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姜认真感受腹中饥饱,也不好说再来一轮,只答道:“老爷安排就好。”想来祁白都那样问了,不会不给她叫菜。
祁白挥手要小二收走饭桌的残羹剩菜,重新点了几道新菜,随后又看向夏姜:“刚才和你在一起的是潇太尉家的嫡子潇衙内?”
果然来了,夏姜抬头看着祁白超认真的说:“老爷,我和衙内今日在去往象棚的途中认识,后来没赶上,衙内建议来南璃,我才来的,身边一直有拂月跟着,一步也没离开,您放心。”
祁白眼眸微动:“拂月是个好丫头,以后有她在身边你会省去不少麻烦。”
“妾身知道。”夏姜点头,拂月是祁白身边的人这一点也不奇怪,早在意料中。
“以后和潇家人不要走得太近,”这时观台烟雾四起,顿觉整个南璃都漫在云雾之中,云雾所行之处还有沁人的花香,祁白侧身看向观台:“潇家和我兄长是朝堂上的死敌。”
夏姜点头,也看向观台,烟雾弥漫中有一绝色女子款款朝着夏姜他们这桌走来,那人正是刚才歌唱的女子。
“二爷,”女子坐在祁白和夏姜的对面:“这是今日的特供茶,您品鉴品鉴?”
祁白接过那女子递过来的茶杯:“有劳云娘了。”
“这位是?”云娘看了看夏姜,也递过一杯茶。
“这是在下的三娘子。”
祁白看了看夏姜,示意她接过茶水:“夫人,云娘是这商丘第一的制香人,她的茶一般,但杯上的香一旦沾手便能三日不散,你闻闻,看喜不喜欢?”
夏姜沉浸在云娘这个天下第一美人的绝世颜值中,傻笑着接过茶杯:“多谢。”
云娘笑着摇头,眼光轻扫,有些意外的打量着她,那勾唇的弧度简直叫人心神荡漾:“原来是祁三娘子,客气了。”
这时后厨上了菜来,夏姜递了一双筷子给祁白:“再吃点?”
“不吃了,专给你点的,”祁白接过筷子,给夏姜碗里添了菜:“尝尝这个,味道还不错。”
“好。”夏姜低头吃饭,更加疑惑,这祁白是怎么回事?有点不对劲啊。
云娘静默着看祁白给夏姜添菜,嘴角的笑慢慢就绷不住了:“二爷,云娘忽然想起还有杂事,就不奉陪了。”
祁白点头,起身敬了杯茶:“今日多谢云娘从中协调,这才促成了这单生意,祁二在此谢过了。”
云娘闪烁着眼眸,如玉般的手指接过那盏茶,手指轻轻滑过祁白的手指:“二爷哪里的话,这是云娘力所能及的事。”
夏姜见祁白收回手后低头要看自己,所以迅速低下头去不看他,心道这祁白艳福不浅呀,家中算上死去的何小娘已经有四房了,这都还在家外头四处留情。
“于情于理都是要感谢你的。”祁白瞥到夏姜低头,清清淡淡的眼底压了压,顺势拿过茶盏放到嘴边:“以茶代酒,祁二先饮为敬。”
云娘是个心思细腻的,自然也瞥见了祁白下意识看夏姜的动作,眼角微微跳了跳。
举起茶杯对着祁白和夏姜都敬了敬:“二爷,三娘子,吃好喝好,这顿算云娘请客,后厨还有些杂事,就先行告辞了。”
夏姜慌忙放下碗筷,拿起刚才云娘递给的她的茶杯站起身,学着祁白喝了一小口茶,抬眼时刚好对上云娘不明意味的对视。
目送云娘扭着婀娜身姿消失在屏风后,夏姜堆起笑看向祁白:“云娘之姿实属人间极品,老爷若是喜欢何不娶回家?”
祁白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神色淡淡,夏姜辨不清他不起眼底是何心思。
“吃吧,吃完了我送你回去。”祁白轻扫了一眼夏姜:“至于云娘,你住的凝香园本就是给她准备的。”
夏姜没料到还有这么个转折,挤出几个干煸的笑:“哈哈哈,是哈。”
夏姜如今早已没了食欲,匆匆吃了几口起身道:“吃好了,走吧。”
坐在车里,两人相对无言,夏姜这时最想念的就是跟在后面马车里的拂月。
行至中途,听到车外有雷声惊起,狂风暴雨大作,大风吹来掀起了车上的朱红纱帘,纱帘带着风又吹熄了车内的烛火。
夏姜急急伸手去护住火光,但还是慢了一步,灯火熄了,马车内瞬时嵌入无边黑暗。
窗外这是又是一声惊雷,伴着马车的颠簸,夏姜闷哼一声跌坐到了地上,她摸索着抓紧了坐垫,后背开始沁出冷汗……
忽然感觉自己肩上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搭了上来,她吓得身体僵硬,不敢动弹分毫。
这时有个小火苗在眼前微微闪动,越来越亮,直至照亮夏姜所在的那个角落,如同沙漠里的清泉。
“别怕,没事的。”祁白护着火折子点燃了车内的灯烛,重新拉上了呼呼乱吹的纱帘,思忖片刻将手中的火折子塞到了夏姜手上。
他的嗓音低沉而又清冷,却意外的让她惊惧不安的心归于平静,她竟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夏姜看着眼前的忽明忽暗的火折子,发出的声音嘶哑万分:“谢谢。”
祁白坐起身,端坐着低头看这个眼中写满警惕的女子,清凉的眼底滑过一丝让他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的情绪,他皱了皱眉偏头看着相反的方向,没有说话。
夏姜就一直盯着那火折子看,直至蹲的发麻的小腿给她发来蹲不住了的信号她才扶着坐垫缓缓坐回座位上:“还你。”
祁白闻言转头,瞧见刚才还一幅脆弱的女人此时已经面色如常,他接过那支被握得发烫的火折子道:“我会让下人给你多备几个,以后随身带着吧。”
“多谢。”夏姜扯着那沙哑的嗓音说道,语调平稳。
祁白甚至觉得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此时的她神色如常,不见半点惧意。
夏姜有些尴尬的看了眼祁白,暗骂真倒霉,这回算是糗大了。
她倒不是矫情,这是以前被人贩子绑过,当时正值雷雨天,人贩子扛着她在这样的雨天走了小半晚上。
那时她年纪尚小,事后就有点阴影了,今天这样的属于突发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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