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做我的徒弟?”
大殿之内,佛像之前,男人把手放下,叹了一口气。偶然救下的这个孩子实在太过执着,只是,这面容与记忆里的那张有几分相似,让他的语气不禁变得十分温柔。
“嗯!”幼童十分夸张的点点头。
男人笑了笑,捏了捏面前幼童的脸蛋,问:“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叔叔你呀,感觉叔叔很厉害,所以想让叔叔做我的师父。”
男人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等到你行冠礼之后,若还是想认我做师父,那我便做你的师父。”
“那叔叔你会有别的弟子吗?”幼童看着男人,也十分认真的问道。
“不会。”
“好。”幼童开心的说,过了一会儿,犹觉不够,又加上一句:“那我们可说好了的,叔叔你可不许反悔!”
男人点点头,问出幼童的住处,把他送回了家中。
家里人一见到幼童回来,也顾不上许多,一堆人连忙扑了上去。
原来,幼童是府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子。这日,他想要出去玩,便要家中的奴仆领他出门,奴仆因为身上有事,不能时时看着他。一晃神的功夫发现府里的小公子不见了。奴仆心中害怕,不敢回府,逃到了别处。可怜府中之人找了个人仰马翻,就差掘地三尺。却说
那拐子拐了幼童,自是不敢向大路跑,循着山中小道前进,正巧被出寺寻找相思引的清思遇上,两三下打跑了拐子,把幼童救回了永安寺里。
说来也巧,这幼童正是萧家的孩子。清思看到萧府,心中十分惆怅。萧府依旧,可是他心中挂念的那人却已经入宫当了皇后。
推了主人家的盛情邀请,清思慢慢的走到一个茶楼。茶楼的小厮瞧见他,点头哈腰的说:“当家的,您来了?”
清思皱了皱眉,小厮连忙解释:“茶楼已经打烊了,就我们几个,您放心。”
清思点点头,这些都是他做乞儿时的兄弟们,后来,他入了佛门,当了和尚,日子过得也不像从前那样紧巴。瞧着兄弟们过得还是从前的日子,清思便想了个法子,开了个茶楼,把城里的乞儿都安置进去。
这茶楼也成了他的秘密基地,每当心情不好时都会来此偷偷喝上几杯,等到第二日,酒味消了,再回去。
时间流逝,原本的幼童长成了俊俏的少年。对于当年差点成为和尚的经历,小少年对此表示误会,全都是误会啊。时光荏苒,原来那个流着鼻涕十分任性的孩童也变得十分谦逊有礼,对于当年偏要让清思等他,让他做唯一弟子的举动,小少年表示悔恨万分。跟随家人入了几次永安寺,小少年十分诚恳的跟清思道了歉,并明确表示自己并无出家的念头。
清思十分淡然的摆了一盘棋,跟他说:“来一局?”
一炷香过后,小少年看着己方溃不成军,连忙摆手,道:“不来了,不来了,这都三局了,我还没怎么落子呢,就又输了!”
清思默默收起棋局,小少年其实长得和她有三分相像。
“大师您也太厉害了!”看着清思还不放他走,小少年只能拿出独门秘籍,对着清思真(极)心(为)实(夸)意(张)的叹服道。
清思默默的把小少年扔出房间,心想,只是这性子也差的太大了些。
清思的屋外是一片桃花林,那时正值春日,桃花开的十分绚烂。
小少年一眼看过去,看到了花下的少女。桃花灼灼,这花下少女竟比这盛开的桃花还要绚烂几分。小少年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极快。
“你是哪家的姑娘?”
“告诉你作甚?”
“我好求我母亲去提亲!”
少女噗嗤一笑,丝制的手帕遮住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瞧着他。
小少年忍不住向前一步。
“停住!”
小少年停在原地,紧张的抿了抿唇。
“你倒是听话,我是姑苏周家的姑娘,若你真想提亲,明日便去吧。去晚了,我可就嫁给别人了!”少女把手帕放下,朝着小少年走去,眼里染了些哀伤。
小少年挪了挪身子,却被少女发现,轻声说:“别动。”
一阵香风过,少女已经不见了踪影。小少年有些惆怅,连忙寻了母亲,央她带着自己去周家提亲。
萧家在姑苏城里是一顶一的大族,就算放在整个大安,也是一流的名门世家。
是以,小少年的母亲去周家提亲时,周家虽是有些犹豫,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萧家提亲的第二日,消息还没有完全传出去,姑苏城新秀杜家也差了媒人向周家提亲。周家言明少女已经被许给萧家。
这杜家是陈家的远方亲戚,因为陈家出了一个贵妃娘娘,便在姑苏城里横行霸道。不过,杜家也算是有些眼力,不敢跟萧家硬碰硬。
眼瞧着自己的心上人要嫁到别人家去,杜公子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杜母心疼他,挖空心思出了个馊主意。买通周家的仆人,给周桃夭下了药,送到了他儿子的床上。
其实杜母的心思也不难猜到,无非是觉得周桃夭被毁了身子之后,萧家就不要她了。而他们家再好言好语的安抚着,甚至还可以答应让她做杜家的少奶奶,这事儿便完了。
毕竟,在杜母的认知里,女子被毁了身子便早已没了做正妻的资格,而他们却给了她这种资格,周桃夭应该感激涕零,从此以后,一心一意的和她儿子过日子。至于萧家那小子,只能说他运气不好,谁让他和她儿子喜欢上了同一个人呢?
杜母却没想到事情的结局和她想的完全不同,这场谋划让她和杜公子双双失了性命。毁掉了周桃夭,毁掉了杜家,甚至也毁掉了萧家。
药醒之后,周桃夭一脚踹向杜公子的下体,忍着疼痛艰难的从床上下来。彼时,杜公子正满脸痛苦的捂着下体。
周桃夭在房间里扫视一圈,看到了一根鞭子。原来,这杜公子和旁人不同。在和他的那些莺莺燕燕们行房事时,杜公子喜欢用鞭子抽遍她们的身体。所以,杜公子的房间里也放着各种鞭子或许是因为他实在是太过瘦弱,只能在这时呈呈威风,总之,杜公子对此种活动十分痴迷。
周桃夭自是不知这根鞭子的用途,她拿着它们仔细的挑选了许久,终于找出了一根合适的。
那是一根细长的,带着勾刺的鞭子。周桃夭拿起它,朝杜公子走去。
“你做什么?”杜公子有些害怕的向后缩了缩,脸却有些兴奋的涨红起来。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周桃夭脸上挂着笑容,语气十分温柔。
杜公子的身体放松下来,想到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情,他觉得兴奋不已。家里那些低贱的奴仆根本就配不上拿他的鞭子,只有面前他倾心的这位女子才配得上用他的鞭子。
周桃夭走到杜公子的面前,笑着将鞭子勒上了他的脖子。
“咯咯咯……”杜公子终于明白过来,他挣扎不已,他想说,母亲是不会放过她的,可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呼吸渐渐的渐弱,最终完全消失不见。
周桃夭扔下鞭子,跌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神情带着不可置信。
这双手,拿过针,穿过线,抚摸过永安寺里的桃花,牵过那梦中少年的手指。只不过,她从未想过有一日这双手会杀了人。
细碎的阳光透过镂空的雕花木窗,照耀过的地方泛起细小的尘灰。可是,那个少女已经站不到那些被阳光照耀到的地方了。她站在黑暗之中,伸出手指向阳光靠近。
手指终究被收回,握成拳头,缩到背后。大概是阳光太过灼热,灼伤了她的手指。
少女最终平静下来,淡定的从屋子里出来,看见早已等在那里的杜母。
她笑了笑,温温柔柔的说:“官人正在睡觉,母亲等等吧。”
杜母也笑,朝她点点头。
“等我回府跟娘家人讲一声,再回来。我已经是官家的人了,酒席就不用大办了,我啊,能陪在官人的身边就很幸福了。”
杜母一听,大喜。她本就觉得周桃夭占了她儿子正妻的地方有些亏了,没想到这一下子倒是歪打正着,不仅让儿子满意,还让她也十分满意。杜母觉得周家这姑娘调教的很是不错。
“母亲陪我走走吧,我还不知道回家的路哩。”
杜母答应下来。
走出府门,周桃夭拉住杜母,强迫她和自己向无人小路走去,杜母大惊,问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不想回府了?”
“母亲您说呢?我还能回得去吗?”少女妩媚一笑,拿出从杜公子那里得来的鞭子,也勒住了她的脖子。杜母看起来比她儿子要健康许多,挣扎的力气也大上许多。不过,她最终还是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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