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恼火,却闻还有一线生机,自然心喜异常。
祁将军这是想要以暗录为鱼保边疆一时太平,也是以暗录为饵将隐藏在军中的叛徒逮出来。
只是这饵放的险,不一定能钓起大鱼,所以钓鱼者的技巧才是关键,将军想的这个法子不错,但鱼却并不好钓。
“所以饵都放下去了你们打算怎么钓起来?”夏姜问道,觉得他们说了半天也没一个人给她讲明白这件事。
“说来惭愧,我们如今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并未有实质性的计划。”段公双面露囧色:“三娘子可有良策?”
“有点想法,但是还需要在细想一下……”
走在来时的石子密道上,夏姜还是一筹莫展,思来想去竟也累得很了,只觉头上的伤都开始隐隐作痛,索性也就不想了。
起了个大早,走了那些路,说了这蛮多,眼见到了凝香院,夏姜只觉自己像是完全没了力气,忙大喊:“拂月,铺好了床,你家小娘要小憩一会儿!”
喊得大声,惊得一院的丫头都吓得一抖,拂月远远听见动静先是松了一口气,后是扶额长叹:“敞亮的天,怎么就要睡觉了?还累成这样……”
拂月给她泡了一杯茶,一时间屋里飘散着茶香:“小娘,您去了老爷的书房?”
“哎,甭提了,里边跟迷宫一样,差点迷路。”夏姜总算可以休息一下,整个人全摊到了桌上:“我睡一会儿。”
屋外是丫头小厮们们忙碌而又压制的声响,却正是这声响让她觉得颇为心安,也就伴着这声响睡去了。
睡梦中仿佛站在那无际的水面,脚下便是匍匐终生,有那繁荣的黄金城,也有那萧条的尸骨乡。
乾坤扭转,从第一声啼哭到双鬓白发,似乎不过一瞬,倒真是应了一句话,人生百年不过尘土一把。
夏姜抬头向着虚无走去,却看到了前方有一位老者手杵拐杖向她走来,老人拨开眼前的浓雾看着夏姜:“祁三娘子,又见面了。”
原来那人正是彭老丈。
夏姜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梦到彭家老丈,但还是揖了一礼:“老丈?”
“老丈今日便要走了,走之前想和三娘子说说话。”彭老丈笑着捋了捋胡子。
“三娘子请看。”
彭老丈杵了杵拐杖,示意向下看。
“我商丘,商丘一面临海,三面受敌,是这相邻四国中领地最少,军力最薄弱的,已到了危难之际,如果不做出改变,不出十年,必定会成为他国砧板上的肉,分人宰割。”
夏姜看着脚下的大地点头:“的确,这般看去可能还不用等十年之久便亡了。”
“不会亡的。”彭老丈笑道:“您就是这世间的变数,您来了商丘就不会亡。”
夏姜不解,却又似乎能料到老丈想说什么:“我是变数?”
“是,您为变数,落龙头,龙头染血,始棋局……”彭老丈的声音越到后面越模糊,直至消声,人也化作了白烟散去。
夏姜有些着急的上前想再问问,脚下承载她的水面却瞬时化作了浓烟,脚下一空她便腾空落了下去……
猛地睁开眼睛,夏姜心中莫名有些慌张:“拂月,进来。”
“小娘,怎么了?”拂月打开门走进来,见夏姜睡得满头大汗:“做噩梦了?”
“帮我打听一下彭老丈,”夏姜弯腰穿鞋:“现在!”
拂月盯着夏姜看了看道:“奴婢现在就去,还有,梅香醒了,但却一句话都不说,想着小娘可能要问话,所以让她守在门外了。”
“知道了,辛苦你了,”夏姜抹了把头上的汗水,看着拂月道:“我身边只你一人,总是免不得要你辛劳,多谢了。”
拂月梅香夏姜会这样说,猝不及防的同时又有些感动:“小娘说的是哪里的话,这些事是奴婢该做的。”
夏姜拍拍拂月的肩膀:“以后我们独处时,你不必这样生分,我打心里把你当做我最亲近的人。”
拂月揖了一礼,眉眼低了下去:“小娘,奴婢去做事了。”
夏姜看不清拂月的眼睛,只好点头道:“嗯,去吧,让梅香进来。”
“是。”
夏姜拍拍脑袋,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看梅香进门时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道:“我今日教你一个报答何家娘子的法子,你可愿听?”
梅香又开始抹泪:“梅香愿意。”
“你过来。”夏姜指了指一个椅子。
“你家小姐的死就是西夏人所为,我如今想让你接近紫檀,以她为突破口引出身后的人,到时候我会让他们为何员外一家偿命,你愿不愿意去?”
梅香闻言又开始流泪:“员外家与奴婢有恩,奴婢愿意的。”
“好。”
后来梅香便被打发去了后厨帮工,府里的丫头们看到夏姜更是能躲就躲,都说祁三娘子只因丫头摔坏一个茶杯就处罚她顶着装满了水的茶壶跪了一日。
那丫头跪不住撒了些水出来又被暴打一顿,最后还打发去后厨工作,这样小的年纪差点没撑住。
拂月不解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您这样怕是名声全毁了。”
“怕什么名声,我这名声还能坏到什么程度去?”夏姜黑棋一落,问道:“叫你打听彭老丈,如何了?”
拂月抬眼看向夏姜:“已经没了,衙门的人绑了彭老丈去衙门的路上没的。”
夏姜差点拿不起棋子,彭老丈的死和梦中的相见该不是巧合。
“也算不得坏事。”夏姜把棋子又放回盒里,已经没了兴致。
“主犯认罪,原就是一个死字,如今死在路上,至少还免去了祁府的诸多麻烦。彭老丈也不用受那衙门里的苦头。”
何小娘的事因着彭老丈的缘故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加上何员外家没有人过问,官府自然不愿多生事由,自是少管少问。
这样也好,不然顺着何小娘这条线查下去定会败露身份,到时候反倒与他们无益。
拂月把棋盘上的棋子收回棋盒,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娘,您为何忽然想起询问彭老丈的事?”
“忽然想起的,”夏姜又回忆起彭老丈在梦中说的话,您为变数,落龙头,龙头染血,始棋局……
为什么说她是变数,还有龙头染血是什么意思?夏姜深吸一口气,并没有把那个梦当一回事,只当是初来乍到胡思乱想罢了。
夏姜觉的自己简直无聊出天际了,没有手机,没有电视,这里的书又看不懂,便是看懂也大多无趣,简直太难打发时间了。
“拂月,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我想去看看。”
“原来小娘是无聊了,”拂月总归还是个孩子,是孩子谁又不爱玩耍呢?
“奴婢知道一个地方很有趣,”拂月双眼发光:“我西坞可是路岐之乡,各式杂耍那可是出了名的,最出名的不过东巷八仙。”
“东巷八仙是什么?”夏姜好奇,眼里也泛着光。
“今晚有他们的表演,小娘想去看吗?看了就晓得了,”拂月抬头期许的看着夏姜:“可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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