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杯仿的是汉时官中琥珀角杯,形制倒是颇为规范只是用料太次,尚有沙石泥土之味,想来制出不足三月就急匆匆摆上这里,我都不必去试便知是假的。这银盘仿的是前秦遗风,上书赵文意示为宫中定制,大约是某位太后供案所有,只可惜仅是上面一层薄薄的银粉敷层内里用的是铁,只一上手便知这分量不同,假的。
再看这个,若说前面那银盘至少是用了些银粉与铁,还能卖上几分钱,那这尊木雕俑更是离谱。佛陀工艺且不说神韵如何,愈疮、黄檀、沉香、乌木皆不是,就连那黄梨木都不肯用,只仅了松木,除了用来当柴火烧就没了二用。哦,不对,当柴火烧此木还是下次之品,想要烧炭都被人嫌弃。至于这宝石弯匕,啧啧啧……我亦不屑于言语,如此粗糙之物摆上来真是有碍观瞻,这大明朝的官员,何以如此呢,真是……”
“按律,胡乱置喙朝廷命官也是会下狱的。”戚衍淡淡出声截了招芸奚落的后话,转身出屋。
果然,招芸一听是要下狱便赶紧收声再不敢多言,暗自冲着戚衍的背影跺脚。之后想到件要紧的事,又匆匆追上去想唤住戚衍,将早先那腰牌递还给他。
“这上面写了,无牌者依律论罪,借者及借于者罪同,戚少卿还是赶紧收回去,莫要涉罪。”
“你倒是不傻,识得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然自然,小女子虽说才疏学浅,可也曾识过几年字,识得,识得。您快收回吧。”招芸赔着笑脸,恭敬地双手逢还随行于侧。
“你说,这腰牌形制做工如何?”戚衍忽然答非所问的转了话题说到。
“这官家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此腰牌用得上好象牙制成,料体雅致细密,包浆红润,镌刻书字端正有力一看就是名家书艺之手,价值不菲,不菲。”招芸连忙堆起笑脸说到。
“你不是素来喜爱珍贵之物,对稀罕宝物更是心向往之吗。那这样,本官且将这腰牌就暂托于你,供你把玩欣赏,以示友好。”
“不,不不不!您客气了,不用如此!这是您的腰牌,您没了腰牌可是要获罪的,这怎么好。”
“你不是怕本官获罪,是怕自己获罪吧。借者及借于者罪同,这腰牌在你手中,你若敢跑,本官便报官称你偷盗腰牌,届时天下通缉,整个大明都将无你容身之处。”
“你……”招芸当即生愤,可又不敢得罪戚衍,只得强行忍下狠话再堆上笑脸,道:“您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呢,我若获罪您不也得获罪吗,这咱们都图不了什么好。所以,您还是别拿我取笑。”
“是呀,若你拿着这腰牌跑了我也得获罪,还真是呢。”戚衍止步于阶前负手抬头,抿唇蹙眉似是想着件非常重要且忧虑的事。招芸以为这是成功说动了他,正要暗自松下一口气时,又只见戚衍忽地笑开,边继续朝外行去边接着道:“那便获罪吧,无妨,反正本官不是什么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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