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王爷 
                
                                
                                    
                                
                    “王臣禹……”启正轻声重复,“王臣禹去北方到底想做什么?”                
                                
                    潇怀听他们说起王臣禹,总算抬眸,都说王家兵散之为民,聚之为勇,能人济济,他能脱颖而出可见才能卓越,文都算是两人第一次正面交锋,确实让他感到意外。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我喜欢这个王臣禹。”潇怀看向启正,“将军,这里就属你与他交手次数多,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是个怎么样的人?”启正深思,良久才看向潇怀,“说不上来,其实属下对他了解也不多,只知道此人心思极深,对自家人维护有加,可对外行事果断阴狠……”                
                                
                    话到一半又想到什么似的:“属下想到有一个人应该对王臣禹相当了解。”                
                                
                    “谁?”潇怀道。                
                                
                    启正勾唇,一把年纪仍不忘八卦:“那人正是小王爷。”                
                                
                    潇怀不明所以,这小王爷是当今陛下的同胞弟弟,一胞双生,因为一只眼睛看不见,也不会说话,所以养在京中当了个闲散王爷,按说不可能和王家有交集。                
                                
                    “公子舞勺之年进京,对那之前的事自然所知甚少。”启正抿笑,“当年王臣禹随王老将军进京,途径诏鹿园看中了小王爷,便买回去养着,一养就是七年,后来还是陛下登基才将人接回京城的。”                
                                
                    “……”潇怀一愣,他是真的不知道小王爷和王家还有这一层渊源。                
                                
                    “这事很多人都知道,虽然那时小王爷还只是诏鹿园的相…相公,”启正有点不敢说,放低声音,“但王臣禹毕竟是将军府长子,这事没到一天就闹得满城皆知。”                
                                
                    “还有这事?”易晓楼比潇怀更惊讶,他常年在南方不知京城密闻,“如果王家那小子真的和小王爷是旧识,又是…是那种关系,岂不是可以联姻?”                
                                
                    这话说出口让在座所有人都为之一振,纷纷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联姻这等事各朝各代都办不少,可放在两个男人身上就很奇怪了,关键小王爷以前是以娈童的身份住进王家,如今再拿两人说事,可称得上是对王室的侮辱。                
                                
                    易晓楼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脑中嘭的炸开一个大坑,他因为王家可受了不少罪,若王家这事没解决命都快没了,以为看见希望一时振奋,嘴倒是比脑子转得快说了不该说的话。                
                                
                    潇怀沉默,垂眸翻看书信,中堂之内静的只能听到翻动纸张发出的沙沙声响,听的人后脊背发凉。                
                                
                    见气氛压得实了,潇怀才撑着椅子起身:“咋们陛下是什么脾气,爱听什么,不爱听什么,我不多说各位大人也都清楚,若是记不清了,今日回府便让车夫绕道菜市口,多瞧瞧,多看看,指不定就记起什么了。”                
                                
                    他的语调温和没有任何起伏,易晓楼却是听得后脊发冷,菜市口有什么他如何不知,前丞相侯许可不就是因为说错话在菜市口被施行俱五刑,残碎的尸骨还摆在那未下葬,以观后效。                
                                
                    潇怀冷笑,合上书信:“今天就到这儿,各位请回吧。”                
                                
                    他这样说,连往日留下众人吃个便饭的步骤也省了,在座的便知道他是真的动怒,纷纷起身告辞,一个比一个溜得快。                
                                
                    中堂一空,潇怀抬头看向王府的方向,其实易晓楼的想法很对,此事确实可以从小王爷那突破。                
                                
                    饭点一到,暮丑便风风火火的赶到前厅,满头大汗的张罗了一大桌吃食,可唤了人来用餐确只有潇怀一人。                
                                
                    “人呢?你不是说要宴客?”暮丑疑惑。                
                                
                    “你下厨了?”潇怀老远就闻到她身上的油烟味,“你是我私厨,宴客的饭不需要你做。”                
                                
                    “没事,一个人的也是做一桌人的也是做,多添几个菜而已,”说着开始摆盘,“你那些客人呢?”                
                                
                    “找个理由赶了出去,”潇怀轻笑,坐在桌前,“幸好也是赶了出去,不然还让别人吃了你做的饭菜,他们哪有这口福。”                
                                
                    “别说,你拐着弯夸人,我听着还蛮受用。”暮丑轻笑。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各府天还没亮便去早朝,下了朝又从宫里赶到潇府或其他大人府里,一忙就是一整天,夜间油灯添了又添,直瞧着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才各回各家。                
                                
                    期间潇怀也没让她下厨做饭了,平日两人也都很少几面,偶尔几次碰面连话都没说上两句又被子复叫走,工作强度高的吓人。                
                                
                    暮丑本着敬业精神,每天都会打听他的去向,以备随时能为老板洗手做羹。                
                                
                    这一举动她是无心,更没别的心思,纯粹是觉得在人家里混吃混喝却不做事实在让她不自在,可这事看他人眼里全成了绵绵情意,贤惠体贴,兜兜转转落回耳朵里让她好一阵恶寒。                
                                
                    “都立春了,怎么还这么冷?”                
                                
                    她捂着碳已烧尽的手炉坐在潇府大门的台阶上,同身后的门守说话。                
                                
                    “暮姑娘,早春的风冷得很,您还是快进屋吧,公子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您别再冻着了。”门守劝道。                
                                
                    谁要等他?暮丑皱眉,她是为了等她那个假徒弟来接她,说是帮忙给他媳妇写道安胎符,人家里又要添丁了。                
                                
                    又坐了会儿,眼见群燕低飞,开始淅淅沥沥的落起雨来才站起身,张树这王八羔子,居然放她鸽子。                
                                
                    正在这时远处忽的传来车马声,越来越近,她以为是张树可下了台阶一看却直到车灯上赫然印着潇字。                
                                
                    潇府的马车?                
                                
                    这样想着门守却往她手上塞了一把大黑伞,催促道:“公子总算回来了,暮姑娘还不去送伞?这可是个好机会。”                
                                
                    她拿着伞有些木讷,这些侍卫对她的误会该是有多大?                
                                
                    可伞在手上还是上前为人撑了伞。                
                                
                    潇怀捞开帘子看着是她微微一愣,笑着接过她手上的大伞:“天这么冷,你怎么出来了?”                
                                
                    她却直勾勾的盯着马车里的另一个人,一个女人。                
                                
                    潇怀见状轻笑一声,率先跳下马伸手去接少女的手:“这是我义妹,潇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