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教训过,老芋头的脸上手上都有伤,右腿也一瘸一瘸的。
身后有狱警监视着,直到他坐下,狱警对着他凶巴巴地说:“老实点,十分钟时间。”
老芋头奴才似的乖顺点头。跟任琦印象里的人大相径庭。她看着这样的老芋头,不禁生出几分快意。
狱警走出房间后,老芋头心急火燎地抓起对讲机,又敲敲玻璃。
任琦见他嘴巴动了动,不知在说什么,拧着眉毛拿过对讲机放在耳边:“你找我做什么?”
“我要出去。”
“你找我就为了这个?”任琦不可置信地问。
那侧的老芋头飞快地点点头:“你帮我去找个律师,我要上诉。”
他说话的神情和语气都太过理所当然,任琦一下子被气笑了。
“那你找错人了,我不会帮你的。”不是他疯了,就是她傻,她怎么可能帮他找律师,帮他出去?
任琦正想放下对讲机离开,老芋头忽然叫了一个名字。
“任茵……”
她重新坐下,见到老芋头嘴边扯出一抹胜利的笑:“你妹妹是叫任茵,对吧?”
任琦捏紧手心。
“她装失忆说忘了自己是谁,我就叫她翠花。上次把你们两个人弄错,我特意去查了下,呵呵,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呢。”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任琦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
这事说来简单。两年前,老芋头在村外的湖里捡到了顺流漂下来的任茵。见她昏迷着,人又漂亮,就捡回了家。
他老婆十多年前就带着孩子跑了,捡了个女人,他当是老天送的老婆,直接就关在屋里养着。直到他被追债,才带着任茵从老家逃出来。
“我知道这个案子跟你没关系,所以庭审的时候也没说什么人指使的,不过你我心里都明白,是任茵叫我抓人,我才去抓的。如果你不放我出去,我就直接抖出去。”
可恶!
任琦只觉着胸口憋着一股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她恨恨地盯着老芋头:“任茵要是真的做错事,我会劝她的,你别想拿这个威胁。”
“我这哪是威胁,只是说说而已。任琦可是你亲妹妹,这么算来,我也算是你妹夫吧?”见硬的不行,老芋头软下语气,没脸没皮地求饶,“人都是自私的,王燕什么的都是外人,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外人害自己的家人?姐,我叫你姐,这次你一定得帮我。”
任琦再一次被他的厚颜无耻给跌破三观。
——人渣!
她不禁想起那日法庭上店长的怒吼。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任琦冷冷地说,“这是你该受的罚,你就在监狱里待着吧。”
“不行,这里有老武在,他会整死我的。”
“那也是你活该。”
她软硬不吃。
十分钟快要到了,老芋头破罐子破摔:“行,既然你见死不救……你知道我是怎么对王燕的吧?想不想看看你妹妹在床上是怎么样的?”
“你……”任琦狠狠地朝着他的脸挥拳,拳头砸在玻璃上,发出重重的一声。
手被撞得很痛。
但她没心思顾自己的手,一双大眼就像是着了火,一眨不眨地盯向老芋头。
十分钟到,狱警揪准时间进来。
“时间到了。”他冷冰冰地对老芋头说。
老芋头被狱警推了下,站起身,对着对讲机最后讲了一句:“我有她照片。”
“等等!”任琦叫住他,犹豫不决,但又没时间犹豫了,“你让我想想。”
……
人都是自私的……
任琦从探视间出来,精神还有些恍惚。
“琚夫人,你没事吧?”门口有警察问。
摇摇头,任琦木然地往前走着。她脑子里很乱,一会儿闪过任茵可怜楚楚的模样,一会儿浮现王燕发疯的乱喊乱打,一会儿又变为店长哀伤愤怒的眼神……
最后竟化为琚林旋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砰。”她撞上男人的胸口。
琚林旋双手伸出,将她推出去:“看着点路。”
“?”任琦慢慢抬头,正对上琚林旋厌恶的眼神。
原来眼前的他是真的,不是她想出来的。
她看他一眼,默默地移开目光,绕过他继续往前走。才走了一步,手臂被拉住了。
“几天不见,这么生疏,连个招呼也不打了?”琚林旋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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