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街头跟踪
在此之前,我算是一个没有来路也没有去向的空白人吧。
我从床上翻身下来,走出酒店看到街上还是人来人往的,不象太晚的样子。往前走了几步,我便钻进了大十字的地下商场,我不晓得自己去商场干什么,但我鬼使神差地又往前走,朝我的命运走去。地下商场里依旧人山人海,整齐划一的小卖部里,都亮起了白晃晃的白炽灯,将店铺里的小商品照得五光十色。
我在地下商场里转了个弯,走了出来,看到前面一家小门脸的牛肉粉店,我这个人对牛肉情有独钟,下午才吃的全牛火锅,现在看到牛肉粉又流口水了,于是就钻了进去。
等我从粉店出来的时候,肚皮里面已经填上了一碗味道特别的牛肉粉,嘴巴上是油,我用手背揩了一下。
我决定四处逛逛,看了一下表,没带。
大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上街跟踪人。我一个人上街,随便找一个人就开始跟踪。一般是跟踪美女,有时也会跟踪一个其它什么人,提篮子的老太太,扛着竹棒的打工仔,我保持着距离一直跟着他,跟半小时左右,然后就地休息,抽根烟,喝杯可乐,然后换一个人再跟踪。
我用这个方法打发过大量无聊的时间,也用这个方法了解这个世界,也学会了用这个方法去发现别人的长处去爱别人。
我选中了一对情侣。
他们拉着手,女孩正停下来翻拣路边小摊的纪念品,男的在边走边向大街对面张望,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们拉在一起的手就扯直了起来,各自的身体倾向对方,在我面前形成一个造型,我就注意到他们了。
女孩齐耳短发,圆脸,身材稍胖,但不是特别胖,而是给人一种软软的肉乎乎的感觉,穿一件短袖黑白条纹衫,牛仔裤,很舒服的样子。
男的我就不描述了,管逑他是谁。
如果他们在10秒钟内不松开手,我就跟踪他们。
那小伙子转过身,向女孩走回来。
我数到十,他们还拉着手,我就在旁边站着,等他们开始走。
女孩什么也没买,直起身来,两人拉着手继续往前走去。
我跟在后面,时断时续地听到一些他们的对话。
“我要买一把牛角梳,妈妈说用牛角梳梳头可以避邪。”女孩说。
“明天再买,”男孩说,“白天才看得清楚牛角的颜色。”
“你懂怎么看吗?”
“不懂。”
“不懂你看什么颜色?”
“呵,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
“就这样就这样,我这人就这样,”女孩嘻嘻笑起来。
仰起头看着男孩,她脸上有一对可爱的酒窝,男孩就亲了她一下。然后两个人继续往前走,我继续跟在后面。
两人沉默了很久,继牛角梳之后很久没有话题,两只手却一直牵着,并不断地躲避从对面走过来的人。
走到一个红绿灯的路口,行人稀少了许多,他们在路旁的石橙上坐下来,男孩坐在石橙上,女孩坐在他身边,两个人就在那里旁若无人地接起吻来,男孩的手伸进女孩的背上去摸,从他手臂伸进去的长度来看,也是摸到神道穴左右的样子。
我只好站在离他们十来米远的一棵行道树后,耐心地等他们接吻,当时就觉得自己很敬业。
如果不是我在这里耐心地跟踪他们,傍晚熙熙攘攘的凯里街头就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接了如此之久的一个吻。
不幸的是那女孩终于发现了我,她一把推开如痴如醉的男孩,站起身来拉着男孩往回便走。
当他们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若无其事地给他们让开路。
他们的脚步越来越快,偶尔会传来几声笑声。
我没有继续跟踪下去,我知道继续跟踪会引起误会的,我顺着大街往前走去,朝我的命运走去。
我顺着洁净的大街继续往前走去,突然,一阵轻音乐的声音从糟杂的车流声和人们的喧哗声中渗透出来,象高山流水也象玉盘落珠。
我循声望去,原来在前面不远处的一个路口有一家比较辉煌的酒店,一条小溪从大厦的侧面流出来,小溪的上游有一个比较大的落差,形成一个不大的瀑布,瀑布发出比一般溪水大一点的流水声,就在这个瀑布的旁边,有一家叫“昨日重现”的酒吧,我莫名其妙地就走了进去。
看见我进来,店员就迎上来。
她把我引到酒吧一角的沙发上坐下,放了一本酒水单在我面前。
我点了一支红酒,按我的量,一支红酒刚刚好。
我看了一眼服务员,挺漂亮的,可能是大学生旅行打工的,我又看了她一眼,心中开始遐想,装着看向别的地方,趁她不注意又回头看了一眼,的确挺漂亮的。
其实我家乡的美女一点也不比重庆的差。
靠窗的一角有个女孩正弹着吉他对着麦克风在唱歌。
女孩唱的一定是首很时尚的新歌,有点象周董的三节棍,但我一直听不清歌词,她的样子也看不清,但她的声音足够迷人,有些人的灵魂长在喉咙里,一旦从喉咙里跑出来,便会见人就杀,你要是中招,必定九死一生,最轻也是终身残疾,你要是没有中招,你需要耐心等待。
灯光很昏暗,我认真找了一下,找到一个更接近她的位置,就起身坐了过去。
后来我看到那个漂亮服务员傻帽帽地拿着打开的红酒走到我刚才坐的位子,惊讶地发现我不在,然后看见我在这边朝她挥手,才如释重负地朝我走来。
波尔多维利庄园03年的维利干红,重庆的大众超市卖355元一瓶,凯里的星级酒店的酒吧才卖98元。
我倒了一杯,自己在空中跟空气碰了一下,干掉。
唱歌的女孩长着一张甜美的鹅蛋脸,脸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柔和,和敏敏的漂亮完全不一样,低下眉头看吉他的时候,眼帘有一道美丽的曲线,这模样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模样和洋洋品牌网购店的形像大使太象了。
可我知道那店在上海,这里却是黔东南啊。但我们中国人外表相似的也不少,甚至有的不仅形似而且还十分神似,假如不是这样,古月绝不会塑造出一个活灵活现的毛泽东。
我根本不晓得她是驻店歌手还是客人,但她的灵魂长在喉咙里,从那里发出清澈的声音,那声音在屋子里回绕,博得客人们一阵阵经久不息的掌声,我渐渐地就呆若木鸡,沉浸进了她的歌声里,我清楚地知道我已中招,但我却无力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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