儿就该被我惩治,嫡庶有别,每个人都该清楚自己的身份。
从前她就是太善良了,对府中所有人都和善,以至于沦落到曝尸乱葬岗的下场,更连累的母亲。
现在,她可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抄写祭文,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开始,李姨娘,第五轻柔,你们两个贱人给我好好的受着!
躲在门外的一个小小身影一闪而过,趁着众人不注意,走到了秦衣的面前。
秦衣定睛一看,是个年岁不大的女孩。
这就是府中那个早年被李姨娘弄死的外室的女儿吧,是叫第五轻雪……不对,应该是林轻雪。
她是外室的孩子,不配姓第五,只能跟着奴才们一起叫第五焱‘老爷’。
当年顾氏全力照顾秦衣,根本不想分神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这个孩子自然就由李姨娘养着了。
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养的和李姨娘是一条心。
如今养育自己的李姨娘受辱,她哪里忍得住,不顾这不是她该出现的场面,指着秦衣的鼻子就骂道:“你凭什么替爹做你决定,爹还没点头的事,你说的话算什么?姨娘凭什么就该去抄五十页的祭文,还是你提出来的祭文,你自己不去抄,还好意思在这儿装孝女!”
果然,小孩子就是容易生气。
“爹?”秦衣根本就没把林轻雪放在眼里,轻轻拨开林轻雪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配叫爹?也不看看自己姓什么,哪有资格叫‘爹’?”
林轻雪被这话问的脸一红,的确,她是外室的女儿,身份尴尬,能回到将军府生活已经是天大的幸运,叫第五焱一声爹,那就是犯了忌讳。
“我凭什么?”秦衣的声音中多了嘲弄。
“就凭我……”
“就凭长姐是爹在皇上面前亲口承认的将军府身份贵重的嫡长女,就凭长姐是圣上亲封的福佑县君,就凭长姐给娘争来了多年来将军府都没能争到的诰命,长姐有什么资格不能发作你们?”秦衣话还没说完,坐在一旁第五宸站起身,走到林轻雪身边,一巴掌打碎了她发髻上的珠钗,打的满地都是零碎的珍珠。
“你觉得,长姐她凭什么?”
秦衣笑着拦住还要动手的弟弟,伸出手死死的捏住林轻雪的下巴。
“听到大公子说的了吗,本县君,是将军府的嫡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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