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听完先帝和红殇的事情,不由得感叹,原来帝王家也会有真心人。
只是身为皇室,自己的婚姻幸福就必须要与利益挂上钩,情爱在他们眼中是最无用又是最奢侈的东西。
“那现在的陛下为何...”
燕公公知道他想问什么,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用茶杯盖轻轻地拨了拨面上飘着的茶叶,没有答话。
谢安也不是不懂规矩,没有再做问。
“好啦,这眼看着天都要亮了,奴才就不在这妨碍谢大人休息了。”
“此番还要多谢公公,一会我命人送公公回去。”
燕公公走到门口的脚步停住了,他背对着对谢安说:“谢大人,您这块羊脂玉能换来的奴才都跟您说了,您要是还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就去问先帝的皇后吧。”
谢安心中一惊,先帝的皇后?她不是应该早就死了吗?
“她在整个后宫最北边的别苑里,只看谢大人能否找得到了。”
“我明白,多谢燕公公告诉我这些。”
“告诉大人这些也算是我对先帝的情义能再次有个寄托,日后就请大人自求多福了。”
谢安明白燕公公指的是什么,他本就在问一件知道了会送命的事,又怎么能指望他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护着他呢。
燕公公刚走,谢安便换上了夜行衣,他在袖中藏了一把短剑,将面上的黑巾带好便出了门。
他要去后宫,找那个别苑,他到要看看,陛下会把先帝的皇后藏在哪里。
进入后宫比想象的顺利,但在最北边却有着很多别苑,眼看着天就要亮了,谢安有些无从下手。
正在他发愁要先去哪个别苑的时候,远远地便听见了脚步声,他连忙躲到一旁的树上。
三个小婢女捧着棉被炉火和煤炭,小声地嘀咕着。
“快点走,别被发现了,被人发现我们偷偷给那位夫人送御寒的东西我们就没命了!”
谢安看着她们走的方向,默默的记下了,等到婢女们出来,他才轻轻地从树上跳下来,但却踩到了枯树枝,一旁巡逻的侍卫听到声响急忙冲谢安的方向大喊:“什么人!”
谢安看情况不妙就立刻想刚才的院子里跑,看着院子里有口枯井便跳了进去,在黑暗中抓着破损井壁的上突出的石头,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听到为首的侍卫低声说了一句:“搜这间别院,动作轻一点。”
谢安在心中暗暗地想,看来自己是来对地方了。
头上有声音,谢安忙又向下移动了一些,也正是这一移,让他看到了黑头的井底,有一个人影,黑暗中那人影好似向他招了招手,他握紧了自己袖中的短刀,与那黑影对峙。
突然头顶有一些火光亮起,谢安慌了神,也不再与那人影对峙,直接跳了下去,跳下去才发现这井底竟别有洞天,黑影用手将他向后推了推,这时,井口的火光照下来,谢安看清了她。
竟是一个衣着朴素但不失华贵的夫人,谢安想,这定是前朝皇后了。
顶上的侍卫看到她立刻行礼致歉。
“打扰到夫人了。”
“怎么了?我在这听半天了。”
“有一个小贼进了这间别苑,我们进来搜寻一番。”
“这大概是整个后宫最破的别院了,不会有人躲到这里的,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我们确实没搜到什么,既然夫人这么说,我们就去别的别苑搜一搜了,打扰到夫人了。”
侍卫走了之后,她转身,拿起一旁放着的烛台,用一直还在燃着的香点燃了蜡烛,这一刻,谢安才看清她的脸。
她不像红殇那样倾国倾城,也不像陆南钧那么洒脱不羁的美,不像芒种的小家碧玉,也不想柳依依那样大家闺秀。
但是她的长相却还是一下子撞进了谢安的心里。
谢安有些理解先帝,别人和红殇又再多的共同点,也不过她和红殇的一个,她就是像红殇那样,让人看了就记在心里,难以忘怀。
“看你的样子就不是贼,找我?”
谢安见她大方的直接开门见山,也不藏着了,行了个礼道:“拜见皇后娘娘。”
她听谢安这么说忙让他起身,“我可不是什么皇后娘娘,你这话被人听了去可就要被杀头了。”
谢安起身,跟着她一路走到了深处,虽说是井底,但生活所需要的也是一应俱全。
“你也看到了,我这就是这么简陋,你就别嫌弃了,随意坐一坐。”
谢安实在不还意思坐在她的床榻上,就席地而坐,一双眼睛灼灼的看着她。
她看到坐在地上的谢安,有点忍俊不禁,“你这孩子,心眼也太实了,把这刚送来的棉被铺在地上坐吧,别受了凉。”
谢安照她说的做了,接过她递过来的枸杞茶,喝了一口全身便都暖了。
“你有什么事吗?”
其实她并不知道谢安来这里的目的,但是以他见到她的时候那个反应来看,他一定是来找她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有自信,但她是真的开心,这么多年终于又看到了一个愿意待在自己身边和自己说话的人。
“我此番前来,是想问问您有关先帝和红殇的事。”
“啊,红殇,我好多年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她的记忆像是被慢慢的开启了。
当年,先帝将红殇的尸体带回雪山,好好的安葬了,他希望被自己害了的红殇可以安息,毕竟他也不想活太久了,等他死了,就去向她赎罪。
在返程的路上遇到风雪,先帝一行人无奈,只好在附近的一个小村庄里借宿。
当地人知道他始皇帝之后自然对他礼遇有加,但那时还是个孩子的皇后就是不喜欢他。
在雪山深处的村子,自己过冬的食物都成问题,还要拿出好吃好喝伺候他们,她就是怎么都看不惯。
所以,在他们被困在村子里的第五天,她偷偷地溜进了先帝的房间。进去之后发现先帝不在,她便打量起她的房间。
门外的脚步声让她一下子慌了神,直接跳到了柜子中,她想,只要不被发下,大不了就是在柜子中待一宿。
但先帝却一上来就将柜子打开了,他看到里面一身红衣的她吓了一跳。
“姑娘,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来看看我们流笙国的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不知道我们这个小村中每到冬季就物资紧缺吗?明明是一个皇帝却不会你的皇宫还赖在这里不走。”
小小的姑娘不知道顶撞一国之君会有什么后果,她说完了,痛快了之后才知道害怕。
面前这个男人越来越低的气压让她想逃,但却像是被定在那里一样,迈不出一步。
先帝一把将她拉出来,她一个小姑娘,轻轻松松的就被拉了出来,跌倒在地上,红色的披风铺散开,就像红殇从宫墙上落下的时候一样。
先帝不由得呢喃出了红殇的名字,她不敢抬头却也气鼓鼓的说道:“红什么呀,我叫罗裳。”
先帝慢慢的蹲下,看着罗裳,罗裳感觉到了先帝的目光,想着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干脆看过去,死也要死得有骨气!
她看过去,看到了衣冠楚楚的先帝,他正看着她,眼眶微红,像是要说什么一样,却一直在隐忍着。
罗裳看着他这个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心中竟有些心疼,从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了一块丝帕,别扭的递给他。
先帝接过丝帕,他笑着,眼泪却掉了出来。
罗裳在他面前不知所措,他先前俯身,紧紧地抱住罗裳,罗裳长这么大,虽说是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却连男人的手都没有摸过,被突如其来的这一抱弄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先帝带着哭腔,一遍又一遍的叫她红殇,她才知道,原来他抱着的人不是她,是这个叫红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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