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驶进皇宫的马车很多,但赵绥之这辆却格外醒目,与旁的马车相差甚多,暗红的基调,麒麟的图腾张牙舞爪。
马车边的小厮朝着皇宫门口的侍卫道了声“六王爷”。
大门缓缓而开,侍卫们恭敬地将马车迎了进去,后面的其余大臣的马车方才缓缓而入。世家公子们竟然走在六王的后面,苏卉迟有些讶异。
她攀着窗口拉开条缝隙缓缓向后看,不禁叹道,赵绥之的气派真是大,皇帝也是心大,才让这么个人在卧榻之旁酣睡。
“看够了没有?”赵绥之突然冷冷道。
自觉缩回手轻倚在他身上。
难道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么?赵绥之蹙眉。
“妾身知错。”苏卉迟低眉。
这段时间被赵绥之养刁了,她竟然忘记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也不如原先谨慎自律。
他抬眼看了看苏卉迟一身小太监装扮,拧眉。
“丑死了。”嫌弃地瞥了一眼。
再丑还不是他选的。
“是王爷选的好。”她默默道。
他眉一挑,这是最近将她养的胆大了?不过似乎有了些当年的娇俏,而不是灭门后的死气沉沉。
马车在缓缓前行中,已经到了终点,六王爷下车后,过了许久,她也低着头跟在后面,走了出来。
天色还蒙蒙亮,并不是特别能看清楚人脸,苏卉迟同那位宫里接替的人换了个位子,便被一位公公带走了。
这位公公应该是养心殿的红人儿。竟然同赵绥之有这么层关系,真是令她讶异。
还没等她多想,左拐右拐的,王公公已经将对换了的她带到了养心殿前。
“可别露出马脚,知道么?”王公公压低声音对她说道。
“奴婢知道了。”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他追随赵绥之多年,这次赵绥之竟然将自己的宠妾弄过来当一天的太监,虽然赵绥之身边能人辈出,不过这么个丫头片子,他还是很心忧。
而且这么多年了,他觉得皇帝都不会放心让他单独做一件事,疑心病重到现在都没相信过什么人。
王大总管郁闷的想。
听着王公公又在耳边絮叨着这些天的琐事,以及伺候皇帝的注意事项,她一一认真记下,这点倒是让王公公十分满意。
心中暗自思量接下来该怎么走。
王公公走了。
天色已是蒙蒙亮,初晨的阳光细细撒了进来,苏卉迟抬头一望,旭日初升,暖色调席卷了整个王宫,一眼望过去,似流霞遍野。
妙哉!
刚来的赵济桓便看见这样一幕,那日他钦点的酥公公正有些许陶醉地望着那轮太阳,沐浴在朝阳的光里,苏卉迟的身影和眼前这个小公公的重叠起来,越发相像,就像多年前苏卉迟荡舟采莲,沐浴在江南夏日的流光里。
顾盼生姿。
“酥公公。”一道沉稳威严的声音响起。
“奴才在,陛下。”可以变了声音的苏卉迟轻声回答。
“酥公公也觉着这王宫的旭日极为好看的么?”这声音略带笑意。
“是的,陛下,奴才以为这王宫的太阳格外好看。”恭敬。
“朕也觉着。”赵济桓笑了一下,“看来酥公公不愧是朕挑选的人,所见略同。”
苏卉迟低头,默默无言,更显恭敬。
“御书房便不需要伺候了,随朕去御花园散散心吧。”
随后,拂袖转身便换了个方向走去。
苏卉迟也默默跟了上去。
这个皇帝真是好闲心,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焉知这些臣子究竟是否愿意死去。
呵,见到他在这里活的好好的,她心里就有些不舒坦。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御花园的地界,姹紫嫣红。
“酥公公,这御花园中百花生资,不知公公是觉着哪种好看?”
赵济桓挑眉看向这位身材瘦弱,略微清秀的公公。
“奴才以为荷花最好,予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是花中高士。”
她尽量压抑好嗓音,说出个合情合理,又不显得突兀的回答,不过,她自身,却也是很喜欢莲花,但除却苏家人,却是很少有人知道的。
赵济桓突然笑了下,“莲花,不料酥公公竟如此有学识。酥公公先前不是告诉过朕,小时候出不起饭么?怎么,倒像是还上过私塾?”
心中一颤,苏卉迟勉强维持好自己的神色,恭敬回答:“奴才不敢欺君,奴才确实没有上过私塾,但服侍主子服侍的多了,难免听闻过一两句雅词。”
哦?他看着这酥公公在面对他的质问时,都显得这么平淡,可想而知,此人绝不是个普通的寒家贫农。
不过他倒是查过这个公公的来历,确实很普通,平民出身,无奈之举,才进了宫做了公公,这个念头一闪,想起苏卉迟也是喜爱莲花。
“朕也以为莲花实在高洁美丽,朕记得江南苏氏也被赞颂为莲之世家,可惜,竟然选择叛国,毁了几代英明。”赵济桓缓缓作可惜状,然而眼神却往这边瞟了一下。
苏卉迟没有作声,但小指却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她知道赵济桓其实是在试探她,但她不能露出一点破绽,先前赵绥之在马车的那场闹剧,以赵济桓多疑的性子,定然是不会太相信的,但又没有线索可寻。
现在可能是对她起疑了。
赵济桓也明显地看见了苏卉迟的小手指颤抖了一下,很细微的动作。不仔细观察也看不出。他眼中滑过一抹兴味,他记得,苏卉迟也有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
但,知道的人很少。
“酥公公别如此拘束,随朕在这里面走走就行,朕批改奏折过久,放松一下。”
苏卉迟跟在赵济桓后面,小心翼翼的。
前面有一位公公来了,身后跟着一位玄衣公子,可怜见的,不是赵绥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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