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郎才女貌
第二十五章:郎才女貌
长老率领众人护送着接亲的队伍一到村口,便被大股闻讯赶来的人潮冲散了,年轻的小伙子们见了新郎官,便不由分说地将其托举起来。
龙御只觉得人声鼎沸,天旋地转,挣扎了好一会才平衡了身体,四下寻找自己的新娘。
只见昨日里宛若月宫仙子的小英如今的状态明显不比自己好得太多,一头的凤冠霞帔、钗环首饰不知道丢去了何处,正一身凌乱地被一众女孩扛在肩头,大笑着与自己并排前进。
龙御看不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但看了小英披头散发的状态,心中不忍,突然灵机一动,顺手在路过的桃树上,折下一根开满桃花的长枝,几下编成一顶花冠递在小英手里,小英拢了拢秀发,接过夫君亲手制成的花冠戴在头顶。登时惹得四周女眷们尖叫不已。
“今儿个,谁是天下最美的新娘?”不知那处跳起一个丫头,领头喝彩,立刻引得大家齐声回应“小英”“小英”
这厢里捧举着龙御的男宾们,显然被女眷一方的气势压过了一头,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哪里肯服软,立刻有无数方的、扁的、圆的花冠套向龙御的脖子上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龙御的脖子上、额头上就被套满了,连鼻口和眼睛都被遮蔽在花丛中。
男宾们给新郎官制作的花冠也愈发夸张,开始还只是锅盖大小的套在肩头上,发展到后来,桌面、门板大小的花环都被逐次套了上来,直把新郎官套成了满身花叶、枝蔓丛生的怪物才哈哈大笑着了事。
就这样叫着、闹着、笑着行到一处,被人力托举了许久的龙御突然感觉身下一空,一双脚便落了实地。
转头四顾,竟是来到了一株开满桃花的参天古树下。早有人在树干上张贴出了巨幅天帝上神的画像,又摆设了无数祭祀礼器。一时间香烟缭绕、花瓣纷飞还真有点人间仙界的意味。
龙御心道,此处还真是个拜堂成亲的好地方。便伸手去拉小英,准备一起向天帝行礼。
哪知小英却被周围的女眷们包围的紧。龙御的手刚刚伸出来便被十几双粉拳打了回来。
长老迈着方步追赶上来,向龙御抱拳作揖道,乡野粗鄙之人让龙公子见笑……。可话只说了一半,便被几个凶悍的女眷架到一旁。
一个扎着一对丫角辫子的大眼睛女孩,从人群中跳了出来揪住龙御的前襟虎着脸道:我姐姐乃是全村里最漂亮的姑娘,需嫁个才貌俱佳的公子才不枉了她俊俏的模样。试问公子腹中墨水可有几分斤两?
龙御听了恍然大悟,知道人家原来是要借着考自己的才学的机会,向全村人众鼓吹一下新郎官的才干,于是抱拳陪笑道:便请小娘子出题。
小姑娘本想借着人多势众将新郎官吓住,为自家的姐姐赚取几分威风,不料这俏郎君柔中带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请自己出题。竟把小姑娘羞个满脸通红,一时间张口结舌,想不出什么好题目来。
身后的女眷们旁观者清,自要为小妹圆场,齐声大叫道:便就此情此景,做一首夸赞我们小英的诗句来,若做得不好,我们便撤了这酒宴花席,让你这新郎官做到头了。
龙御身后的男宾们听了此言颇不以为然,大叫道:若我们龙公子作得好诗出来,该当怎讲?
被将了一军的女眷们面面相觑了一阵,竟半天无言以对。
倒是小英沉着应对,回道:“那奴家便应诗作曲,起舞为伴,如何?”
见新娘子大方应答,男女双方阵营都发出喝彩叫好的声音。一时间无数双眼睛全汇集向轩辕龙御的身上。
龙御沉吟半晌抬头望见小英正向自己投来鼓励的微笑,一双眸子里春波荡漾,闪烁着珍珠般可人的柔光来,便踏出一步吟道:“巧笑明眸转珠慧。”
众女眷见龙御一心盯着小英,知道此句定然是夸赞新娘子的,于是拍手赞道:好句!
龙御一步既出,第二步便随之踏出眼见微风浮动小英一身鲜红的衣袂,联想一会儿诗句成型,她迎风起舞、曼妙多姿的身段儿,第二句是便也头口而出:“灵动神韵展天姿。”
这句来的甚快,尤其是“天姿”二字的妙用,连不大懂诗律的男宾们都联想到了小英长歌漫舞的美丽模样,不禁和着女眷们一起喝彩叫好。
可前面的句子已经把小英赞美的无与伦比,之后的句子需要更精彩,才能服众,龙御不禁暗暗叫苦,后悔开头用力过猛,竟把自己逼上了绝路。于是接下来连踏了三步竟未吟出半句诗来。
小英远远看着龙御额角挂汗,眉头紧锁,心中也是忐忑不已,可是又帮不上什么忙来。只能暗自握紧拳头。一脸喜色也退了下去。
可偏偏这份严肃的模样被龙御瞧见,竟害的新郎官恍惚失了神一般,立在当场。原来他竟想起那夜,小英脚踏银月一飞冲天的模样,不正如月宫嫦娥遗世独立一般圣洁高贵。
于是,重重踏前一步,接下来两句竟一起脱口而出道:“遥问仙纱胧月处,可是天阁欲开时。”
小英一直担心心上人不能如期如约地完成了诗作怕他当众丢了脸面,如今听得他吟出最后两句来心头一块巨石落了实地,知道自己所嫁之人的确是个有学问的男子,再仔细品味了一番才发现新郎官的诗句非但辞藻华丽、合辙押韵而且将自己比作天上仙子月中嫦娥,心里如同灌满了蜜糖般甜美,一曲清甜悠扬的曲子,不加斟酌便和着龙御所作的诗句随口唱出:“巧笑明眸转珠慧,灵动神韵展天姿,遥问仙纱胧月处,可是天阁欲开时。”
龙御长在宫中大内,自幼听过无数华丽曲调,自己也是格律大家,可听了小英口中之曲,却顿时觉得清韵优雅、妙趣横生,心中暗道,此曲虽然短小,可清新婉转之中带着几分俏丽甜美,仿佛四月春风般温柔和煦,又似蝶舞莺飞般欢畅明快,恰与自己的情诗相映成辉。真个是天作地和的一对词曲。不禁拍手赞道:好曲子。
见到新郎官给自己这边长脸,男宾们一拥而上,冲开女眷们的层层包围,将新娘子半是推搡半是架扶的抢了过来,非逼着一对新人就着方才的词曲共舞,才肯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