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姜精神头倒还好着呢,想着就转移下梅香的注意力:“你知道怎样才能脱奴籍吗?”
“脱奴籍?真是想都不敢想呢,”梅香顿时不困了,情绪倒是变得有些低落。
“商丘不似前朝,奴籍已经很少了,原本是纳入官妓之列,官府称作乐籍,世代相传,久习贱业,以声色娱人之流……是被编入册子的,很难脱籍。”
“为什么会难呢?不是归还卖身契什么的就行了吗?”夏姜下着棋,故作漫不经心道:“具体又什么样的办法呢?”
“哪有那么容易,一般本就很少会有奴隶能脱籍的。”梅香道。
“那要主子签了脱籍的册子,拿了卖身贴去官府等批文,若是遇到大赦天下那便最好,一般三两日也就批下来了。
若是平日,多的可能要跑十几次官府才会批文下来。这般折腾,又有几家主人愿意为了奴仆受这番奔波。”
“以前也有人愿意给奴婢脱籍呢,可惜后来遇到了变故。”梅香说着似乎有些低落。
“我当时并未多想,更没想到你说的那个愿意为你脱奴籍的人就是何家娘子,”夏姜低头看了看梅香。
“现在一想,这院中人人都怕我,不喜我,怎么偏偏你就敢我身边凑呢,你觉得其中可有什么缘由?”
“小娘,奴婢断不敢这样想,更不敢这样做,”梅香闻言吓得小脸都白了。
“如今奴婢落户于祁府,来到小娘身边伺候,自然是您的人,哪里又敢另投他主,只是念及旧日恩情,想着见一见当面致谢罢了。”
“起来说话,别动不动就跪,我这不也没责怪你嘛。”夏姜挥了挥手,站起身来,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拂月,进来吧。”
梅香转头看着进门来的拂月,疑惑不已:“拂月姐姐怎会在这?小娘不是要你去……你没去?”
“梅香,你真糊涂,那老丈进屋时屋里可否只你一人在侧?门外可否只我一人看守,哪还有他人知晓老丈与小娘交谈内容。”
拂月失望的摇头:“就你这般没心思的丫头还要诓骗他人,未免太天真。”
夏姜也跟着拂月一起摇头:“这孩子以后你多带带吧,她这样心思单纯的恐怕会被人欺负了去。”
拂月向夏姜揖了一礼,应答下来,摆手要梅香出去。
“小娘,打听到了。”
拂月冲了一碗茶水放在夏姜手边继续道:“彭家老丈供认不讳,只说那何小娘是个妖人,携带了足以杀死祁府百人的剧毒入府,居心不良,这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府里给出什么说法?”夏姜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那个一身清冷,书生模样的男人:“老爷昨晚有没有留宿何小娘住处?”
拂月抬头轻撇了一眼夏姜,不知在想什么:“老爷昨晚住的书房,府里都传老爷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嗯。”夏姜行至餐桌前坐下,端起拂月充好的茶水:“接着说。”
“出了人命官司,这不是普通商家可以私了的,老爷已经差人报了衙门,想必很快就有衙门的人前来盘问,”
拂月瞧着夏姜脸色接着说道:“彭家老丈去何小娘住处之前确实也来过凝香园,想必衙门的人会问到这来。”
夏姜大拇指指腹摩擦着茶杯,沉默片刻才答:“那是自然。”
拂月站在一旁静默不语,不见夏姜问话便揖了一礼:“拂月退下了。”
“去吧。”
通过与昨晚与梅香闲谈,她得知祁家原是她公公以倒卖粮食起家的,虽上不得台面,还招来诸多骂名,却也着实为祁家积攒了本钱。
后来又参了军,当了将军,战死沙场,留下的财产让她相公有本钱开了牧场,修了粮仓,有了自已的生意场子,成为这西坞赫赫有名的祁百万,地方首富。
想来祁百万经商时也得罪了不少人,这才招了仇人携带剧毒前来打击报复?如果只是打击报复,会下这般死手?
杀百人的毒哪!
夏姜深深叹了一口气将头埋在桌上,心道,那毒要是真的投到了祁府井水中,岂不是端坐小院也有天降黄泉嘛?这里的生活简直水深火热啊。
前院这个时间点已经炸开了锅,想必是衙门的人到了,何小娘死的蹊跷,那彭老丈更是古怪。
想到她第一次见到彭老丈时他的怪异行为,夏姜打起精神踏出闺房,随手招来一个丫头问话:“衙门的人来了?”
那丫头先是揖了一礼,这才答道:“想必是的,刚才遇到前院打扫的姐姐,说官府正带了人赶来,这个时候也该到了。”
“嗯,去吧,”夏姜摆手,想了想又问:“何员外家有人来吗?”
“说来也怪,这么大的事,又死了女儿,何家竟是没有一人出现。”
丫头指了一处方向:“老爷安排了古香楼给那何家长辈住,按理说老爷同时派人通知衙门与何家长辈,衙门可比古香楼远多了,衙门的人都到了,古香楼不知为何竟是没一人前来。”
夏姜隐隐觉得这事可能不会简单,可又说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只管皱起了眉头,一幅深思的模样。
就这般神色也是吓坏了回话的丫头,低着头显得有些紧张。
夏姜瞥了一眼那丫头,有些无奈:“没事了,你接着忙去吧。”
丫头松了一口气,很快消失在她眼底。
看着硕大一个院子,丫头们却都挤在离自己最远的角落忙活,夏姜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造孽啊~”
远远瞧见拂月提着餐盒走来,夏姜一扫心中阴霾,顿时喜笑颜开:“快来!”
看夏姜毫无形象站在那大喊,拂月只觉得这小娘虽是变得温和聪明许多,但半点不知礼节,这可如何是好。
“小娘,注意礼节,可不要在人前这般作态了,免教人传作口头笑话。”拂月急急走向夏姜,苦口婆心。
这样一看,反倒是夏姜这个灵魂二十几岁的老阿姨显得极不沉稳,倒没拂月心细。
“好,以后我会注意,”夏姜嬉笑着接过拂月手中的餐盒:“怎么去了这么久,今天有什么?”
“小娘,我来。”拂月伸手握紧了餐盒,自己提上:“您要记住身份,更要时刻保持端庄。”
夏姜捂着手笑吟吟的答道:“知道了。”
“这是什么?”夏姜指了指面前锅一般大的一碗面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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