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夜听惯了嚎叫,不以为意,只是临走前看到她胸口趴着一截玉质的虫子,瞳孔猛地收缩。
那是本命蛊,南诏国才有的本命蛊!
“本督改变主意了,你,跟本督走。”
第五轻梦一脸诧异,难不成这位阎罗王还真要转行当一回地藏菩萨?只不过,她现在想走,也走不了。
“督公,我走不了,我的腿断了,”
“断了?”东方不夜掀开草席,不仅是腿断了,甚至可以说身体没有哪一处是完好的,浑身都是用指虎打出来的伤痕,每一次击打都绕开致命位置,活活打死。
这是蓄意的报复。
东方不夜沉声道:“你,得罪过人?”
得罪?第五轻梦讽刺的笑出声:“是,镇国大将军,第五焱……”
她抬起头,嘴角的红色刺得人眼疼。
“他是我爹。”
“嗯?”看起来,是后宅中的腌臜事。
东方不夜脸上露出无聊的表情。
看来,这东源国着实没意思,不仅朝堂没意思,就连大臣之间也像是死水,唯有乱起来,他才有机会深入……
只可惜,在这乱葬岗中找到的人,也不过是些小人物,翻不起风浪的小人物,唯有本命蛊,倒是和他的目的有些联系。
“他也是我的杀母仇人。”第五轻梦吐出一口鲜血,染在嘴角的一滴红顺着下巴点在胸前的蛊虫上,透出一股惊心动魄的诡异。
“有意思,有意思。”东方不夜捏着她的下巴,借着月光看清了她的脸。
一张在京城之中也能惹人嫉妒的脸,加上不俗的家世,的确有让人陷害的资本,东方不夜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很美,尤其是一双眼睛要杀人的时候,更美了。
“能博督公一笑,想来我也是有福之人。”
第五轻梦毫不掩饰的谄媚奉承,对她来说,讨好眼前这个男人,是活下去的唯一途径,曾经那些她最不屑去做的事,如今也得做的得心应手。
“福?本督杀人的时候,也笑。”
“督公的心思,不是我这种半死之人能猜测的,我的性命只在督公的一念之间,若是督公要我死,必不会在我身上再花半分心思。”
第五轻梦费力的抬起头,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若是手指没有断,她应该早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锦衣卫都指挥使,她怕啊。
“督公肯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和我说话,当然不会是在做无用功。”
她说完这话,便闭上嘴不再多言。
该说的,都说了,若这位督公又不想救她,她也不怨。
不知等了多久,东方不夜脸上戏谑的笑收了起来:“你很聪明,本督的确不打算杀你。”
第五轻梦轻笑一声:“多谢督公给我一个卖命的机会。”
“看来,本督的确没有看走眼。”东方不夜垂下头,轻轻在第五轻梦耳边低语。
如果方才第五轻梦只是一味谄媚讨好,那么,就算她是有着本命蛊的人,东方不夜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
他需要的本命蛊主,不能是个软骨头。
东方不夜手指微微一动,候在一旁名为杀生的锦衣卫已找来几个蒙面的黑衣人,端着担架将第五轻梦抬了上去。
冬天的雪冷的刺骨,担架上的锦被也挡不住这样的寒冷,身上那些伤口,早被冻成一块块带着腥味的红冰,痛觉早已麻木。
杀生第一次见到从头到尾都没喊一句疼的女人,着魔了一般低声道:“再忍忍,还有三里路就到东厂了。”
第五轻梦看不到他,但这一声客气的安慰在她心头淌过一层暖流。
“多谢。”
她侧过头,费力的张嘴。
杀生没有说话,只是头垂的更低。
东厂,暗房——
第五轻梦醒来时,已看的见四周的景象。
这是一处布置高雅的闺房,雕梁画栋,奇珍美玉,应有尽有,唯有摆在侧墙的一排利器,不像是女子闺房该有的东西。
这里,是东厂?
第五轻梦挣扎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泡在水里,浓黑的水中带着药物的味道,更飘着一层毒虫的尸体。
若是从前,第五轻梦早已尖叫着吓得昏死过去,可如今经历了生死,这些东西都无法再让她的脸上多出些波澜。
她正愣神时,坐在一旁的东方不夜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醒了?试试能不能动。”他靠在椅背上,一头黑发用银冠竖起,火一样的飞鱼服衬得他越发面如冠玉,烛影婆娑晃动,显得他身形英武,在这东厂之中,格外的伟岸。
第五轻梦看的呆了,直到东方不夜起身,这才意识到屋内还有一个人,而她自己,脱得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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