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小姐为何要问这罂铃馆?”
陆南钧看出了她的异样,眼睛盯着她眨也不眨的观察她的表情。
“二月小姐还是不打探得好。”
“清襄地处偏远,近山傍水,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处。”陆南钧故意挑着语调说话,这可吓坏了惊蛰。
“难道十二月要去攻罂铃馆吗?”
看着陆南钧的样子,惊蛰心中一惊,身为十二月挂牌杀手的陆南钧,她就相当于是十二月的高层人物,她问起除去任务应该了解的事,难道是她自己要去和罂铃馆作对?
谢安也许不知道,陆南钧其实在望舒和贤舒之前就知道了那日来行刺的青衣少年是罂铃馆的人。
十二月也没少做和罂铃馆有关的任务。
很多年前,在陆南钧还没有进入挂牌杀手的行列里时,十二月曾经出了一个罂铃馆的奸细。
罂铃馆本就是在老皇帝建立十二月之后,效仿这个形式而建立的,只是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的领导人是谁。
“你若是不说,那牌匾上的山茶花可就不再有了。”
惊蛰当然知道陆南钧是什么意思。
在江湖上,凡是有名声有威望的组织都有自己所属的标志,在自己身上挂上那些标志,即便不知道那标志属于哪门哪派,也会多多少少留点情面。
而十二月是整个江湖都不敢惹的组织,一旦招惹,除非是有点利用价值的,不然就会在一夜之间覆灭。
罂铃馆将十二月摸透了,连楼主的样貌都被他们看了去,这次还过来刺杀谢安,陆南钧实在无法坐视不理,就算是为了谢安在做最后一件事吧。
毕竟明天,便是要分离的日子了。
“既然你不愿多说,那我就问几个问题。”
惊蛰不知道陆南钧到底要干什么,只是想着画凉距离清襄路途遥远,她也有自己的任务在身,怎么也不会跑去那里,便缓缓点了头。
“放消息给罂铃馆之后多久会得到回复?”
“大概一天。”
“那我现在放出消息,明天日落之前能收到回复吗?”
“差不多的,罂铃馆一向很有信誉。”
陆南钧低着头,想了一会,在抬头的时候便看到惊蛰一副“你不要去干啥事啊”的表情。
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你放心吧,我还不至于那么傻。”
“你不傻?”
陆南钧看着惊蛰夸张的有点扭曲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
她趴在柜台上,一只手拄着下巴,听着惊蛰在她耳边絮絮叨叨,首饰铺外人来人往,陆南钧所向往的生活也就是这样。
如果她当年没有进十二月的话,她又会有怎样的生活呢?
或者是在集训的时候就死掉,那现在她是不是已经转世了呢?
陆南钧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十分对不起楼主和十二月的伙伴,但她还是不禁开口问惊蛰。
她轻轻的开口,声音像是从远方飘过来的一样让惊蛰有些不知是不是她问出来的。
她说:“惊蛰,如果人有转世的话,来生你想做什么?”
“来生的话...我还想开一个首饰铺,做一个小店主,只是来生我想做一个男子,遇见喜欢的姑娘,然后厮守终生。”惊蛰一边说着,脸上一边露出淡淡的微笑,她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看陆南钧,问道:“二月小姐呢?”
她吗?她这一生过的如此不堪,还会有来生吗?
“我啊,”陆南钧的目光柔柔的,看向街道,“我想做一颗树,在一个小男孩的家门口。”
“树?为什么要做一棵树?我以为以你的性格会做一只鸟呢。”
陆南钧看着惊蛰憋着笑的样子,伸出手指弹了弹她的脑袋。但她仔细想了想,或许真的是做一只小鸟更合适。
她想做一棵在谢安家门口的树,看着他出生、长大、娶妻生子,再陪着他衰老,这样的生活,即便不能随意活动,她也是幸福的。
“二月小姐,人若是有来生,您一定会出生在一个富贵人家,过着雍容华贵的一生。”
陆南钧笑着看着她,突然看到了手边的黑木簪子。
“对了,这个簪子还给你。”
“别呀,这是送给您的。”
“这么贵重的簪子我的脑袋可承受不起,还是还给你做镇店之宝吧,以后你看到它就会想到低价卖出去的首饰了。”
惊蛰听后一脸的生无可恋,“哎呀,二月小姐你就不要再提啦,啊啊啊,一提这事我就烦心,最主要的是我还不知道我买给谁了,若是知道,那些亏掉的钱还可以在以后一点一点的补回来,可是现在......”惊蛰满满的心痛都写在了脸上。
“好了,这簪子我就给你放在这了,我还有任务在身,就不跟你聊了。”
说罢,陆南钧就走了,惊蛰拿着簪子要去追,却被迎面而来的一个客人挡住了,就这么一个错身的功夫,陆南钧就消失在人流之中了。
惊蛰看着陆南钧离开的方向突然有些惆怅,她总觉得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
“喂,你这簪子买不买啊?”
“哪个?”
“你手里拿着的这个啊。”
惊蛰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微微有些光泽的黑木簪子,她抬起头一脸的坚决,一字一顿的对那个客人说:“我,不,买!”
“哎哟,你这个小姑娘,不买就不买嘛,怎么这么横呢?”
惊蛰是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住手里的簪子,瞪着眼睛撅着嘴地看着他。
“我还听人说你这首饰铺物美价廉呢,原来价廉就是因为服务态度不好呀,那我宁可去买贵的喽。”
惊蛰一听这话,连忙问他:“你听谁说的?谁说的我家东西物美价廉?”你最好别告诉我,你告诉我了我一定要把我的损失都要回来。
“是我。”
惊蛰偏过头看着门口的人。
他还是那样,和第一次见到一样是一袭黑衣,分开的这几年,岁月好像并没有从他身上带走什么,反倒是她。
“昨日你被讹走的那几个首饰我都给你要回来了,”他伸出了那只拿着首饰的手,“以后,可别再喝那么多酒了,误事。”
惊蛰小心翼翼的拖住他递过来的首饰,她不敢抬头看他,她怕自己一抬头,他就不见了,她怕他只是自己还有点醉而出现的幻觉,她更不敢触碰到他,她心里深深地清楚,即便昨天那样酩酊大醉,她也从来没有将他视为自己的。
“你还好吗?”
惊蛰见他冲自己伸出手来连忙向后退了一步。
“还好还好。”
“那我先走了。”
“好。”
他走后,惊蛰才缓过神。
他又来到画凉城了吗?他来做什么?帮我把首饰要回来又是要做什么?
惊蛰将那三个他送回来的首饰塞到了一旁的那个男子的手里。
“这几个首饰有你喜欢吗?有喜欢的就送你。”
男子有些不敢接过那些首饰,“这些首饰怎么都有好多情谊在的,我收不起啊。”
“给你你就收着,怎么那么多话。”
惊蛰把首饰塞到他怀里就回到柜台的后面坐着了,那男子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姑娘啊,我今天出来啊,就是想买一对耳环回去的,你给我这些簪子我也付不起,我身上就这么多钱,全给你了。”
惊蛰不耐烦地把柜台上的那些铜板和碎银子往前一推,铜板顿时撒了一地,惊蛰顿时觉得自己做得很过分,她走出来帮着他把地上的铜板捡了起来,那男子看到她蹲下的身影,自己也急忙蹲下来帮她一起捡。
“姑娘,真是对不起啊。”
惊蛰听到他的道歉突然鼻头一酸,眼泪就那样落了下来,男子一看便慌了。
“诶?姑娘啊,你别哭啊,我收下还不行吗?别哭别哭啊。”
惊蛰听他哄着她便哭的更凶了,男子看到她哭的这样可怜忙拍拍她的背帮她顺气,惊蛰却一下子扑到他怀里。
男子的脸顿时就红的发烫,他的身子僵在那,一动都不敢动。
“姑...姑娘,男女授受不亲的呀。”
惊蛰没有理他,只是抱着他哭得更凶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再次见到叶殊的时候会这么拿收,但是随着眼泪不断地流出来,她的心里也慢慢的变得好受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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