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齐王在寿宴上遇刺,京兆伊易旭洪就忙了起来,赐婚的圣旨也在第二日就传到了太师府。
“我不会娶她的。”伽云离坐在石淳如床边喂她喝药,坚决的说道。
“你要娶她,”石淳如道,“寿宴上你已经得罪了大王,你难道还想抗旨不遵?”
“总之我不会娶。”
“为什么?”
伽云离想了想道:“我不喜欢她,不想娶她。”
“你娶了她是一回事,她能不能在你这里好好住下是另一回事。”
伽云离听后眼神惊讶,石淳如笑道:“你忘了,齐王把我赐给你做妾。”
听到“妾”这个字,伽云离又是一阵愧疚:“对不起,淳如。”
石淳如笑着安慰他:“没什么对不起的,只要你还喜欢我,什么都是值得的。”
还是第一次听石淳如说出如此温情的话,伽云离激动地将她抱在怀里:“淳如,我定你不会负你。”
这件事石淳如自有她自己的打算,若是让伽云离不听齐王命令,非要不娶施德云对他们来说有害而无益,相反若是顺从齐王的命令,她以后就和施德云朝夕相处了,反而更加容易除掉这个障碍。
反正想来帝王家最是无情,夫人、良娣易位也是正常。
五月,姹紫嫣红、莺歌燕舞。
石淳如站在临淄城玉河河畔,河边柳条随风摆动,石淳如一袭白衣站在树下,绰约多姿。
易罗锲跟在阿郐身后到来,少年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这还是第一次石淳如约他出来见面。
他走到石淳如身后,万千言语汇于心中,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石淳如听到易罗锲走过来转身看他,面容在阳光下明媚动人。
“石姑娘……”易罗锲竟然有些紧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谢你。”石淳如道。
“啊……?!”
“我说谢谢你。”石淳如又说了一遍。
“谢谢你那日救我出牢房。”
“你不用谢我,那日我还是让严公公将你带走了,都是我没用,不然你也不会被大王赐给云离公子做妾……”
说到“妾”字,易罗锲连忙闭上了嘴巴愧疚道:“石姑娘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没关系,”石淳如神态坦然,“大王的命令谁也改变不了,不怪你,我今天是来谢谢你那日救我。”
“只是……为了谢我吗?”易罗锲有些失落。
“当然……不是。”
易罗锲又打起了精神,石淳如道:“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你是京兆伊的儿子,只有你能帮我。”
“什么事?”
“我在齐都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想知道是谁去京兆府报信说我在齐都。”
“好。”易罗锲想也没想便答应道。
又和易罗锲说了一些话,石淳如和阿郐回园子,好巧不巧在路上碰到了也在赶回太师府的施德云。
两人相遇在太师府的大门口,石淳如不想与她废话,绕开她想离开,谁知施德云的侍女抓住了石淳如的胳膊。
“看到我们小姐为什么不行礼。”施德云的侍女叫嚷道。
有人存心找麻烦,石淳如转身看向施德云见她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得意洋洋。
石淳如不疾不徐缓缓道:“就你,也配?”
说完石淳如就要走,谁知施德云抓住阿郐的胳膊一个耳光打在了阿郐的脸上。
打完阿郐,施德云高傲看着石淳如:“教训不了你,我还教训不了你身边丫鬟,你放心,等我嫁给了云离做了他的夫人,你一个妾有的是机会给我行礼。”
说完她便带着人离开。
施德云也是下了狠手的,阿郐脸上立马出现了一道红手印。
石淳如向园子走去,只是神情十分的冰冷:“阿郐,今日的痛你可要记住,过几日,我要她百倍千倍地偿还给你。”
阿郐捂着脸道:“是。”
这几日伽云离一直早出晚归,关于与施德云的成亲事宜一应交给浙祥来处理。
石淳如坐在亭中晒太阳,伽云离的园子与太师府相通,从这里可以看到太师府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一旁的阿郐看到石淳如看着太师府的红灯笼出身心疼道:“姑娘坐在这里触景生情,不如回房间吧。”
石淳如听后笑着看向阿郐:“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时管家过来说外面有易府的小斯交给他一封信,要他转交给石淳如。
石淳如接过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女子的画像,画上写着报信之人四个字。
石淳如刚一打开画像,阿郐就认出了上面的人。
“这人是施德云小姐身边婆子的孙女。”
“当真?”石淳如问。
“奴婢不敢撒谎,奴婢之前一直在园子里当差,见过二小姐带着这名女子前来。”
“施德云!”石淳如咬牙念着这个名字,将手中的画像揉成一团。
就是这个人害的自己差点死在牢房中,还差点入了齐国后宫。
“阿郐,你们齐国女子成亲前一定会去的地方是哪里?”
“自然是陀霞寺,齐国女子成亲前都会去那里祷告,祈求婚姻圆满,日子顺遂。”
石淳如听后看向远方,目光深邃。
成亲的日子是浙祥前去找人算的,就定在当月的二十五。
成亲的前一日,天刚蒙蒙亮石淳如便醒了过来。
身边的伽云离已经离开,被子中还留着他的余温。
石淳如梳洗打扮好以后前往陀霞寺。
陀霞寺内,伽云离的母亲胡馥正在清扫落叶,石淳如让阿郐守在门口,拿起旁边的笤帚帮她扫地。
胡馥看到石淳如十分惊讶:“淳如,你怎么来了,离儿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云离这几日很忙,”石淳如道,“过几日我和他一起来看您。”
“嗯,好。”胡馥笑着说道。
石淳如继续帮胡馥扫地,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晌午,阿郐从门外走进来在石淳如耳边轻声说道:“姑娘,她来了。”
石淳如放下手中的扫帚:“母亲,我有点累了,我去前面歇一会儿,母亲要一起去吗?”
胡馥艰难地直起身,石淳如连忙走过去替她锤腰,胡馥舒展了一下身体道:“我也有些累了,我们一起去吧。”
石淳如扶着胡馥前去休息,在经过道观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前来上香的施德云。
石淳如不打算理会施德云,施德云却没想过放过石淳如。
两人错身而过,施德云在石淳如经过她时说道:“你一个妾也来这里上香,又没有人光明正大的娶你。”
胡馥与石淳如皆是一愣,石淳如转身道:“我自知以后你是云离的夫人,尽量不与你交集,你为何还要咄咄逼人?”
施德云双手抱胸不屑道:“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不要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就可以迷惑云离哥哥,我告诉你云离哥哥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施德云说完,石淳如表情落寞,阿郐扶着石淳如道:“姑娘我们走,不与这种人说话。”
施德云听到阿郐的话,一巴掌打在阿郐的脸上:“你一个奴婢,也配在这里说话。”
石淳如连忙将阿郐护到身后,胡馥看到这样的场景,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离儿他怎会娶你这样一个女子。”
“离儿?!”施德云看着胡馥表情震惊,她早就知道伽云离的母亲在陀霞寺修行,只是从未见过,眼前这个人不会就是吧。
“您是云离哥哥的母亲?”施德云试探性地问道。
阿郐这时委屈地流下了眼泪跑了出去,石淳如连忙追了过去,胡馥看到两人跑走了冲着施德云叹了口气甩了甩袖子也追了过去。
施德云也想追过去,真没想到那道姑会是伽云离的母亲,她在伽云离母亲面前表现的那样尖酸刻薄,不行,她一定要解释清楚。
只是施德云还未追出去,她的侍女就拦住了她。
“小姐,您要赶紧上香祈福,老爷他们还等着您回去呢。”
施德云追出去的脚步停住,她看向胡馥离开的方向犹豫不决。
旁边的丫鬟上前劝解道:“姑娘,您以后是云离公子的夫人,那人只是个妾,您怕什么呢?”
施德云听了婢女的话道:“对……对,我是夫人,云离哥哥只会是我的。”
石淳如追上阿郐,两人将胡馥送回到住处便离开了。
回去的马车上,阿郐疑惑道:“姑娘,老夫人她不过问尘事已经许久,恐怕她无法帮到您。”
石淳如却不这样想:“她再不过问尘事云离也是他的儿子,一个母亲怎会容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不贤不孝的夫人。”
阿郐依旧是疑惑满面,石淳如继续解释道:“今日我来,只是想让老夫人看清施德云的真实面目,日后若是云离休了她或是将她赶出家门,老夫人定然不会同情她,即使施德云的家人来找老夫人求情,老夫人想必不会心软。”
阿郐这才明白,原来石淳如是在为以后的种种做谋划,
“夫人深谋远虑,阿郐受教了。”
石淳如低下头,漫不经心道:“这算得上什么深谋远虑,只是一些低级的谋划而已。”
她见过朝堂的尔虞我诈,又岂会将这些内宅小姐用的手段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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