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喧闹格格不入,可一如初见,并无人敢质疑他的寡言。
沈白露闭了闭眼,扬起一抹官方又灿烂的笑容。
有个男人看到她,出言评价她。
“原来这就是让洛深跟你争抢不休的女人?好像确实是有几分姿色的。”
是夸赞,但是并不让人感到愉快,仿佛只是点评一件没有生命的商品。
“过来些,让我仔细看看。”
除了第一次见面,之后点她,付明修不会让这些男人有机会出言调戏她。
可此时,他却似乎打定了主意不管不问。
男人朝她勾了勾手指。
“傻站着做什么,过来啊。”
沈白露也不犹豫,她站到了对方的面前。
只是那男人仔仔细细打量过她的容貌过后,却似乎就不那么满意了,言语之中的轻蔑快要溢出来。
“仔细看看,是漂亮,但也不过如此,比她好看的,也不是没有啊。”
被人当面这样评价,沈白露也一点都不生气,她甚至笑容都没变的。
而她走近了才发现,送出去的那个倒是幸运,起码不用在这里继续受罪,呆在这儿的才是真正煎熬。
没错,男人身旁还有两个公主作陪,看起来状态都挺糟糕的。
她们的脸都高高肿起,脖子上还有隐隐约约的掐痕。
啧。
跟这男人比起来,洛深那伙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她心脏跟着拧紧了,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听男人与付明修闲聊。
“付先生,你这次要在C市呆多久?”
付明修一边喝酒,一边淡淡的回他,“不清楚。”
他跟男人说话,眼神却是落在沈白露脸上的,像是在无声的告诫她。
这全部取决于你。
沈白露其实未尝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这些年来她学的最失败的技能,是察言观色。
可对付明修,她曾经深爱的男人,没人比她能够更加了解了。
但她不想给。
沈白露也不知道自己在倔什么。
又或者这种坚持本就无意义,更像垂死挣扎。
但她胸膛里始终怄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
思前想后,沈白露有些嘲弄的想,大抵是因为,她看起来放下了,实际上却没有。
正如付明修对她的恨仍未消失,她的爱也一样,恰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男人一脚踢开左边坐着的公主,动作粗暴。
“你坐这里,付先生是个大忙人,能约出他来可不容易,让我看看,你到底是有什么魅力。”
倒在地上的女生如释重负。
她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盯着沈白露,好像生怕她抢走生意,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来,陪我喝几杯。”
沈白露坐过去,听见他说:“一杯一万,两杯两万,算是给你面子了吧?”
她没多开心,不想喝酒,但也没资格拒绝。
沈白露眼睁睁看他将桌子上昂贵的洋酒混合在一起。
杯中的液体变得浑浊,泛着诡异的光。
他把她递到沈白露面前。
“来吧。”
沈白露进退两难。
她之前因为付明修的刁难喝的差点肠胃穿孔。
今天要是再来一遍,她别活了。
她自己的命,倒是不值钱,但蒋珊还在等她。
于是她抬起头,定定的看向付明修。
“你说会留我一命。”
面对这样的刁难,她似乎并不意外,也不生气。
“我不能再喝了。”
此言一出,身边这位先生表情僵硬下来,阴沉沉的,看着挺吓人,他另一边那位女士已经吓得花容失色,抖得像是筛子。
然而沈白露看都不看他,只望着付明修。
付明修对她说:“求我。”
沈白露想,果然,她猜得一字不差。
可偏偏,那示弱卡在喉咙,到了嘴边,便像是被黏住似的,说不出来。
她身后的男人见她沉默不语,伸手去掰她的肩膀。
力气太大,沈白露几乎痛到扭曲。
她被迫对上这张陌生的、令人作呕的脸,迎接她的是一个巴掌。
这男人几乎不懂得怜香惜玉,想也如此,看他刚才对待其他女人的手段就该知道了。
沈白露被打的偏过脸去,耳朵嗡嗡作响,几乎短暂的失去了听觉,整个口腔里都是浓烈的铁锈味,是血。
“不知好歹。”
男人这么评价她。
沈白露不说话,一声不吭,视野里捕捉到付明修的脸。
他不动声色的坐在那儿,全然无动于衷。
显然了,他理应如此,他跟这个疯子来是为了什么呢?是借刀杀人,挫挫她的锐气,折断她的骨头,让她低头。
偏偏她还真是吃软不吃硬。
她深知自己此刻的愚蠢,在压倒性的掌控者面前,她逞这一时能,又有什么用?
赔过的笑已经够多了,不值钱,给他付明修一次,又能如何。
但她在付明修面前永远失控。
她缓缓回过了头。
男人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温柔的问她:“疼不疼?”
沈白露点点头。
“疼。”
男人又问她:“那你喝吗?”
沈白露的回应是端起手中的酒杯,然后泼到了旁边的地板上。
男人胜券在握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连他身旁那个战战兢兢的女孩都朝沈白露投来“你是不是疯了”的惊恐眼神。
果不其然,她成功惹怒了对方。
脖子被捏住那一刻,她只觉果然如此。
他也等她求饶,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比拼,谁都想让沈白露先低头。
可她偏不。
窒息感阵阵涌来,她死死盯着对方,一眨不眨,直到脸颊泛起红。
像是被她的目光烫到一样,男人竟然先一步心虚的松开了手,有些诧异。
“你……”
却是给不出个准确的评价来了。
沈白露不看他,只低低喘着气,平复着缺氧带来的痛苦。
她说不上此刻心情如何,只觉每一下呼吸都扯着火辣辣的脸颊,喉咙也像是跟着燎起烈火。
但最让她觉得糟糕的是付明修在看她,专注的,睥睨的,无情的。
男人站起身,对付明修道:“你跟洛深喜欢她,是因为她跟你们一样疯吗?”
他深以为然,又吹了个口哨。
“我好像明白理由了,她确实是有点儿意思。”
付明修不说话,神色难辨。
他以为自己会被沈白露的惨状取悦,生出报复的快感,正如他对所有付家人一样,但并没有。
“你。”男人指指沈白露,像是要说什么,付明修却终于开了尊口,悠悠打断他,“这是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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