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救了公主殿下

看主子去到沐公子身边，墨竹笑了笑，在不远处的凉亭外，没有跟上去，如今沐公子被允许参加宴会，所以可以和主子一起过去，她只要跟在外面就可以。

不远处，妍儿一脸痴迷的看着自己伺候的沐公子温柔宠溺的笑容，眼神闪烁不定。

原来，他真正笑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偌大的荷花池上，蜿蜒着曲曲折折的通道，在一些宽敞的转弯处，座立着精致小巧的亭子，以各种与“月”有关的词来命名，比如：惜月亭、挽月亭……亭柱围绕着诸如浅蓝、浅绿、浅红的浅色系帷幔，看起来添了几分舒服惬意。

在通道的左右两侧，是不怎么高的围栏，围栏上还有加宽的休息处，两道白色的身影靠近柱子并排站立，迎着面前的一池荷花。

“救命啊，公主落水了。”

正和阿卿谈话，沐云沚忽然停下来，颦眉听了一会儿，听到隐隐从不远处传来呼叫声，在沐云卿疑惑的目光中转身：“阿卿，有人落水了，扶哥哥过去。”

“好的，哥哥。”沐云卿知道自己哥哥听力极好，这会儿也不怀疑，直接扶着沐云沚的手，在他准确的指引下来到有人落水的池塘边。

微微疑惑了一下这个熟悉的地方，沐云卿看到岸边有个宫女在急切的唤人，再看水花溅起的地方，有一道绿色的身影在挣扎，的确是先前看到的凤沉窈。

“哥哥，是公主殿下，”沐云卿说，转身冷冷的看着那个宫女，“公主殿下落水，你还不下去救人？”

“奴婢不会水啊。”得到的是这个回答，沐云卿抿唇，她也不会，自从在现代被沐云语推下去捡东西，差点被淹死之后，她就害怕水。

正在迟疑间，沐云沚沉稳的声音响起：“阿卿，你给哥哥说说这水面到地面的距离，等哥哥下去再告诉哥哥公主殿下的朝向。”

沐云卿犹豫了一瞬，看着哥哥严肃的表情，快速回应过来，仔细道：“哥哥上前两步，距离大概有哥哥的腿这么高。”

沐云沚听着她的指示走到岸边，蹲下身子直接伸腿探出去，轻轻一跃进入水里，朝着还在水里扑腾和偶尔叫几声“救命”的凤沉窈游去。

“哥哥，你这样过去就行，公主殿下背对着你的方向的。”刚好这样就可以从身后直接救人了，不用担心公主殿下慌乱中揪着哥哥当救命稻草。

沐云卿相信他可以把人救上来，是因为以前自己也是被哥哥救上来的，哥哥的水性极好，虽然那个时候的哥哥眼睛还在可以看见。

远方有许多人在这个时候走过来，是以皇上为首的一行人，是被这边的动静引过来的，凤沉冥看着水里的情况，脸色微冷：“怎么回事？窈儿怎么会落水了？”

沐云沚这会儿已经把人拉到岸边，凤沉冥冷着脸让人把两个人拉上来，被水淹了许久的凤沉窈闭着眼睛，生死不明。

凤沉冥从齿缝说出几个字：“叫太医，”随后看向沐云卿，“沐姨娘最好给朕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顾不上自己的情况，沐云沚脱下自己已经湿透的白色外衫，盖在放在自己身边的凤沉窈身上，然后摸索到对方的手腕，隔着衣衫给凤沉窈诊脉，期间不疾不徐的道：“皇上这会儿怕是还来不及问罪？”

因着他的行为，凤沉冥的脸色好了几分，窈儿这样子在这么多人面前着实不合适，这人的心思确实细致，眸中风云变换，他的想法果然没错，“窈儿怎么样了？”

沐云沚收回手，团坐在地上，黑曜的眸子不卑不亢的迎上面前的九五之尊：“无碍，救的及时，只是呛了一些水，待会儿就会醒的。”

“虽说是沐公子救了窈儿，不过朕还是得问清楚情况，”明知这人的眼睛看不到，凤沉冥还是从中看出了那种凌驾于许多人之上的气势，有些不自在的别过眼，看向一旁跪地的宫女，“你是哪个宫的侍女？”

他询问的，是先前叫救命的宫女，被皇上询问到，她磕了个头，并没有畏惧，条例清楚的说明缘由：“奴婢丽儿，是沐公子身边伺候的人，因为公子要喝茶，所以回去取，经过这里的时候见到公主殿下和沐姨娘在交谈，似乎有了争执，沐姨娘看起来很生气，奴婢怕公子等得太久，所以没有注意，等奴婢再回来的时候，公主殿下已经落水了。”

按照这位宫女说的，这附近没有其他人，所以凤沉窈在这里出事，只可能与她有关，这宫女很聪明，没有直接说是她把人推下水的，却把公主落水的问题推到她身上，还扯上哥哥。

其他的她不在意，可是，把哥哥对她的好拿来算计，沐云卿心里很不开心。

“咳咳……”沐云沚说的没错，凤沉窈真是一会儿就醒了，在宫女的搀扶下坐起来，这才看清面前的人，疑惑的看向她能依靠的皇兄。

“窈儿醒了，”凤沉冥关切的看着她，直接询问答案，“窈儿，你为何会落水？”

“窈儿心里不开心，站在这里想事情，结果不小心就掉下去了。”凤沉窈说，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白色绣竹的男子外袍，偏头看到那个和自己一样湿透的男子，她想到昏迷前隐约记得这人来救自己，还温柔的对她说，“别担心。”

一开口，让她忘记了害怕，甚至还希望他们能多待一会儿。

她当时就在想，这个男子，莫不是神仙，她身上的衣服铁定是他的，他坐在地上休息，膝盖弯曲，腰背挺直，手指轻抚额头，俊雅的侧颜如镀光晕，让人移不开眼睛。

手掌抓住身上的衣衫，凤沉窈从不知一个人可以这么温柔，不张口说话都能感受到他的悲悯气质，一眼就让得她深深沉迷。

这时的她，并不知这就是一见钟情。

钟情于他的温柔话语，他的细心体贴，他的独特风华。

也亏得她在这个时候，心里乱哄哄的激动不已，还能记得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想其他的事。

凤沉窈纯净的眸子看向凤沉冥：“窈儿是不小心落水，并非与其他人有关。”

“有婢女看到你与沐姨娘有争执，你很生气，你们聊了什么？”凤沉冥说，探究的目光扫过沐云卿。

凤沉窈看了沐云卿一眼：“没什么，都是姑娘家的小心思，窈儿也没有生气。”

她的语气不似为人隐藏，好奇的移开视线看向凤沉冥：“怎么了，皇兄怀疑是沐姨娘害的窈儿吗？”

凤沉冥冷冽的视线看了沐云卿半响，落在丽儿身上，冷冷的下命令：“伺候公主不力，都各赐二十板吧。”

听到这般这般牵强的责罚，沐云沚向来温和的眉头皱起，这又关阿卿什么事，让阿卿夹在他和洛王之间就算了，就算想要利用人，也不该这般作践吧？

温润的声音隐含冰冷：“都说皇上英明，如今不问清缘由，就责罚别人，是否有失公允？”

凤沉窈也疑惑的看向凤沉冥，她是不小心，怎的与别人有关了？

听到皇上被质问，跟在身后的大臣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平民百姓，在心里想着这个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凤沉冥沉默一瞬，看着他冷笑着挥手：“你等退下，朕有话与他说？”

“皇兄？”凤沉窈急切的唤了一声。

只见自己皇兄安抚的点头，示意她下去，她只好看了一眼沐云沚，随众人退下，与同样着急的沐云卿在外面等待着。

“沐姨娘，皇兄不会为难沐公子吧？”沐云卿沉默的背对着她们，半响不见动静，看不见她的神色，“不知。”

凤沉窈本就担心，听沐云卿这么说，心里更慌张了。

沐云卿侧身，轻轻抬眸看她一眼，看着小公主眼里的担忧，眸里微微动容：哥哥，你居然招了一朵桃花呢。

凤沉窈咬唇道：“窈儿听人说过，有位沐公子在宫里修养，原来是沐姨娘的哥哥。”

“哥哥眼睛不好，若是公主殿下日后见哥哥不便，希望公主殿下照看一下哥哥，”沐云卿语气温柔了一些，请求道，“权当哥哥今日对公主救命之恩的报答。”

“嗯，我答应你。”凤沉窈点头，眼里有一些微微的希冀，想来她也希望日后可以再次见到沐云沚。

“劳烦公主殿下。”凤沉窈不再说话，想着他的风华，突然想到他的眼睛看不见，心里一滞，这么好看的眼睛，怎么会看不见呢？

难道是因为上天觉得他太好了，所以让他不那么完美吗？

可是，皇兄与洛皇兄不也这么好吗？他们都好好的啊。

凤沉冥只是随便说为沐云沚看眼睛，实则是把人软禁，而在宫里，有一个天真的姑娘，为他的眼睛担忧且奔波良久。

只因为他当时的一丝悲悯之心。

沐云沚可以救人，可以对你微笑，可以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开导你，陪伴你，却不轻易把人放在心上，说起来这类人就是，看似温柔，却最为冷情。

这些，是凤沉窈很久之后才体会到的，你进我退，一厢情愿，终归不会是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