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风崖对饮诉衷肠

“你莫胡说！”白芍红着脸匆匆跑回自己的屋，留下一串脚印，她边离开边回忆着南烟枭凑近时帅气的面容还有自己烧的滚烫的脸颊。

这就是了，对白芍一切坏坏的心思的合理解释：她白芍喜欢南烟枭。

大步快走，她念叨着：白芍你疯了，疯了！你该不会是真喜欢那个小子吧！

白芍倏尔驻足，只见枯枝上落雪如花。

“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

她放慢了脚步，数着路过的脚印向前走，不知不觉撞上家门，正巧嘴里念叨着“喜欢”二字。

不会是真喜欢了吧？荒唐！

天意如此。

白芍这个老妖精虽说不是人类，但她也照样能怦然心动，虽不知道喜欢具体是什么玩意，但她能察觉到对南烟枭的异常：会因他与其他姑娘住而吃醋，会想天天有他陪……

于是在门口纠结了一个时辰，白芍算是比较干脆的把这种情感定义为了喜欢。

他也喜欢自己就好，若他不喜欢自己，自己就再努力努力？

既便自己与那南烟枭是师徒，这名分什么的，自己这只山鬼又有什么好在乎的，这深山老林又不用顾忌世俗眼光……怕什么，就算有不知好歹的阻拦着自己，自己便杀了那些人去。

没错，自己喜欢南烟枭。

雪下了整个下午，去山上拜天拜地的徒儿们还没有回来。

这座山不是太高，路对于人类来说是有些难走，这么晚回来也算正常，可白芍这种情窦初开的少女鬼也不免会多想：莫不是那二位徒儿私奔了？

黄昏，白芍坐在山崖边，远处的那座城若隐若现，古朴的城墙仿佛清晰了许多，雪小了。

既然是大年三十，风雪就不应该阻了离子的回家路。

抿一口清酒，她张开嘴朝着天，让雪落入唇里，从喉间滑入。

既然自己这只鬼身子不能触到上天赐予的景致，至少能让它们化成水雾永久的消失在自己心里。

“扑哧，师父，你在干什么？”

被心仪的人看到自己的猥琐样儿自然很不舒服，白芍黑着脸。

“南烟枭，你过来一下！”

自打上午白芍明白了对南烟枭的情意后她就开始掂量着表白了，想着早说晚说不如就今天说，况且对面的那座城每到大年三十放烟火，气氛美妙，天助也。

“师父有何吩咐。”

南烟枭又睁着那无辜的眼神走来，像是犯错的孩子。

这天昏暗的要命，看不见夕阳，不知何时天开始慢慢黑了。

“来干！来干！咱们喝酒到天亮。”

白芍说着朝嘴里灌了一口。偷笑着。

“啊？啊！师父，我的酒，你太能喝了吧！”

白芍这一下午没闲着，她不至于把大好时光浪费在纠结之中，想着南烟枭床下的酒格外诱人于是白芍费了九牛二虎把酒坛弄到了这露天大坝。

于是这下午，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觉三五个罐子就成了空坛。

说起白芍的酒量，是一个传奇，她自己也不知何时酒量变得如此优秀，当初的她可是不到一坛就醉死在了风里头，红着脸，丢死个人了。

“莫不是你不愿意拿这酒来敬献为师？”

“万万不敢。”

看着神色惊悚的南烟枭，白芍微微一笑，拍了拍湿漉漉的石桌。

“坐，等会一起看烟火。”

南烟枭惊悚地坐在她身边。

“师父为何怪怪的，莫非是喝醉了？”

南烟枭看着这姑娘诡异的笑容，不知所措，风吹过，发丝绕着小雪霏霏，暗淡的天光里，他的脸白里透红。

少年看着白芍神经兮兮的样子，几分好笑：自己如何拜了这么个师父？可是望着大风大雪里她单薄的衣襟又格外心疼，想起她偷了自己的酒，又非常气人想一走了之，又担心她喝多了不省人事，闯出什么祸来……

自己……怎么就如此纠结呢？

“烟枭啊，你那个所谓的小妹妹呢。”

白芍想着自己未来的夫君屋里还有着另一个条件颇好的女人就很不爽，起初她还不知道为何自己对那纸鸯有着敌意，如今她明白了，这是赤裸裸的吃醋。

但是纸鸯是自己的徒弟，自己是一位优秀的好师父，好师傅自然是不能把她推下悬崖摔死，甚是烦恼啊……

“她回来便直接回房睡了，话说师父为何阴阳怪气的，纸鸯可真是我妹妹，不骗师父。”

白芍任性地撅着嘴，管你们是兄妹还是母子还是夫妻的，她白芍都要棒打鸳鸯，反正就不能住一起。

“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

“她是我妹妹。”

“是妹妹就更不能乱来了，你说是她与我住一处还是你与我住一处？”

南烟枭算是明白了，这师父可真会玩，她的心思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

纸鸯这个妹妹也不是省油的灯，虽说平时闷不吭声的，但关键时刻便果断得要命，行事作风都格外决绝，若面前这傻乎乎的姑娘和纸鸯住，不得闹翻天？

其次是两个姑娘吧，住一起也得需要男人来保护。

他南烟枭和白芍住一处也未尝不可，反正不干什么出格的事儿。

说白了，南烟枭就是想和白芍住一起。

“我与师父睡吧……”

“好，便从今夜开始吧。”

白芍说完后感觉怪怪的，南烟枭这万年厚皮的人也脸红了。

说话间烟火在天空炸开了锅，一抹星火明媚了整个世界，路过山重水复，它终于将灵魂埋在了星海深处，将人生定格在最繁华的那里，死胜夏花绚烂，而纷纷烟火里，二人的背影失去了色泽，暗暗的，却融合在了一块。

“师父喜欢烟火？”南烟枭看着瞳孔处闪烁着世界一切美好的姑娘，举起酒杯，让甘甜流了下去。

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他都想记住现在，以后不管在何方，抿一口冰凉，他就会想起此时，与白芍，这个可爱的姑娘一起吟赏最美的景致。

“喜欢。”

“师父若想看烟火，等秋天里我回到家里后，日日给你放！到时候整片天空都是你的！”

“此话当真？”

“当然！所以现在我们回去吧，天气不好。”

少年信誓旦旦，怕白芍受凉，让她快点回去。

“快回屋子吧，免得着凉了。”

风雪再大，世界再黑，此处的白芍蔓延着橘色的暖意，是南烟袅一盏明灯。

“答我几个问题，不许迟疑，问完后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