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准备丁香果的玄宸自然没有想到玄九嫌弃他的根由还是竹竿事件,不过,现在玄九有些后悔。
如果当时她没有出声,他们之间是不是会真的发生什么。玄九不敢问,也不能问。毕竟,他们现在是两个和尚,不能开荤,从各种意义上都是如此。更何况,玄宸也不知道她真的是个女子,而她也不能让他知晓这件事情。
这样想着,玄九的情绪有些低落。羞红的脸颊逐渐恢复正常,凉凉的湖风吹起她的衣裙。玄九偏过脑袋去看玄宸,那个少年正在很认真的撑着船。
玄九仔细的想了想去,却发现玄宸似乎一直都是如此认真。
以前在承安寺里,空玄经常会为她讲经书。玄九经常听着听着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内心,趁着空玄不注意偷偷的跑出去。
于是,承安寺里经常会发生这样的情景。空玄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讲完一篇,一睁眼却发现玄九不见了。空玄气的要命却又拿她没法子,只能跑遍承安寺只为了抓她回去。
后来,空玄将玄宸收为弟子,找人的担子便落在了玄宸的身上。
玄九对她的这个小师弟可比对自己的师父好多了,经常躲在承安寺的古木上,朝着树底下的那个人儿扔小石子,至于后来,两个人关系好了之后,扔下来的东西就变得多种多样,什么石子、树叶、树枝,玄九全都扔过,除了这些,玄九还扔过糖果。古木之上经常也会结些果子,玄九也会把它们摘下来然后扔下去。不过,最夸张的还是玄九经常会把自己给扔下去。这当然是意外,不过嘴硬的玄九才不会承认,甚至也不许玄宸戳破她的谎言。
玄宸劝不住她,只好默默地去找空玄,却是拿了一套功法回来。
似乎有些扯远了,不过,那也没什么关系。玄九懒懒的想,现在实在是太舒服,玄九几乎已经懒得思考。
正值傍晚,阳光却还是有些刺眼。玄九懒懒的躺下去,用一只手挡在眼睛前面,效果却还是不怎么好,她干脆闭上了眼睛。
水波轻轻荡漾,小舟也随着水波一荡一荡。
玄宸正在任劳任怨的撑着船,眼神坚定,专注到仿佛世上再没有什么可以打扰到他。
清风送来夏蝉的鸣叫,吟唱了一首催眠曲。
懒得思考的大脑终于进入了睡眠状态,玄九睡过去,睡相依旧不怎么好。
一只手搭上了玄宸的脚腕,玄宸觉得不对,向身后看了一眼,少女居然又睡熟了过去。
玄宸扶额,几乎每一次都是玄九兴致勃勃的提起游玩的事情,然后他自然会在身后跟着,结局基本上都以玄九睡过去为收场。
玄宸不禁开始反思自己,难道他就真的那样无趣,无趣到他们每次出去玄九在最后总能睡过去。
或许下次他不仅可以带些丁香果,还可以带些话本来,玄宸在心里的小本本刷刷的记下几笔。
“阿夏。”少年的声音带着无限深情。
玄九羞涩的低着头不敢看他,脸颊早已羞的绯红一片。
玄宸靠着她,闭上眼睛,轻轻吻上了少女的唇。
玄九也闭上双眼,少年的唇瓣像是花瓣一般落在了她的唇上,带着淡淡的花香。
然后呢?心里传出一个声音。
玄九有些懵,还有然后?难道亲吻不就是这样吗?两个人的唇瓣触碰一下,若是犹嫌不够,那就触碰的久一些,只不过,这样有些奇怪,还是不要了。
玄宸直起身子,深情的看着她,天地万物早已沦为背景,他的眼里只剩下玄九一人。
“我爱你。”玄宸突然道。
玄九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不知为何,她居然有些想哭。少女红着眼眶对他说:“我也……”
“阿夏?”玄宸有些担心的看着正吸着鼻子的玄九,摇了摇她。
玄九心情极差的醒过来,她的表白还没说出口,就被玄宸吵醒了。梦里极为深情的少年在现实中还是那个欠揍至极的臭师弟。玄九一巴掌拍到他的脑袋上,痛心疾首的说:“你叫我干嘛?”
“我以为你做噩梦了。”玄宸有些委屈。
“我怎么可能会做噩梦?”玄九不服气的说:“我从来都……”
话音戛然而止,玄九想起来,她的确在玄宸面前做过噩梦,而且一做就是一个多月。
那是他们刚刚逃出来的时间,玄九每日都会梦见常欣,梦见永安寺,梦见那场离乱。她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不停循坏着那夜的情形,一遍又一遍。
为了不让阿婆和玄宸担心,她在白天努力的装成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用尽最大的努力使自己看起来非常开心。
直到那日玄九梦游走到院子里,疯子似的重复那夜的场景。她搞出的动静太大,甚至惊动了阿婆,阿婆担心的看着她闭着眼睛一个人在那里胡乱的挥舞着。
阿婆和玄宸两个人一齐想要把玄九唤醒,却发现少女就像入了魔一般。听见他们的声音,玄九狞笑着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然后做出举刀的模样重重劈下。
玄九的手里自然没有刀,但是劈下的劲气就足以伤到阿婆。千钧一发,玄宸将阿婆护在身后,硬生生的受了玄九一击。
玄九这一下打的毫不留情面,玄宸第一次明白原来玄九以前到底让了他多少。
“阿婆,对不住,您可以先回屋去吗?”玄宸压住喉咙里的血腥气,尽量温和的对阿婆说。
阿婆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玄宸护着她朝着屋子的方向走,玄九紧跟不放,玄宸吞下口中翻腾的鲜血,故作轻松的说:“阿婆,到了,莫要担心我,半夏她只不过是被魇住了。”
“好。”阿婆自知帮不上什么忙,便进了屋子。
屋外的声音逐渐变小,最后近乎没有。阿婆想出去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又想到他们的来历,最终选择了放弃。
“玄九。”
屋外,玄宸抱着玄九,在她耳边一遍遍的叫她的名字。他的身上满是伤痕,胸中翻腾的鲜血几乎快要压制不住。
鲜血滴落在玄九的脸上,混着泪水,玄九的动作停下来。
她终于安静下来,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
玄宸轻轻的把玄九抱回屋中,然后在她的身旁守护了一夜。
第二日,玄九没有醒过来。
阿婆过去看了看她们,想问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第三日,玄九依旧沉睡。
阿婆去邻家要了些刺鼻的劣质熏香,拿着它们在玄九的屋子里转了几圈。以前她最是嫌弃这种熏香,每当她赖床时,玄宸总会跑到阿婆那里拿些熏香,放在玄九鼻尖上。玄九便会不停的打着喷嚏,然后气恼的追着玄宸跑遍了整个的院子。
阿婆转了几圈,看见玄九没反应,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走了出去。
第四日清晨,玄九睁开眼睛,看到趴在她身旁睡着的玄宸,有些疑惑的推了推他,道:“阿竹,你为何不回去睡啊?”
玄宸却抱住她,声音有些颤抖的说:“你终于醒过来了。”
“我今日醒的不是很早吗?”玄九看了看窗外,清晨的阳光洒下来,带着微醺的气息。这绝不是午阳,所以,她醒的很早了。而且,玄宸就趴在那里,也不叫醒她,莫非是为了恶作剧?
“你已经睡了四天了。”
“啊?”玄九愣住,她居然这么能睡,一下子睡了四天。
“嗯。”玄宸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起身,他终于可以回去好好的睡一觉了。却没想到,这几日思虑太过,再加上几乎没有怎么睡觉,玄宸一起身就感到头昏眼花,身体直直的后仰过去,竟是已经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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