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还在下,芸翠蹲在门槛前,在地上画了个圈。嘀嗒嘀嗒,细碎的脚步在殿前绿意盎然的花丛里,和着这雨声,什么也听不见。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白芍站起身,痛感消失了,她为自己添上一杯酒。怀念着这熟悉的香气。那些昨日历历在目,但她知道他们已从相反的路走了很远很远了。
“徒儿带师父走,回到以前的鬼山去。”
白芍还是喜欢南烟枭,即便她知道了这个少年的真面目。她喜欢他的一切,她理解他。虽然此刻白芍还是有那么些生气,怀疑,他能为自己想要得到的不择手段,她带着生气的语气说:“你说喜欢我,让我如何相信你。”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天空陷入了无尽的黑。
芸翠打着盹儿几乎要睡着时,耳畔的脚步声传来,没有雨点的覆盖,格外明显,一个人?三个人?仔细听竟有数十人。芸翠惊慌睁眼之际,有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在她头上罩上了黑布,一切漆黑。
屋里正处于僵局,南烟枭不知所措看着这位姑娘。突然房门被踹开。
纸鸯拿着弓箭走了进来,南烟枭紧握匕首。
白芍不慌不忙抿了口酒。
“南烟枭,解释一下吧。”
南烟枭也做着不知情的样子,但白芍也不能确定是否可以相信他。
白芍再也不想纠结下去了,一边喜欢他,一边又纠结着这些是是非非,弄得她脑袋痛。
“不知妹妹来此做甚?”
南烟枭带着怒意问。
“臣妹知兄长心软不忍杀这邻国公主来此借兄长一臂之力。”
这时白芍不慌不忙地转过头来,纸鸯见到白芍的面容惊呆了:这,这哪是什么邻国公主,分明就是白芍!
兄长派人寻白芍已有这么久了,按兄长的能耐寻人并非难事,可迟迟找不到师父,只有一个理由,那便是她死了,或者一直藏在眼前。
白芍盯着这姑娘,她灵魂深处格外狰狞。她还算是一个正常的花样年华的少女吗?分明是一只扭曲了的怪物,若说南烟枭是重病,那她便是无药可救。想起那日与桃花仙子看到纸鸯的过往,才稚童模样就懂得陷害别人,玩弄权谋。
真是宫里的产物。
“为师记得曾经给你上过一道课,你也知道你是打不过为师的,如今你还来送死做什么?”
纸鸯很快回过神,潇洒地笑着,丝毫不减凌冽,与山上那唯命是从的姑娘真是完全不同。
“师父可听过借刀杀人一说?”
南烟枭看着面前这姑娘,他算是明白了,纸鸯分明是想让他杀了这位邻国公主,可也未料到这公主是白芍,纸鸯又为何这么做。
“为师告诉过你,若你喜欢别人,自己去争取,对周围的人下手未免太无耻了些。”
白芍算是个明白人,轻易的看透了纸鸯的心思。毕竟相处了有那么些时间,虽说没了解透彻,但还是能看出来分毫的。
“你不过是喜欢你哥,明知自己得不到又不想让其他人拥有吧,不管是为师还是公主,都一样,你这人直白来说就是心里变态,想让他周围的女人死光。”
纸鸯怔住了,白色得脸苍白,像是戳中了她内心最肮脏的部分,挖去了灵魂。白芍的话让她隐匿多年不耻的秘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咬牙切齿。
南烟枭眼里明了,他释怀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相处了这么久,在他眼里妹妹一直是自己的红颜知己,未曾想过会出现这等情感。
“纸鸯,放下箭吧。”
也许纸鸯还未想过一箭射死白芍,不过听南烟枭这么说,她便想起手里致命的利器,箭头对准白芍胸口那只凤凰刺绣。
“无可救药了,南烟枭啊,瞧瞧你的烂摊子。”
白芍还是不慌不忙,将尊贵的酒杯放置一旁,安安稳稳的摆了个整齐。她是只不惧生死的鬼,被南烟枭一刀穿心都没事,怕那弓箭干什么。
从这一路走来,她算是明白了,这世界有太多身不由己不能自主的事情。
南烟枭,纸鸯,还有她自己,每时每刻都在为了想要得到的追逐。最可悲的是她自己,虽然看破了一切却不能抽身,这些劫难,人生所必须经历的痛苦,纠结,迷茫她都必须走一遍。
若现在她逃跑,按照天规,这劫难还是会继续,那天上来的桃花仙子就会给她另一个身份卷进南烟枭的命运里。
如今做好面对这场劫难的准备,可又不知该如何做好,那桃花仙子劝自己顺从本心,于是她便顺从自己的本心吧。反正这劫也不知何时才结束,怎样才完。
“对不起。”南烟枭说,不知是对谁言语。
“师父,我与你走吧。”
南烟枭在纸鸯眼里牵起了白芍的手,路过呆滞的纸鸯耳边时有道了一声对不起。
纸鸯恶狠狠的眼,红红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怒吼。
“不许离去!没有本公主的命令谁也不许走。”
屋前顿时出现了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禁卫军,拦住了南烟枭的去路。
胆大包天竟然敢拦皇帝去路,公主的地位竟然在皇帝之上,这宫里可真乱。南烟枭这些日子到底在做何事,竟然狼狈到这副连命都保不住的模样。
“师父,你说得很对。”
白芍止住了脚步,南烟枭反手握住了白芍的手心,温暖,安稳感,融入心里。这种温暖给予了他无比信任,胜过了起初千言万语的辩解。他捏着白芍的手心。
“师父,别怕,徒儿会保护你的。”
耳边嗖嗖声传来,周围的禁卫军纷纷拔剑,远处冷漠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别动他们,交给我,你们都滚一边去。”
听纸鸯怒吼,那些人连连后退,闪到一旁。
“我们快走吧,她疯了。”
南烟枭在白芍耳畔浅吟。
正欲走出门时,一把箭从耳边划过,插在门前木桩上……好箭法!
“你们若再走一步,便活不出去了。”
纸鸯锋利的身影渐渐靠近。白芍看着那女孩诡异的笑容,像是血泊里染红的一朵玫瑰。提着弓箭的她,又拉开了弦。
“妹妹可真欲杀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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