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丧礼之后是婚礼
第二十四章:丧礼之后是婚礼
从昨夜里烈火烹油般的绚烂中直坠入今日孤清冷寂的冰窟,预感到可能永远失去阿龙的小英再也无法保留任何矜持。她伏在案几上放声痛哭。
“看似有情却无情,只恨奴家自多情,春花烂漫惹人醉,醉死花丛是我命。”口中喃喃地叨念着那个负心汉的名字。一张令人迷醉的俊脸便浮现在心头。
小英只觉得五内如焚、肝胆俱裂,一时间捂住心口,整个人蜷缩起来倒在地上,任凭冰冷刺骨的感觉传遍周身,痛苦的再难发出声来。
不知过了多久,小英只觉得身子一轻,好似被人整个地抱了起来。温暖的气息终于再次回到身体里。她睁开眼睛凝视着那剑眉星目的男人,恍然若梦的感觉让自己飘飘欲仙。
“是……幻觉么?”
小英努力抬起手臂想要碰触面前朦胧如纱的脸。可她全身无力怎么也触不到那近在咫尺的容颜。
“果然是幻觉”
小英放弃努力,只要能痴痴地望着他。
哪怕是幻觉也好啊。小英终于释然了,心头的苦痛连同百转千回的记恨与恼怒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那是爱的力量,直到此刻,小英才晓得自己是怎样的爱着那个男人。
她轻轻地闭合双眼,任凭泪水滚落双颊。“要是眼前的梦幻成真的话就好了呀。世间的事便真的再无所求了。”作为仙草侍者敬神圣女,小英习惯性地祈祷着。
天帝的荣光便显灵了。
“嫁给我好么……小英?”龙公子温柔的声音飘荡在小英的整个世界里。
幸福来得那么的虚无缥缈、无依无靠,小英很想回答“好的”,可两个字却重若千斤,在舌尖含了很久,却怎么也吐不出口。
直到那声音再次响起在耳边,明显的带着急切和不安,小英才恍恍然意识到了这并不是梦。
“嫁给我好么……小英?”
“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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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归尘,土归土,埋葬在大地山阿的孤魂啊,快去那个世界寻找本属于你的快乐。
情是情、义是义,告别了前尘旧缘的新人啊,请在神灵的面前许下你忠诚的诺言。
桃源广场的岩壁神像之下,轻烟渺渺的逝者香案前,银须长老高声朗诵者祭悼小黎亡魂的悼词,希翼他们心中的天帝神明能打开阴间的大门,将小黎的魂灵收入地府。
早就听闻了龙公子哭诉原委的桃源村民们,一早就聚集在广场周围,垂手肃立表情庄重。
更有曾与阿龙喝过酒跳过舞有过交情的村民自发携带了家中的乐器,吹奏起招魂的哀曲,来表达心中的哀悼之情。
当仪式进行到最后,当然还需要轩辕龙御作为主祭,来向小黎的亡魂做最后的诀别。
普一跪在小黎的香案排位之前,眼泪便止不住地流淌下来,轩辕龙御尽力克制着心中翻涌的血浪,不敢抬头去看一旁陪祭的小英的脸。一夜准备的悼亡词竟全部哽咽在喉,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来。
小英早已看出阿龙心中的苦楚,索性一甩袍袖来到香案,焚香跪倒在龙御身边朗声道:“小黎姐姐对龙公子的一片痴心感天动地,可你毕竟身死神灭,再多痴情也是枉然。就让妹妹替你好生照顾龙公子,了却你未了心愿吧。”言毕俯身重重地朝小黎的排位三叩首。
轩辕龙御见小英如此大方利落,便也拂去泪水,挺直胸膛道:“小黎,今日之后,你我前缘了断,各自莫相牵挂,为夫要纳小英姑娘为续弦。愿你阴间路上好自珍重。”
长老见到两人情投意合,不禁捋须微笑,频频点头,又向岩壁上的天帝神像祷告许久,方才回身高喝:“祭祀礼毕,前缘尽断。两位新人,踏上新途。”
搀扶小英起身,两人联袂面向祭台下的桃源人众,龙御恭恭敬敬地抱拳向四周做了一圈长揖,才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前夜来搅闹的女鬼,乃是我前妻小黎亡魂所化,只因亡妻对我思念过深,魂灵不散,又知我不慎失足落水,故而因牵挂寻我至此,又因结界阻隔,进洞不得,方才有了之前的误会。但请众位族人念在我前妻一片痴情的份儿上莫再追究。”
众人听了龙御一番肺腑之言纷纷叹息小黎命运的凄苦,更有年纪长些的女子相互执手各自垂下泪来,显然是无人再纠结昨夜的事情了。
长老见时机成熟,便走上高台代表族人向宣布:往事不再追究。
龙御与小英自是满心欢喜,再次跪下向长老行礼答谢。
见得膝下一对璧人郎才女貌,长老一时起了爱怜之心,捋须微笑道:“龙公子迎娶小英的事宜,族中会议已经商议妥当了,老爹我头脑愚笨连夜寻思也没想到什么礼物好送,今日见得你们成双成对身着素衣,于是心血来潮变个小戏法儿来给你们祝贺。”
言毕,手中龙头拐杖一挥,一道红光闪过,龙御与小英身上各自一袭雪白的素衣竟瞬间变成了大红烫金的礼服。
龙御惊得倒退几步方才止住身形,再看身边小英凤冠霞帔,一身红妆,俨然是一副前来拜堂的新娘子模样。不禁啧啧称奇。
小英猝不及防间,被长老改了一身的行头,顿时羞得满面绯红转过头去,用袖子遮住俏脸。
台下族人见了长老这般手段,都知道,小英的好事来了,于是纷纷拍手叫好,更有好事者呼朋唤友地相互邀约着着跑向村内准备酒席去了。
长老见龙御一时间手足无措的样子,便推搡他道:村子里庆贺新人喜结连理的庆典已经万事齐备,就等两位新人入席了。新郎官若再如此踌躇可是要误了吉时的呦。
龙御这才鼓足勇气扯住小英的袍袖往台下便走。
哪料又不知犯了乡俗间的何种规矩礼数,被一群姑娘婆姨冲上来连拉再扯地推搡到一旁。还被团团围住招惹了一大串嬉笑调侃的指责。
直到小英四下里替丈夫赔笑解说,女人们才从袍袖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挂花彩带,将一头交在龙御手中,由他牵着手持另一头彩带的小英缓缓走向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