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旧情亦绵绵

至于他，当时去军营三年，并没有与帝都信件往来的事，自然定不了罪，更何况，他这么多年的功劳，百姓或多或少都看在眼里，皇兄还不敢处置他。

也或许是，他的父皇那几年虚情假意的“关心”，真的有了一丝愧疚，从而留下遗诏，没有赶尽杀绝。

已经过去的事，他不愿再回想，昔日的人和事都已经不尽相同，就比如今日的叶姝，一身明黄色凤袍，繁重的头饰，艳丽的妆容，虽然依旧美丽动人，到底少了几分清纯。

倒不如，那个女人一身干净，没有多余的首饰粉底，自然的体香，他虽然不曾心动，也觉得甚是舒服。

“阿寂。”叶姝回头，叫了他一声。

声音有底气多了，威严凌厉，不像以前的羞怯软糯，真不愧为一国皇后。

“皇后娘娘召唤，可是有什么吩咐？”顾寂沉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阿寂何时与本宫这么生疏了？”叶姝语气极为委屈的看着他问，眼神受伤不已。

顿了一下，凤沉寂缓和语气道：“娘娘多虑了，如今你我身份有别。”

“身份有别？”叶姝上前一步，嘲讽而悲凉的笑着，“阿寂，你跟本宫说身份有别？”

姝儿啊，你一口一句“本宫”，还不明白我们早就不能像以前一样相处了吗？

“娘娘，时辰不早了，皇兄待会儿估计会去寝宫找娘娘，臣弟不便打扰，先行告退，”凤沉寂不打算多说，恭敬的拱手。

“阿寂，你怎么确定他会来找本宫？”还是你就这么希望他来找她？

凤沉寂沉默。

下一刻，叶姝素手按在脖颈的玉扣上，看着他笑了笑，然后缓缓的解着，一颗，两颗，接着是第三颗……

凤沉寂见状，转过身去，“皇后娘娘，天凉了。”

这么说是让她自重了？

叶姝没有停下来，却也不是他想象的样子，她只是把肩头的衣领拉下来一些，露出一部分锁骨，“阿寂，你以为本宫要干什么？”

语气戏谑，更显难堪自嘲。

凤沉寂没有动，叶姝道：“你转过身来。”

凤沉寂听着她平淡的语气，一时内疚，他真是把对方想得太不堪了，就算她如今要干什么，也不至于选在这个地方，他是小人之心了。

他转过身看到她露出的白皙的皮肤上面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一看就是被人用力掐出来的，这些痕迹还不仅有这几天的，还有一些是旧伤。

能在皇后身上弄出这样痕迹的，也只有身为皇帝的皇兄。

皇兄不喜欢姝儿，不然怎么会这么残忍，皇兄这么怨恨他，怎会把人好好的供着，只要她有记挂自己的心思，或者没有，他不开心了，都可能把她当做出气筒，这绝对是他做得出的事。

她看着他，他的深邃的眸子温柔无奈：“阿寂，你真的要拒本宫于千里之外么？”

凤沉寂叹息一声：“姝儿，如今也只有一心一意对皇兄了，你还是当不认识我吧。”

这样还能少受一些罪，他只要低调一些，让皇兄放心，然后就不会牵连她了。

“阿寂，你让本宫当作不认识你，那你是不是该叫本宫皇嫂？”叶姝凉凉的威压，逼迫他承认自己放不下她。

凤沉寂走上前，给她把衣服拉好，期间眼里没有多余的神色：“明日我让人给你药来，你擦了不会留下痕迹。”

“阿寂，他不许。”叶姝没有阻止他的亲密动作，微微低头，看着他停留在自己锁骨处的手上，他试图帮自己把衣服上的扣子扣好。

他不让她去除这些痕迹，否则等待她的，是更为变态的惩罚，他称之为“情趣”。

扣扣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仔细的给她扣好，低沉着嗓音道：“那就不去，让它留着。”

知道他有主意，叶姝便不再停留在这个话题上，她仰头唤：“阿寂。”

“嗯？”凤沉寂偏头看她。

叶姝不掩饰自己的问题，直接问道：“你喜欢那个和本宫一样有花儿印记的女人？”

“皇兄送来的。”没有否认，没有肯定，只是淡淡的陈述。

“那阿寂为何救她？这样下贱的女人，不如直接让皇上杀了。”想到这里，她又想起那个女人的长相，还有那朵看着就让人心里有点不安的沙华。

她长得不像自己，只是印记的位置生在了一处，她冰冷的气质，让人讨厌。

听到她的话，凤沉寂没有多大反应：“王府不差她一个人的位置，正好竹园里那位早就闲得无聊了，待她明日进了府，若是不安分，送去那里便是，你不必为她动气，失了自己的威仪。”

“可能不行了。”叶姝眼眸微动，“本宫听见皇上说，要在她进门前，让人把她劫走，明日再送回来。”

至于被人劫走一夜会发生什么事，叶姝没有明说，不过这个自然不难想象，莫说婚前消失是不是让人怀疑与人私奔，皇上想做的，是让她真正的失贞。

为了侮辱凤沉寂，也为了逼迫于他，挑衅他的忍耐力。

而她叶姝要做的，是借皇上的手杀了那个女人，以绝后患。

她不容别人玷污凤沉寂。

凤沉寂一愣，终是没有动作：“姝儿，你把我叫来，是皇兄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若说，是我想的呢？”叶姝笑意浅浅，眼底一丝疯狂的神色，被他清晰的捕捉到。

她也是这么想的，凤沉寂确定了这件事。

凤沉寂退后一步，气息微冷，看着她的眼神冷冽，是失望？还是不可置信？

叶姝才不管，他们是一体的，怎么会让别人插进来，就算她没有机会嫁给他，她也不要别的女人在他身边。

替身？

那个下贱的女人，有什么资格代替她？

她在凤沉冥的暗卫里加了一个人，那个人会在事后把人给杀了。

她也不怕皇上会杀了她，为了一颗棋子，皇上还不至于这么随意。

凤沉寂猜到了是她自己的意思，皇兄更愿意看到他为了一个不相关的女人，从而失了尺度，就像那日，救与不救，他都输了。

他不愿意怀疑她而已，当时的小丫头，那么单纯可爱，如今，变得不再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