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茫、月明星稀。
石淳如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脑中浮现的皆是上一世的场景,清晰的仿佛就发生在昨日,连做梦都是父亲倒在自己面前,廖坎的剑刺穿自己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那种痛的感觉深入骨髓。
她梦到自己变成凤凰从囚车中飞出,回头看时,倒在血泊中的人却变成了宜兰,她伸着手,表情痛苦的望着自己,最后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石淳如自梦中惊醒,心跳如鼓,满头大汗。
外面天色大亮,石淳如抓起衣服就向外走,游德正守在她的院门口。
昨天石淳如的脸色不太好,他十分担心,于是他便早早的在石淳如院门口等着,生怕她出什么事。
他看到石淳如粉黛未施从屋内跑出来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淳如,怎么了?”游德连忙跑过去问道。
“宜兰,我担心宜兰会出事。”石淳如说完风风火火地向外走,游德连忙跟上她。
四月,天气温暖,石淳如走的满头大汗,因为早上水米未进,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到达题后巷时已是晌午,石淳如跑到宜兰门前敲了敲门,无论她怎样敲里面都无人回应。
随后赶来的游德一脚踹开了大门,石淳如连忙跑向屋内。
房屋的门虚掩着,石淳如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石淳如心跳的厉害,连腿都有些发软。
她跑进内室,掀开纱幔,满墙满地的鲜血刺激着石淳如的每一根神经。
宜兰横躺在地上,双目瞪的浑圆,脖子被割开了一道大口子,血液已经流干,只剩下伤口狰狞恐怖。
宜兰的丈夫躺在床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他闭着眼,似乎是在睡梦中被人杀死的。
石淳如彻底腿软跌坐到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随后进来的游德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游德上前将宜兰的双眼合住,石淳如的眼泪掉落,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哭起来。
“宜兰……宜兰……”
石淳如上前握住宜兰的手,只是宜兰的尸体早已变得僵硬。
“不,这不是真的,”她抬头看向游德,“游德,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宜兰……宜兰她还活着。”
石淳如晃动宜兰的身体:“宜兰……宜兰你醒醒,我是淳如啊,你醒醒,你才刚嫁人,连孩子都还没有,我还等着当你孩子干娘呢。”
“淳如……”看着如此伤心的石淳如,游德将她抱在怀里,“淳如,宜兰她……已经死了。”
石淳如放声大哭,忽然游德看到隐约在宜兰的手下看到两个字,游德挪开宜兰的手,只见地上用血写着“南宫”两个字。
“是南宫横羽,……是南宫横羽做的……”石淳如看到字更加激动。
她站起来就要向外走,游德连忙拉住她:“淳如,你去哪里?”
“我去找南宫横羽报仇,我要带她过来给宜兰磕头认错,我要她承受宜兰所受的百倍千倍的苦。”
石淳如想要挣脱游德的手,游德死死地抓着石淳如:“淳如,你不要冲动!”
“我不!”石淳如情绪激动大声喊道,“我就是要冲动,我要杀了南宫横羽。”
石淳如使劲挣脱开游德的手,游德连忙跑过去关上房间的门,用身体堵着门:“淳如,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但是你现在去找南宫横羽只会是去送死。”
石淳如现在根本听不进游德的话,她冷冷道:“让开!”
“我不让。”
“不让是吧!”石淳如看向旁边的窗户,跑过去利落的翻过窗户,游德连忙跑出去追她。
“石淳如!你用你的脑子想一想你现在去能杀得了南宫横羽吗?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手握大权的南楚王后了,你现在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南宫横羽杀了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你的冲动只会让自己丢了性命,让亲者痛仇者快,让宜兰死不瞑目!”
石淳如想要开门的手停在半空,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到地面,她缓缓转身,口中喃喃自语:“对,我不能去,我不能让南宫横羽得逞。”
游德走到石淳如面前,石淳如哭的双眼通红,宜兰就像是她的姐姐一样从小照顾她无微不至,对她忠心耿耿,石淳如真的希望宜兰能够过好的生活,相夫教子,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是我……都是因为我……宜兰她才会死。”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是我自以为是……是我自作聪明……都是我的错……”
石淳如哭着,像疯了一般自言自语,她抓着游德的手:“游德……你打我……我错了……我不该冲动……不该在大殿上故意整南宫横羽……我就是个自以为是的笨蛋……你打我……都是我的错……”
游德心疼的将石淳如抱在怀中:“淳如,你没错,我们都没错,错的是南宫横羽,是她心狠手辣,杀了宜兰。”
“不,就是我的错,是我日子过的太安逸了,得意忘形了,是我……”石淳如话还没说完便晕了过去。
“淳如……淳如……”游德呼喊着石淳如,怀中的人没有回应,游德连忙抱起她去找大夫。
石淳如做了好多梦,她梦到了以前还未进宫时的场景,那时真的是开心,无忧无虑,还梦到了宜兰生孩子,她开心的跑去看宜兰,梦到了宜兰和父亲倒在血泊中,无论她怎么跑都够不到他们。
心头悲伤的情绪萦绕在梦中,石淳如头痛欲裂,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石淳如从梦中醒来。
睁眼便看到了游德、袁标、葛妈和潇妈,所有人都是一副担忧的表情,看到石淳如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石淳如连忙从床上坐起,记忆瞬间袭来,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
“呦,石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潇妈关切地问道。
石淳如擦掉脸上的泪水:“我没事。”
说完她起床拉着游德的手向外走。
或许是极度悲伤的原因,石淳如面色冷凝的可怕,她找了一辆马车去寿材铺买了两幅棺椁以及丧葬用品,又找了风水师看地,将宜兰夫妇下葬又找人篆刻墓碑。
她的思路极度清晰,像是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石淳如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睡觉,她困的倒头大睡,一直到第二日的中午才醒过来。
为自己换上一身白衣,仔细梳洗打扮,在头上带上一朵白花,石淳如拿起床上的包裹去了游德的房间。
和游德说了一些事情,石淳如走到院外骑上马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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