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既然让这枚暗子走到了自己面前,就代表东厂会插手这件事,一切就都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了。
秦衣在东方不夜收下待了五年,清楚他的所有手段,更是清楚他性格中的不容忤逆,当即甩手道:“替我准备房间,我要替我的侍女疗伤,至于老相爷,这是紫云丹,北狄的圣药,吊你家祖父一条命足够了,剩下的救治,看你们相府是准备处理这件不像话的事。”
北狄的圣药!
苏潜渊听到北狄两个字,不敢再有半分迟疑,赶忙接过丹药往苏相爷的房间跑,这世上四国分庭抗礼,东源兵强马壮,西昌善制诡兵,南诏善奇毒怪蛊,北狄则是医者的圣地。
这救命的东西,苏潜渊不敢马虎,相府现在有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交给别人,苏潜渊怕会害死祖父。
至于后续的救治,只能往后拖,既然第五宸能稳住秦衣,那就让第五宸去,家里那几个不省心的东西,他待会儿再去收拾。
闹了这么一大场,相府的人稍微长脑子的也明白了秦衣是座上宾,甚至可以说是救命稻草,给他们一口饭吃的是相爷和大公子,相爷出事相府也不复存在,惹这个活扁鹊,就是给自己挖坟。
众人皆是低眉垂眼灰溜溜的跑开,只几个平日里的脸的侍女带着由第五宸带着去安顿秦衣,好在第五宸因老夫人的原因,在相府待得时日也多,安顿起来也得心应手。
看着越发成熟的弟弟,秦衣心中多少有些安慰,强忍着思念装出一副疏离的样子说了些关怀的话。
第五宸听得一头雾水,却也听得出来话中的关心不假。
难不成,我还真入了秦先生的眼?随后他又觉得这想法有些天方夜谭,秦衣个性古怪,想来也是一时兴起,他是将军府的,终归不是相府的公子,越俎代庖之事做不得,只安顿好了秦衣便找了个理由离去。
秦衣打发走了苏潜渊,花了不少气力搪塞走了第五宸和一干仆从,又在宝珠的药中加了些昏睡的东西,等她睡死了才敢悄悄的从厢房的侧窗翻出。
方才的暗语让她在东苑北角的假山后等着,只怕这事非同小可。
“也不知道,这相府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秦衣心里惴惴的,情义上她想帮第五宸把相爷救活,这样至少相爷西去前,第五宸背后都有一座谁都不敢轻易去动的靠山,可现在连锦衣卫都搅合进来了,这事就不是她能随意去动的。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只套了冰蚕手套的手轻轻的拍在秦衣的右肩上,他一回头,正好对上东方不夜藏在兜帽下的脸。
“属下参见督公。”秦衣躬身跪下,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这次东方不夜竟是亲自出动,看来,这京城要变天。
“相府不是你能随便搀和进来的,凤麟楼不该成为这件事的变数。”东方不夜的声音冷清,言语中并没有责怪。
秦衣这才松了一口气,可东方不夜紧接着又跟上了一句,叫她险些吓得摔在地上。
“五年了,你也该回将军府了。”
“督公,您说什么?回将军府?”
“第五焱身边的人都是他当初行军时带的,锦衣卫的人渗透不进去,最好的人选,就是你。”东方不夜在秦衣肩上轻轻一拍,冰寒的内力从肩胛透出不容置疑。
秦衣咬着下嘴唇,争辩道:“督公,并非是属下不愿意,而是,第五轻梦的卷宗已经毁了。”
“谁说你要以第五轻梦的身份回去?”淡漠的声音中多了些自负。
东方不夜伸手轻抚秦衣脸上的面具,在她耳畔轻声道:“顾夫人随军征战,当年在营中产下一对双生女,只可惜敌袭之下,一个女儿不慎走失……你,第五轻尘,就是我东厂送给将军府的一份大礼。”
双生子,第五轻尘,还是东厂送来的人,第五焱除非脑子摔坏了,不然绝不会接纳她。
他连养在身边十几年的亲生女儿都能打死,一个养在外多年,身世成谜的女人,他是头昏了才会接纳。
这几年自己在东厂也有威信,除了没真的在朝廷任职,在东方不夜的势力中,自己也算是一方大员,就这么被从凤麟楼主的位子上捋下来,说不怨是假。
秦衣索性站直了身子,“督公,属下不愿现在回将军府。”
东方不夜面具下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诡谲,“哦?”
他养了五年的狗,胆子养大了,到底是他对她多了些不该有的容忍。
秦衣看着他的眼睛,手指下意识的颤抖,这是她的生理反应,被东方不夜折磨的多了,身体都会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可她今天就打算豁出去了。
“现在相爷生死未卜,文臣少了领头羊,必将陷入混乱,到时候朝堂上武将一派必当占上风,身为镇国大将军又有半只虎符的第五焱定会一呼百应,这朝堂说不准就成了他第五焱的朝堂,没了制他的人,他又怎么会接受一份来自东厂的礼物?他不蠢,若是督公这么做了,属下怕是在将军府活不过一个月。”
说完秦衣抬起头,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
老天爷,她肯定是脑子不灵光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反抗东方不夜,这几年来,东方不夜对她的确是很特殊,但应该不至于特殊到可以违背他的做事准则。
东方不夜没说话,静静的看着站在原地的秦衣,没有赞许,也没有动怒,就是这样的平静,才是最吓人的凌迟。
秦衣的心脏跳得飞快,她相信现在只要一张嘴,心脏都能从嗓子眼蹦到外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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