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里,皇后眉间微舒,面色和气道:“今日真是多亏姜神医,他日若是姜神医有何本宫帮得上忙的,只管说便是。”
姜远靖俊眉拧作一团,踌躇道:“多谢皇后娘娘,姜某确有一事相求。”
“哦?姜神医有何相求?”
“听说昨日皇后娘娘查封了盛妆坊,姜某斗胆想替盛妆坊求个情。”姜远靖遥遥看了一眼萧策允,然后对着皇后拱手一拜。
一听盛妆坊,皇后面色一沉,冷声道:“盛妆坊将毒物送于宫中,其罪当诛!你还敢求情。”
姜远靖微微低头掩眸,眼中闪过一丝嗤笑,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倘若这盛妆坊是冤枉的,那真正将这手伸到皇宫里的人,岂不是阴谋得逞。”
皇后冷冷一笑,道:“那姜神医如何得知盛妆坊就是冤枉的?”
姜远靖仍是面不改色,回道:“皇后娘娘如此圣明,不会不明白盛宠即衰的道理,盛妆坊将胭脂送入宫里,于她们只有好处,她们如何敢下毒?”
皇后眸色微沉,目光一扫,却是久久没有说话。
她确实怀疑过是旁人,让内廷司采买盛妆坊的胭脂本就是她的主意,如今这胭脂出了事,她担主责,若是对盛妆坊丝毫没有怒气,那是不可能的。但若是另有其人,那便不仅仅是自己的责任了。
想到这里,皇后眸色倏然一变。
萧策允也像是听懂了一番,俊眉拧做一团,眸中满是不安。如今,母妃虽稳坐后位,但父皇仍是对李贵妃宠爱有加。
想罢,萧策允抬头和皇后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忙上前扶起下方的姜远靖,面色凝重,问道:“姜兄可有眉目?”
“昨夜,盛妆坊的妆娘连夜求到我跟前,我本是医者,当有仁心,便帮她一把,如今她正在殿外。”
皇后眸光一闪,道:“那便宣进屋吧。”
不一会儿,一个粗布衫衣的女子,由丫鬟领进了屋。萧策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药童便是盛妆坊的妆娘。
楚以苓一步步踏进景仁宫,步履稳健,待走到皇后下方,低头叩首道:“民女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叩见五殿下。”
“平身吧。”
待楚以苓微微抬起一张黄瘦的小脸,皇后忽的一怔,这双眼,仿佛像是在哪里见过?
“民女谢皇后娘娘给盛妆坊一个申辩的机会。”
楚以苓缓缓起身,看了姜远靖一眼继续道:“可否请皇后娘娘将那一批送进宫的胭脂取来民女看看。”
皇后微微一摆手,旁边的丫鬟便出去,片刻后,丫鬟便复又回来,手上挎着两个屉盒,正是盛妆坊的屉盒。
楚以苓伸出一双糙手,拿出屉盒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然后缓缓揭开屉盒,取出一盒胭脂,用指尖剜出一小块胭脂,放到鼻尖轻嗅,又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水,将胭脂放了进去,顷刻间,那一小团胭脂融在了茶水中,茶水的颜色也开始渐渐泛紫,楚以苓从袖子中取出一小块白色的石灰,撒入茶水中,茶水瞬间变黑,上面还漂浮着丝丝油迹。
楚以苓站起身,对着皇后娘娘深深一拜,凝声道:“启禀皇后娘娘,这胭脂确实由我们盛妆坊所制,但却被人撒了一些万花脂,万花脂色泽鲜艳,虽能让胭脂更为娇嫩,但却和许多胭脂相冲,所以我们盛妆坊从未用过。”
“万花脂?”皇后和萧策允皆是面色有疑。
姜远靖在一旁淡淡解释道:“万花脂,由七中不同的花制成,色泽极美,毒性不强,只要不和相冲的胭脂合用,便没有太大问题,但若是时常用于脸上,便会让人的面容衰老得更快。”
一听万花脂竟能让人衰老,皇后心中一阵后怕,眼里迸发火一般的怒气,一掌拍在黄花梨木雕花矮桌上,道:“谁敢下毒下到宫里来?”
未等楚以苓作答,便有宫女来报,道:“娘娘,八公主来了。”
皇后忽的面容一松,脸色变得柔和,道:“快,请进来。”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着红衣流云绣纹衫的女子跳了进来,头上如男子一般高高的绾了一个发髻,未戴半点珠翠,一脸笑意盈盈的模样,对着皇后恭敬一拜,道:“姝儿给母后请安。”
皇后一脸嗔怪,道:“你这丫头,成天的往外跑,还知道回来?”
“姝儿这不是想母妃了嘛。”萧静姝作了一个鬼脸,笑道。
皇后轻轻抚着萧静姝的发丝,道:“尽是胡闹,若不是你父皇护着你,我定要好好罚罚你。”
“母妃,我看呐,您可舍不得罚。”萧策允在一旁酸溜溜地出声。
“母妃~你看五哥!”萧静姝佯装瞪了萧策允一眼,朝皇后撒了撒娇。
目录
加书架
打赏
送月票
设置
详情页
1
张月票
2
张月票
3
张月票
4
张月票
10
张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