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沈白露看向付明修说:“我睡眠本来就很浅,你要走了吗?”
付明修点点头,“是,你睡吧。”
他们难得有如此温情时刻。
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彼此敌视,这个安静的夜晚好像软化了一切,他声音都似乎不自觉放轻了些,低沉的响在她耳边,像是哄劝。
沈白露端详着面前的男人。
他下颌与喉结的线条,垂下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一如初见,看上去纯洁如圣子下凡。
只是她却执意要打破这难得的美好,固执又讨厌。
“你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吗?”
付明修问她,眼睛里映着月色薄弱的光点,冷漠也随之融成水波般柔和的错觉。
“什么?”
沈白露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赵琼接近我,报复我,那这又算什么呢?”
赵琼是付明修的逆鳞,疤痕,触之即死,沈白露未尝不懂。
尤其是看到付明修迅速阴翳下来的脸,她便更是不可能不明了。
男人的手指按住她肩膀,动作加重了点。
但沈白露面无惧色。
“怎么了?”她缓缓撑起身,问付明修,“别说我不配提她的名字,你的所作所为,就对得起她吗?”
她尚且睡意朦胧,大脑却很清醒。
“付明修,回答我。”
沈白露自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她得到一个突如其来的吻。
来势汹汹,几乎粗暴,牙齿磕在她的嘴唇上,散开淡淡的血腥味。
她后脑勺被迫抵在冰凉的窗户上,月光落在付明修的脸。
她分享他唇齿间淡淡的薄荷味道,不知他想法如何,她却真的难以自控的生出几分意乱情迷。
沈白露应当推开他,只是伸出去的手臂停顿半天,到底抵不过本能,变成圈住男人的后颈。
她突然觉得,这会儿窗外的月光都显得可恶起来。
若是一片黑暗,她大概不会心动至此。
她想抽身,想拉开距离,但失败的很彻底。
只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亲吻。
不带别的意味,恨意也变得淡薄,就只是一个吻。
真够讽刺的,更过分的事情明明也都做过了,不是吗?
但很快,察觉到自己想法之后,她终于找回几分理智。
沈白露也没那么在乎付明修夺走了她的一切,她只是不想承认自己藕断丝连的喜欢,在他夺走一切之后,亦然。
她试着用力挣扎起来,但作乱的手腕反被付明修一把捏住。
在付明修面前,她那点吃奶的力气不过蜉蝣撼树。
他没控制力气,她手腕被握的生疼。
这也好,总归让她更加清醒了些。
用手不行,那就用脚,她抬起腿,一脚踢在付明修的腹部。
他并没有吃痛,表情也没变,只是终于结束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沈白露恶狠狠的看着他,用手背重重擦拭着自己的嘴唇。
可很快,她的动作就顿住了。
月光似乎藏进了层叠的云层之中,房间里暗了很多。
但即便如此,沈白露还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的神色。
轻蔑的、不屑的、胜券在握的。
她心思百转,他却并不在乎。
“沈白露,你知不知道,你表现的越别扭,就只能越说明你还在意。”
付明修淡淡道:“你一次一次提起赵琼,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回应呢?听我说我确实喜欢你吗?”
他“啧”了声,拿指腹抹掉了唇角的血,那血属于沈白露。
动作轻描淡写,衬的她越发狼狈。
“不要自取其辱了,也不要再做这么无聊的试探。”
说罢,付明修起身,他没有在看沈白露脸上的表情,只是径直走出了房间。
沈白露把头靠在窗户上,不说话。
她平复着呼吸,尚且有些回不过神。
原来这也不过只是个警告而已。
他吻她,是为了告诉她,无论对她做些什么,她濒临失控,他却连心脏频率都不会紊乱一下。
这只关于性。
但肯定无关于情。
“禽兽!”
“畜生!”
她破口大骂,像是一种泄愤。
沈白露扒着窗户,不时,看到付明修出现在楼下,他开车,走人,头都没回。
明明她早就该知道。
付明修只想羞辱她而已。
他们之间又哪有什么真正的温情可言,那不过是月光太温柔,让她恍惚间产生的错觉。
只是。
原来还是会难过。
她自虐般一遍一遍惹怒他,难道不就是想要证明自己的猜想并没有错吗?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会生出不该有的庆幸呢。
沈白露自嘲一笑,缓缓收回了目光。
她自我安慰般想,瞧不起我,那又能如何。
说得自己这样高尚,还不是干些包养别人的下三滥勾当。
她是个没自知之明的蠢货。
他付明修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把头埋进膝盖里,沈白露缓缓闭上眼睛。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又开始冷战了。
无所谓,反正之前付明修对她的态度也很糟糕,那难得的柔情才是假的。
也不知道他接下来还会想出什么手段,来折磨她。
沈白露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穿过走廊。
她在找张美婕。
从今天早晨开始,张美婕就不见了,她打电话也不接,沈白露担心得很。
她眉头微皱,思索之际,发现迎面走来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他搂着一个满脸娇笑的公主,两人言笑晏晏,十分融洽。
沈白露定睛一看,脚底发凉,几乎下意识的往旁边的花瓶后面一躲。
真是冤家路窄。
只见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付明修带来的,扇她耳光还掐她脖子的疯子变态。
想起那天发生的一切,沈白露便难免厌倦,生怕被他发现。
也不是害怕,只是太麻烦。
幸好那男人跟身侧的陪酒女郎聊的正欢,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沈白露眼见着他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才终于松了口气。
但片刻,她又开始紧张起来。
张美婕别是遇到变态了吧?
她是这会所里的老人了,别的不说,脱身的本事一流,老练又圆滑。
其他人被殴的鼻青脸肿不是没有,张美婕却没有过。
只能说,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越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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