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手
本想打脸薛凝的钱奎此刻脸色难看至极,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快比的上染坊的颜色了。
打脸不成反被打脸也就罢了,刚刚还放了那样的狠话,这疼痛程度,无意是加倍的。这一巴掌,足够他被人嘲笑许久了。
薛凝本就是想挫挫他锐气,叫他少来找自己的茬,磕头什么的都不过是回击对方的狠话,本没有当真。借此就要告辞,众人见识了她这一手好技术,也不好意思再和她一道玩耍,自然也没有人拦着。
只有好玩的楚骁拉住薛凝,一副依依不舍相见恨晚的模样,“你这一手可真是叫我开了眼界,日后可要常来找我!我叫些志同道合的,我们一道痛痛快快玩耍!”
薛凝嘴上应的相当痛快,反正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就在她转身快要走出门去,就听背后一直没有出声的钱奎突然开口。
“大侄子好福气,宁安远虽然是个病秧子,可这模样实在是生的好,玉质冰肌的,滋味一定不同凡响吧?可惜当日被你横插一脚,坏了叔叔我的好事,不然叔叔也能尝尝这女国公的滋味。”
这话要多下流有多下流,在座的少年听完脸色都是一变,何况是薛凝这个与宁安远“同床共枕”之人。
“你大爷的!”薛凝握紧双拳,怒气冲冲地转过身,上去就是一拳,速度之快叫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左右拳开弓,将钱款直接打倒在地。
这下也不用拳头了,直接上脚,打得钱奎原地抱头乱滚。他一个常年玩乐的纨绔,哪里是薛凝的对手,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哀嚎着直呼救命。
可众人不约而同环顾四周,就当看不见似的,没有一个人上前拉架的。冯如海还拉住了想要上前劝说的魏长生,“这都是他自找的,且叫他吃些苦头。横竖定北侯府也不敢上你们大长公主府要说法不是?”
这倒是,大长公主是什么人,那是陛下的亲姑姑,先帝在时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主,也曾南征北战过,对国朝是有功的!就算定北侯府是贵妃的母家,对上大长公主都得伏低做小。就是定国公本人也不敢来公主府造次的,今日钱奎的所作所为,本就触犯了公主府的规矩。
既如此,魏长生也懒得再多管闲事了。可动静还是将其他人引了过来,这些人多少比他们年长一辈之人,懒得管少年人之间的恩怨,有几个就上来拉架。
可薛凝已经在气头上,整个人此刻就像一团火焰,气势汹汹,任谁来都不行。
见状也顾不上别的,在门外之人就去找负责外院的嬷嬷,叫她去后院找宁安远,好歹先把人劝住。
本来围在一群女子中间的宁安远就浑身不自在,假借身体不适躲在了西厢房的稍间清静。突然院子里有人高呼,“不好啦,打起来了!”
宁安远下意识就是一紧,莫名觉得这事和薛凝有关,于是立刻起身去了正堂。
就见那人在众人身上环视一圈后,转头看到刚刚进门的宁安远,眼前一亮,“国公爷快去看看吧,您家郎君在前面和人打起来了!”
这还了得!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的,居然还是闹出事端来!也太无法无天了些。
宁安远也顾不得什么了,拉着来报信之人,迈步就往前院去。
过去时,薛凝和钱奎已经被人拉开了,可薛凝还是一副要拼命的架势,眼底微微猩红,看向钱奎的目光仍旧透着锋利的光芒,如果不是有人拽着她,定然再次冲上去。
宁安远来时,就见到薛凝这般模样,再看向被人搀扶着脸上还有血迹的钱奎,眼眸里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淡淡对薛凝道,“回府。”
言简意赅,却比任何人的劝说都管用,薛凝就像一团火球被浇了一盆水瞬间偃旗息鼓,挣脱开众人默默走到宁安远身后,就像一只龇牙咧嘴要吃人的狼崽子见了主人老实的模样。
“还请四哥帮我和姑外祖母道声歉,今日搅了姑外祖母的宴会,过几日定携外子亲自登门道歉。”宁安远对着给魏长生道,语必,转头就要带着薛凝回去。
薛凝此刻已经记起宁安远之前的话,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在别人家宴会上大打出手,这是对主家的不敬。就见她耷拉着脑袋,准备跟着宁安远身后。
谁知钱奎却不甘心,嚷嚷道,“打了人就想走?钱季恩你殴打叔父目无尊长,自该家法处置!”
知道前因后果的少年郎都想上前给他一拳了!什么东西,自己一点没有做长辈的样子,以大欺小着,现在倒是想端着长辈的架子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国公府的人,自然有我国公府来管教。有些人品行不端就别操别人家的心了!”
虽不知道薛凝打架的前因后果,可既然对方是钱奎想必也不算平白无故了,宁安远向来是个护短的人,那里会在嘴上叫钱奎占到便宜。
“哟,这会儿倒是嘴皮子很利索,想当初……”
钱奎还要说什么,就见到薛凝抬手朝自己走了过来,想起刚刚的遭遇,立刻躲到了别人身后,再不敢多说一句。
宁安远见状冷笑一声,“我当是有些人天不怕地不怕呢。下回且长些记性,别只记吃不记打。”
“回府。”
明明一个“女子”,可气势不亚于男儿,叫在场众人不知如何反应,只见着他们夫妻俩,“女”的像大爷大步流星潇洒离去,“男”的反倒像个小媳妇畏畏缩缩地跟在身后。
要说薛凝也并非真的畏畏缩缩,只是她一来想起自己今日做事不计后果行事白费了宁安远提前培训,二来一出错过了在公主府找东西的机会,心虚加心塞之下,整个人都有些蔫儿吧。
福伯就见这夫妻俩高高兴兴去,脸上阴沉回,这中间间隔时间又短,便知道这公主府之行不是很顺利。他摇着头,去沏了茶,给他们两个消消火气。
“你可真是长本事了!”
一路憋着没有说话的宁安远,一回到书房坐在榻上就冷声道。
“这次真的是意外,是钱奎他挑衅……”
薛凝本想解释一番的,可刚开口就被宁安远打断,“你明知你与他之间有隔阂,为何还要凑到一起去?上赶着起冲突吗?就算他挑衅你也不看看场合吗?大长公主府打架,你好大的脸!就不怕大长公主告到宫中,治你一个大不敬吗?”
宁安远越说越气,本来今日他是想带着薛凝见见世面,认认人。毕竟自己如今“女子”的身份多少还是有些不便的,日后若是真的要参与到夺嫡之争去,还得薛凝这个“男子”去张罗的。谁能想到,这刚一露面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
薛凝本来心里也堵着一块,此刻被宁安远劈头盖脸一通骂,更加不是滋味,嘟囔着,“我三番五次忍让,是钱奎那厮太蹬鼻子上脸,忍无可忍之下才动手的。”
“你既都忍让了,就该一忍到底才是!你这样不管不顾着,岂不是白浪费了之前的心血!”
一听这话,薛凝的火气腾地窜了上来,“忍到底?你的意思就是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我都得忍下来?合着你们这些达官显贵就是这样为人处世的?不顾家人名誉,只一味为了利益?”
“都像你这样做事不计后果如何世?昔日韩信那般大将还曾受过胯下之辱,你有何不能忍受的!”宁安远火气也上来,回怼道,“照你这个样子以后国公府怎么出去和人打交道?”
“说来说去,就是嫌我这个莽夫给你丢人了呗!大爷的,你以为我想进这国公府?老……”薛凝一个秃噜险些把“老娘”二字脱口而出。幸亏即使反应过来,换了一个词。“老子堂堂山寨少当家,要不是为了救你能被钱奎那个王八蛋围了山吗?你以为你这个国公府的赘婿我就这么乐意当的?告诉你,等爷爷我找到我爹,咱就和离。到时候你也不用担心国公府名誉受损了!你就自己慢慢忍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