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修不说话。
他分明的指骨落在沈白露脖子上的伤口上,留下冰凉的触感:“怎么弄的?”
沈白露的呼吸变得略微急促。
她咽下所有实话,平静道:“不小心刮的。”
付明修发出一声有些不屑的讥笑:“一不小心,刮出这么多?”
他眉梢微挑,又态度轻慢的问:“脸也有点肿,是被人打了?”
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又好像什么都知道。
或许杨晓薇的所作所为,他也看在眼中,只是默认纵容。
那又为什么要问呢?
是觉得她还不够凄惨吗?
没有哪一刻,沈白露这么恨他,恨的想把他千刀万剐。
她的眼神如同淬了毒,声音都变得尖利。
胸腔里燃烧着一团火,叫嚣着要她拽着付明修同归于尽:“对呀,被打了。”?
沈白露突然仰起头来,一眨不眨的同付明修对视。
“被你女人打的,说我做小三,而我今天还得跪在打我的人脚边给她倒酒,这情节是不是很精彩啊?”?
她精神似乎快要到达断裂的边缘。
理智告诉她最好不要得罪付明修,避免前功尽弃。
但她的怒火却驱使她继续开口:“你看够了吗?你看爽了吗?你能不能滚啊,离我远点不行吗?这么讨厌我这个贱货,你别让我碍你眼行不行?”
沈白露不复逆来顺受的姿态。
她眼神带刺的凝视付明修。
像是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
付明修仍然无甚情绪波动,冷漠的像是一块冰。
他支着沙发扶手,单手撑脸,看着歇斯底里的沈白露,突然笑了笑。
付明修忽然把沈白露拽起来,按在水晶的桌面。
几万的洋酒倒成一片,很是浪费。
但付明修不在乎。
他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了昏暗的光,投下一片阴影。
“沈白露。”
付明修一字一句的咬着她的名字。
他声音低沉悦耳,仿佛要诱人坠入深渊:“这才哪到哪?”
欣赏着沈白露缩紧的瞳孔与面上逐渐堆积的恐惧,他冷笑着轻轻抚摸沈白露的侧脸。
“这个表情不错,有点像你当年了。”
沈白露胸膛剧烈的起伏。
她像是砧板上离开水后,逐渐窒息的鱼,眼中俱是走投无路的疯狂。
“你到底想怎么样?付明修,你实在不解恨,一刀杀了我不行?”
“杀了你?”
“当然不行。”
付明修唇角微勾,很快的回答她。
他手指下移,落在沈白露白腻的脖颈,用指腹轻柔无比的拭去了那一寸敷衍的遮瑕。
冰冷的触感几乎暧昧的摩挲着薄薄的肌肤,还有其上凹凸不平的痕迹。
随即,付明修手指微微用力,抠破了已经结痂的伤口。
细碎的血珠涌出来,沾染在他的指尖。
付明修慢条斯理,轻舔那一点甜腻的血痕。
鲜红停在他的唇角,染出几分妖异。
闪烁的灯光里,付明修漆黑的眼瞳凝视着身下不停发抖的沈白露,像是自地狱而来的撒旦魔鬼?:“我们,来日方长。”
洛深没想到,自己能够接到沈白露主动打来的电话。
晚上九点多,华灯初上,璀璨的霓虹亮成一片。
沈白露坐在花坛边抽烟。
她天生一双略显妩媚的凤眼,眼下一颗若有似无的泪痣。
笑时,风情万千,不笑时,唇角抿成一条线,眼神空而淡,竟显出一点独立于世的冷艳。
洛深看的有些失神。
在他开口之前,沈白露已经注意到他。
她随意的把手里的烟在石台上按灭,朝着洛深走过来,挟着点沐浴露与烟草混合的香味:“我有事要你帮我。”
沈白露单刀直入。
洛深朝她抬了抬下巴,话里掺着点轻浮的笑意:“说吧,哪怕要星星要月亮,我也能帮你摘回来。”
沈白露被他逗笑了。
她的手指勾过束发的皮筋,轻轻一扯,长发如同流淌的冷水般流下来,又滑又冰。
沈白露抬头看着夜色下的洛深,他有着一张足够迷人的脸。
高挺的鼻梁,淡薄的嘴唇,但最独特的是这双眼睛。
眼型细而长,眼皮薄而窄,眼尾微扬,看谁都是无情恰似多情。
多少女人沦陷其中。
沈白露心中却毫无波澜。
她勾过洛深的脖颈,抬头与他对视:“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洛深愣住了。
沈白露说:“只有你能救我了。”
她紧贴上来,睫毛细微的颤抖着,被洛深一把捏住手腕:“发生什么了?”
洛深问她。
沈白露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只有你能帮我摆脱付明修了。”
她抿了抿唇,很平静的陈述道:“我活的这么狼狈,但我还是想活的,我不想被他毁掉。”
洛深沉默地看着她。
他很清楚,为了区区一个沈白露,得罪付明修,一点也不值得。
他还可以有无数个不同的女人,沈白露只是过客之一。
但此刻的沈白露看起来又脆弱、又坚强。
她好像能被轻而易举的打碎,又好像刀枪不入般坚硬。
她是洛深见过最独特的玫瑰。
洛深叹了口气,拥住她单薄的腰肢,把头埋进她柔软的发间,低声道:“好,我帮你。”
沈白露傍上了万里风投的太子爷。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
飞花夜色的公主们因此讨论不休。
只要谈起她,语气多半是又嫌弃,又恶意:“不都说了么?哪里是真清高,只是价钱没谈拢罢了。”
但待到沈白露衣着光鲜亮丽的挽着洛深的手臂,从他不重样的跑车里下来的时候,她们又很是羡慕,心中懊悔。
要是知道放长线能钓大鱼,谁想做这短暂的皮肉生意?
千言万语的恶意,也屈服于沈白露的风光无限。
真正为她开心的,大概只有张美睫。
她跟其他人不同,是真的为沈白露感到高兴。
甚至鼓动着沈白露,尽早离开这个地方。
她在飞花夜色呆了这么多年,赖以生存,却也最恨这里。
“你还年轻,又干净,跟着洛深,多要点钱,就算分开,也别留在飞花夜色了。”
沈白露笑着应下,突然抱住她:“张姐,等我债还干净,我们一起走吧。”
张美睫很感动,哭花了妆。
但她还是拒绝了沈白露:“不做这个,我又能做什么?你能离开,但我已经不行了。”
沈白露看着她的脸,生出一种悲剧般的宿命感。
脑子里反反复复是她哀伤至极的神色,沈白露失魂落魄。
直到晚上陪洛深一起吃饭,她都难免走神。
富丽堂皇的五星级餐馆隔间,洛深搂着她的肩膀,很是关切:“怎么了,宝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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