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医院

烤肉店的窗外，秦眠的面前，站着一个踩着十厘米恨天高，挎着Lv新款包，表情张牙舞爪的女孩子。

“有种你别跑！”

女孩指着秦眠，转身彩虹色渐变的大波浪发甩在玻璃窗上，她怒气冲冲的冲进店里。

“你现在居然还有闲心在这儿坐着吃饭！”

她喊的高调，餐厅里的人一下子望过来，瞄着秦眠这桌。

秦眠抬头，女孩站在她面前，离她有一步的距离。

尖脸，长颈，顶着一头渐变色的大波浪，高腰短裙堪堪遮住内裤，胸部随着呼吸，夸张的高耸起，正是时下流行的网红款。

挺漂亮的小姑娘，可惜脾气火爆，每次见到秦眠都是这副要吃了她的狰狞表情。

“你这话说的奇怪，我怎么就不能吃饭了？”

秦眠低下头，不理会女孩，继续看自己手中的菜单。

女孩白眼仁裸露在外，小小的身材，中气十足。

“你说，你是不是又和心择哥哥见面了！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为什么前天晚上他突然喝那么多酒，甚至还胃穿孔进医院！”

战逸斐听见'心择'两个字才从菜单上抬眼，打量了一下桌前叉腰站着的女孩，然后落下眼眸，摁响桌面的呼叫铃。

“啊～”

女孩注意到战逸斐的动作，声音拉长，一个啊字被她说的九曲回肠。

“原来是有了新的目标！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真该让心择哥哥好好看看你这副狐狸精嘴脸！他因为和你分手，痛苦成那个样子，你却在这勾引男人。”

秦眠听她提起战逸斐，不悦的放下菜单，直视女孩的眼睛。

“既然你知道我跟他已经分手，何必再来骚扰我。”

这个女孩叫李莉，是侍心择家世交的女儿，也是她和侍心择分手的其中一部分原因。

侍心择人温柔敦厚，被时下称为暖男，本来秦眠还觉得他值得交往，尝试着和他在一起，却没想到，温柔敦厚有时也是一种麻烦。

暖男，暖你也暖他人。他没有原则和底线的对任何人好，这种人，当朋友确实不错，作为男朋友就有点不尽人意了。更何况，他还有更令人讨厌的缺点。

李莉此时已经把焦点转向战逸斐，她指着秦眠，仿佛是在伸张正义。

“你不要相信她，她就是个朝三暮四的，喜欢......”

战逸斐一脸不耐的打断她。

“这位姑娘，我想我有眼睛，也有权利自己选择朋友，不劳你费心。”

他嗓音磁性，说的缓慢，却让李莉感受到压力。

“请问开始点餐吗？

听到呼叫铃的服务员站在桌边，秦眠一桌剑拔弩张，寒气逼人，让他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战逸斐上半身向前，小臂搭在餐桌上，头略微一侧，头顶指向窗外，语气平淡。

“能请你离开吗？”

李莉被他盯着，身上阵阵发冷，到底是年纪小，抵不过战逸斐的凌厉，灰溜溜的冲着秦眠留下一句。

“你最好永远别再回到他身边，否则我肯定会对你不客气！”

只是这一句也像是被拔了爪子的小猫，空有拔高的嗓音，丝毫没有底气。

服务员目送她出去，周围的空气也恢复正常，终于松了口气，脸上再次提起对待上帝职业化的笑容，八颗牙齿裸露在外。

“现在开始点餐吗？”

秦眠摇头，“不必了。”

她十分抱歉的冲着战逸斐无奈一笑。

“不好意思，战总，我突然没什么胃口，改日我再请您吧。”

李莉的出现影响了秦眠的心情，战逸斐点头称好，起身随着她出了烤肉店的门。

玉盘一样的夕阳悬在离地平线不高的空中，战逸斐周身笼罩在落日余晖之下，脸上的线条都被渡的金黄，柔和的不可思议。

“你去哪里，我送你。”

秦眠低头沉思了几秒，摇头，马尾低摆，发梢轻轻的在肩膀上悠荡。

“不用了，就这附近，我去趟医院。”

她觉得自己只是报了个位置，没想到战逸斐突然阴阳怪气。

“秦小姐对前男友真是牵肠挂肚。”

秦眠微愣，接不上话。战逸斐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心情，紧抿着嘴角，一言不发。

沉默了过久，秦眠忍不住解释。

“我脚踝疼的厉害，所以想去医院看一看。”

她现在走路都像是美人鱼刚刚上岸，踩在刀尖上的感觉，再不去医院，怕是今晚又要睡不着觉了。

战逸斐听完，扔下一句话就走，只留秦眠站在原地。

她看着自己的脚踝，心里泛起涟漪。“站在这里别走，我去取车，送你过去。”战逸斐说话时尽管语气依然平淡，但却让她感受到温柔。

......

“都肿成这样，怎么才来？”

检查室里，秦眠的牛仔裤腿拉到小腿肚，年过半百的骨科大夫手指头试探性的摁在她脚踝上。每碰一下，秦眠就忍不住轻抖，抖得像她手机的震动模式。

看她疼的不行，骨科大夫收回手指，摘下医用手套。

“现在的年轻人呢，个顶个的讳疾忌医，等到受不了才来看，晚了！”

秦眠被他吓出一身冷汗。

“大夫，你什么意思？什么晚了？这伤治不好了？”

骨科大夫坐回椅子上，拿起笔，在病例单上龙飞凤舞。

“你现在担心治不好？早干嘛去了？配一副拐吧！”

“拐？”秦眠张着嘴，下巴合不上。

“......你的意思是，我以后走路就要一瘸一拐，终身与拐为伴了？”

踩着高跟鞋崴脚，造成终身残废的，大概只有她一个吧！怎么能这么倒霉！

骨科大夫把病例单还给秦眠。

“诶，我可没这么说，我的意思是让你最近少用这条腿，拄着拐，好好把脚踝养一养。”

“你要是不愿意拄拐，也行，这半个月都尽量少走路。否则，再伤一次，可就要到你想的地步了。”

“给你开了几盒药，吃的按说明书吃就可以，外用药早晚各敷一次。”

“好了，家属进来搀扶一下。”

骨科大夫撩起检查室的白帘，战逸斐从帘子外面走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秦眠的错觉，她总觉得战逸斐脸上有些不一样，像是......忍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