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队长,他休假了。”
“好吧。”任琦有些失望,感觉好不容易鼓起来的气就那么散了。
警察简单地做了个笔录,上车离开。
虚惊一场。
任琦谢过店长,便选了与齐玥玥相反的方向,沿着街往下走。
她一时不知去哪里,走着走着,手机响了。
打开是任茵的短信。
“姐姐,对不起,林旋说今早你们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都怪我太害怕以为你抛下我走了,以为自己被关着了。林旋说请我吃饭压惊,你也过来一起吃吧。”
任琦的手在屏幕上停留了好一阵,最后苦笑一声。
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挪动几下:“不用,我吃过了。”
之后手机便没有再响起。或许是两人已经在吃饭,无暇顾及她。
她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手机,只觉着心里憋闷地慌。
到了晚上,任琦才慢腾腾地回到家。
任茵早在家里等她。
今天,琚林旋陪她吃了饭,又送了她戒指。她彻底安下心来,此时正半举着手,将手上的戒指对着客厅吊灯乳黄色的光线,蝴蝶的翅膀在灯光下似微微振动,反射出一道银光。
“姐,你回来了。”
“嗯……”任琦闷闷地应了声,转身进房间,“我先去洗澡。”
在外面晒了大半天,她的身上都是汗。
“去吧去吧。”
任茵摆摆手,看她没精打采地进了卫生间,忽然将视线挪到她的手提包上。
……
第二天,任茵说约了人,让迷迷糊糊的任琦起来开了门。
“路上小心。”任琦叮嘱后,又回了卧室。
……
没想到,再一次见到老芋头是在监狱。
走过一系列流程,任茵坐在凳子上,一手拿着对讲机,另一手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咚咚咚,咚咚咚……”
安静的环境下,似乎这样才能缓解她的焦躁不安。
老芋头从另一侧门进来,走路一瘸一瘸,这次挪得更慢了,每走一步脸上便抽搐一下。
“你找我?”他慢腾腾地坐下。
任茵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你找好律师没?”老芋头不耐烦,“这谈话是有时间的!”
“你以为我是谁?”她笑了笑。
老芋头皱起眉,看了对面几秒忽然瞪大眼:“任茵?我听狱警说是任琦!”
“呵呵,那你想见我,还是我姐姐?”
“不管你们谁,老子只要出去!”
任茵掏出手机翻到王燕的照片,轻声问:“你知道她是谁吗?”
“废话!”
老芋头打断她。
他脸上有伤,额角到右眼角割了一道,左边的脸颊是红肿的,张嘴的时候牙齿也掉了一颗。但那粗黑又浓密的眉,高挺的鼻,与照片里的王燕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任茵将手机竖起放在面前横挡开她与老芋头的玻璃上,又将它翻转过来。
屏幕朝向老芋头:“你看,这是王燕。”
“他妈的我知道这是王燕!”
“她疯了,离家出走了。”任茵平平淡淡地说。
老芋头狠狠地咬了牙,这该死的娘们是故意来消遣他的是吧?
尽说些没用的!
“你后悔吗?”
“你他妈有完没完?”
老芋头简直想掐死她,“不就是你让我绑走她,说随我处置的嘛!别管那个该死的王燕李燕还是什么燕,你赶紧给我找个律师,让我从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出去!”
“闭嘴!”
任茵拿手机砸了下玻璃。“砰”的一声,玻璃是防弹的,自然没事,但手机上的钢化膜却是裂了好几道。
手机抵着玻璃,她指着照片:“她是王翠花的女儿!”
“……”
一声大吼之后,房间里一时没有声音。
良久,老芋头才抖着唇慢慢说:“不是的……”
“你看照片。”
当时为了找到王燕,店长给任琦发了好几张照片,其中有王燕的单人照,也有母女俩的合照。而这些照片,被她统统从任琦的手机拷到自己的手机里。
幸亏她昨天翻了任琦的手提包,发现那张合同……
任茵手指点在屏幕上从右往左滑过。
下一张照片的背景是在咖啡店里,店长似乎在教王燕做咖啡,两人都穿了灰色的围裙站在咖啡机前,一人认真地摆弄着机器,一人不甘愿地撅着嘴。
钢化膜的裂痕自两人之间而过,正正好将母女俩分隔开。
老芋头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下。
“你说过,你的老婆叫翠花。”
“不——”
“因为你赌博,因为你家暴,你老婆很早之前就跑了……”
“不是的,不可能的……”老芋头拼命摇着头,苍老的手抬起摸上照片,眼泪却忽然刷得掉了下来。
“不是……”他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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