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源国自立国以来,每年立秋时节,皇帝均会在都城祭天坛举行一场宴席,大宴群臣和皇亲国戚,意在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河清海晏,谓之河清海宴。
只不过今年的海清河晏同往年的不太一样。
相爷病重,无法同往年一样住持宴席,群臣主位换成了武将第五焱,常年受文臣打压的武将,这一次算是出了头。
身为镇国大将军的第五也本就位高权重,如今相爷不在,没了制衡打压的人,他更是放肆的没了边,左右逢源。
如今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便是连最惧怕的锦衣卫都指挥使东方不夜,他也不再放在心上,看向东方不夜的眼神中更多了些不屑和轻蔑。
“大将军,许久不见,身体还好吗?”
第五焱正同人喝着酒,猛然间插进来的一句话叫他眉头一皱。
东方不夜一个眼神,一旁同第五焱攀谈的小将便灰溜溜的躲闪到了一边,把这位子乖乖的让给了东方不夜。
第五焱本就不喜东方不夜,如今被他赶走了自己的客人,更觉得丢了面子。
厂卫的出身早就让第五焱看不顺眼,想找个机会发作一番,此刻见他主动先来,心中更是不屑,只当没看见他,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东方不夜面对他的无礼,并不生气,只笑道:“不知道将军今日为何这般开心啊。”
“本将军开心,是因为有人不得意,有人不得意了,本将军就开心了。”第五焱皮笑肉不笑道。
东厂的狗,他曾经畏惧,现在,谁死谁活可不一定。
这话说的极带攻击意味,话中直指东方不夜。
众人被这话一惊,皆是侧目看向第五焱,皆是想看看东方不夜会做何打算。
按照锦衣卫的行事风格,怕不是要当场拔出刀刃来了。
第五焱等的就是东方不夜带人抽刀相向,这样他就有充足的理由反手逮捕东方不夜,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若是东方不愿忍下了这口气,锦衣卫畏惧武将的名声就会传开,日后武将一行皆是不必再害怕锦衣卫了。
随侍身边的杀生听到这话,右手早已靠在了剑柄上。
在督公面前这般无礼,该杀!
东方不夜脸上依旧挂着笑,没说话却也并不躲闪,只是把话题岔开,说道:“今日这样好的筵席,不适合刀剑相向,便是唇枪舌剑,也是不应该,今儿是皇上的好日子,相信,也会是大将军的好日子。”
父女相认,岂不美哉?这份大礼,第五将军,你必将感谢本督。
第五焱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只当东方不夜在退让,脸上透露出得意:“那就承督公吉言了,不过,今日会是本将军的好日子,却不一定是督公的好日子啊。”
杀生几乎忍不住想要抽刀,东方不夜手腕一用力,扣住了他的刀柄,摇了摇头。
今日的重头戏可不是这个。
杀生愤懑,转过头不去看第五焱那张嚣张跋扈的脸。
东方不夜转身又捧起酒杯:“大将军何苦这般,大家彼此随随和和的岂不更好?今日,本督也为大将军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大将军能喜欢。”
“哦,是吗?”第五焱径自走上前夺走东方不夜手中的酒杯。
酒水撒了一地。
“督公的礼物,本将军倒是很期待呀,只希望周公不要让本将军失望啊,本将军若是失望,可是不留面子的。”
第五焱双手摊开,手一松,酒樽落在地上,叮叮当当的转了几个圈。
整个喧闹的宴席因这就被瞬间陷入了寂静,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不论文臣武将皆是屏息凝神,死死的盯着东方不夜。
第五焱这番做派无疑是挑战东方不夜作为锦衣卫的权威。
作为直属皇帝的机构,群臣皆是惧怕,做惯了上位者,如今被人当众落了面子,东方不夜会做什么回击?
出人意料的,东方不夜什么也没做,只是随手唤来宫婢端走了落在地上的酒杯。
“将军等着就是。”东方不夜客套了一句,客气的让人毛骨悚然,客气的笑容多了些诡异。
第五焱闷哼一声,等他离开后,原地啐了一口,胡子一抖:“一个内廷侍卫,嚣张什么?今天就给你一个好果子吃。”
东方不夜背过身,脸上的笑容不改,只是渐渐凝固在了脸上,看的让人发毛。
随侍的杀生眼中闪过欣喜。
督公,要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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