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姜促狭一笑:“还卖关子了……成,去吧,看样子你比我还想去。”
拂月抿着嘴偷乐,兴高采烈的找了轻便的衣服给她换上。
“奴婢已经让马夫备好了车,是辆一骑小车,大车怕不好走,象棚开放从来都是人满为患,车本来就不好过,要是堵路上错过了时间,更是买不到好位子了。”
“你看着安排,但是别跟太多人。”夏姜转头看了看门外四个丫头,两个小厮道:“跟打群架似的。”
软磨硬泡的,到最后才总算说服了拂月,就带了一个丫头一个小厮。
马车出了祁府,只见西巷许多大户也都携着下人往哪象棚赶去,一路跟着人群越往官道走越是热闹非凡:“这么多人呢?”
“小娘有所不知,”拂月扒开帘子指了指外头:“您看,那个泛着红光的地方便是西坞的象棚了,象棚一月才开放两日,杂耍技艺颇繁复精彩,看客自然众多。”
马车驶离各坊间,离市集越来越近,能看出越接近那集市街边景致越是热闹,一眼便能看见西坞的繁华气象。
街道纵横交错,名居鳞次栉比,商铺百肆杂陈,处处拥门,酒楼茶馆遍设,隐约还能听见路边勾肆传来歌姬们弹唱的声音,满街的招牌看的人眼花缭乱,商旅云集,车水马龙……
“哇,简直比想象的还热闹。”夏姜忍不住叹息:“这样一看,我更加期待象棚了,还有你整日挂在嘴边的东巷八仙。”
拂月掩唇轻笑道:“小娘不会失望的,西坞是商丘除京城外最繁华的州县了,京城有的,我们西坞都有,若西坞能像京城那样,日日开放象棚,想必街市更加繁华。”
夏姜正听拂月说话,马车却一颠簸停了下来,小厮在外头高声说话:“夏小娘,走不动了,前头是太尉府的三骑马车,后边的车辆都过不去。”
“为什么过不去,不能错一错吗?”车子堵在路上,行人皆是从他们车前绕过,一时间整个街道变的更加拥挤,面对面说话不大点声根本听不见。
“肯定不会让的,再说哪有大人给平民让路的。”拂月在一旁大声说道。
“太尉是我西坞人,这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见到一回,是朝中从一品的大官,怎会给我们寻常百姓让路。”
夏姜皱眉,明知路就这么宽,还坐什么三骑马车,这不摆明了要当路霸嘛。
“那还能不能走了?”夏姜问。
“怕是走不通了,人这么多,怕是赶不上。”拂月看看外头已经暗下来的天:“初戌点灯,象棚就可以进场了,小娘,我们下车走吧。”
夏姜看了眼堵得水泄不通的路,人都不好过去,更何况车辆,也就点了点头:“也好。”
这边夏姜刚下车就被行人挤得动不了了,这样的活动其实最怕的就是踩踏事件,勉强挪了几步靠着拂月道:“你小心点,别跌到了。”
街道嘈杂,拂月没听见夏姜说话,对着马夫道:“我带着小娘走路过去,你就等在这,一会儿接我们。”小厮点头,坐在车上也是半点挪不动车。
街上人挤人的有点逢年过节去景点的意思,夏姜带着两个丫头突破重重困难终于挤到了太尉的三骑马车旁。
那太尉的车横在路中间也是半点不能挪动,着实挡了大半的官道。
太尉府的马车果然不俗,车窗的雕花更是精致异常,红纱做帷,辅以垂缨与铜铃,真正是精巧讲究。
夏姜有些好奇的抬头看,没料马车里的人也正掀开了帘子向外看。
好巧不巧那人刚好和夏姜的眼睛对上,一时间两人都没反应过来,只直愣愣的看着对方发呆。
夏姜有些僵住了,她原以为车上的是个中年人,怎知里头坐着的是个年轻且长相俊美的男人,那人眉眼温和,竟是让人忍不住想用温文尔雅来形容。
但那温和之后似乎又有些孤高与张扬,却与祁白整个人散发的清冷柔和不大相同。
潇玉带着不耐烦的眼睛对上夏姜时收了收,用温和的语调问道:“敢问娘子,这离前头象棚还要走多远?”
夏姜这才回过神,撇撇嘴:“若公子换了便利的小车,可能早就到了,至于您这三骑大马车嘛,怕是赶不上。”
她故意把大这个字说的缓慢又大声,讽刺的意味很明显了。
这话任谁听也听得明白其中的意味,但萧玉却不怒还有些抱歉的笑道:“这位娘子说的是,在下的马车确实有些拦路了,如今便是想退出去也是动弹不得。”
夏姜见他态度不错,也就不好拿臭脸对他:“公子还是下车步行去象棚吧,如今这个时辰……”
正说着话呢,市集两侧便开始点灯,一时间昏暗的街道亮如白昼,光芒处处,人流络绎不绝,整个城市恍若不夜城。
泛着淡黄的烛光照到行人的脸上更是平白填了些喜庆,面孔都多了一丝柔和。
夏姜被这美轮美奂的场景吸引住了,回头望去,眼中写满了惊艳。
“夜点红纱栀子灯,鼓乐笙歌三更罢,”潇玉看着夏姜眉眼都笑开的样子道:“若娘子喜欢这般场景,京城的夜市倒比西坞更甚一筹。”
夏姜抬头对上一双深的不见底的眼睛,有些恍惚:“看来我们都赶不上了。”
潇玉盯着夏姜的眼睛看了又看,放下帘子,下了马车,走到了夏姜身旁,这时路边行人见点了灯,象棚那边定是进不去了,也就不往那前走了,一时间四下散去,原本拥挤的官道立时变得开阔起来。
潇玉下马车揖了一礼:“在下潇玉,敢问娘子名讳?”
夏姜一时没说出话来,心中只觉这人长得也太好看了些:“叫我夏姜就好。”
“夏姜?”潇玉见他这般看着自己,嘴角微微动了动:“这象棚看来进不去了,但在下知道个好去处,虽不比象棚热闹,却也独具特色,可愿同去?”
夏姜对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不好擅自答应,便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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