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静安寺事件(1)
她那一脸柔弱的狐媚表情,更跟她那个妾室母亲如出一辙。
柳氏一掌拍在桌子上,明日!绝不能出一点差错。
漫漫深夜忽然就不难度过了,黑暗正是遮盖不堪的好布,各种算计阴谋在看不见的地方疯狂滋长,疯狂滋长。
第二日早晨,天际像是被烧着了一般,远处红着几片云,零零散散的分布着,但看起来格外好看,像是哪位画笔下的美景。光透过来都是红的,如花一般的艳丽,明媚动人。照在赵一念脸上更是。
丹心朱砂眼看着到了时间,进去喊她,却见她正迷迷糊糊的瞪着前面,一只手还在眼睛上揉,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丹心立刻上前扶她:大小姐,快起来吧,今日夫人要带您去静安寺上香呢。”
“是是是,咱们早点去,夫人也就没什么话等着咱们了。”朱砂对这话简直不能再认同。这些日子夫人各种挑刺,找茬,偏偏大小姐又不去老爷面前告状,这样忍耐。她前两日见着夫人身边的小翠,眼睛都快飘上天了。
朱砂恨不得将柳氏身边那个耀武扬威的丫鬟,抓过来打一顿。
“嗯,早些去,母亲也就不会说什么了。”赵一念叹了口气,柳氏到底是正妻。赵一念等了一刻才等来柳氏以及还在打着呵欠的赵月茗。“你坐第三辆。”赵月茗的贴身丫鬟雪儿早就守在了马车外面,语气高傲。
“你!”朱砂眼瞧着就要上手,被丹心一把按住,赵一念到底不在意这些,转身上了第三辆马车,第一辆坐着柳氏,第二辆坐着赵月茗,第三辆才是赵一念,后面还跟着几辆丫鬟婆子们坐的车。
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的出发去往静安寺。
静安寺虽然只是一座小寺,但据说寺里的主持是国都待过的,见识颇为不凡,盛名在外。
但静心主持,平时不露脸,且少话,寺里多是执事静语大师打理。静安寺那座舍利塔建的高入云霄,后院虽小但看起来清净雅致。
赵一念进去之后才发现,并不是院子小,是静安寺里院子都是分开的。每个院子最多住两位小姐以及丫鬟。“我要跟娘一起住。”赵月茗撒娇的抱着柳氏的手臂,眼眸中闪过一丝得意。
柳氏也不想她跟赵一念一个院子,就没说话,赵一念独自一个院子,也好,清净。就这么分开住了下来。
领路的小和尚笑起来跟弥勒佛一样,两只眼睛愣是连缝都看不见,引得朱砂注目,丹心也时不时看两眼,赵一念也觉得有趣,小和尚跟她一般高,说话却极为老练,便在他走时,让丹心添了些香油钱。
“小姐,安心睡吧,等会奴婢就去膳房。”朱砂已经铺好床,出来叫她。丹心正在一旁剥果壳,听她这话,紧着停了手。
“娘,祖母也真是的,自己家的大宅子不住,偏爱住那山腰的草屋,说什么颐养天年……”赵月茗歪躺在椅子上,含糊不清的抱怨。柳氏半点不显老,正拿着不知名的花染指甲,听到这话顿了一下,脸上浮起一抹厌恶。
“你那老不死的祖母这是对我不满呢,她怪我没给你爹纳妾,就连她送的,也被我赶出去了。可恨,那个贱人还是生下了孩子!”柳氏越说一起,索性把花扔了,恶狠狠的踩了一脚,又将赵月茗瞪了一眼,才起身出去。
不,她不能等了,再等下去她会疯的。赵月茗生等着她走远,才翻身起来,将糕点扔回盘子,带着雪儿出了门。
院子旁的竹林沙沙作响,里面铺满枯黄的竹叶。
“小姐,奴婢看您也没有欣赏风景的意思,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吧。”雪儿瞧着赵月茗兴致颇高的样子,斟酌再三,才开口劝着她。“回去?是要回去的。”赵月茗心情很好,今天以后,那个贱人就别想再做赵家的小姐!
“小姐?”雪儿又叫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昨日让你去找的人,可找好了吗?”赵月茗严肃起来,略有一丝赵振的风范。
“回小姐,昨日便已经联系妥当,但对方只说会派人过来,让我们等消息。”雪儿有些吞吐,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赵月茗,眼瞧着她脸色铁青,便不再说话,站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哼,这些人到底还是不可信,拿了我们的钱,竟还这么趾高气昂的。改日定要爹爹好好查查他们!”赵月茗冷哼一声,对他们的不满之意溢于言表。“这样也好,便是事发之后再想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啊小姐。”
雪儿的话让她瞬间冷静下来,对啊,这件事,就可以埋在土里,神不知鬼不觉。
“走,回去。”赵月茗顺手折了枝竹枝,拿着回了院子。
静安寺说小也不小,里面回廊弯弯绕绕竟有些看不到尽头,回廊边种满了花草,倒是个清新雅致的好地方。赵一念随意挑了个地方坐着,朱砂站在她旁边,兴奋的左顾右盼,好多花她都没见过唉。
“小姐,您看那个花可真艳,真好看。”朱砂指着大红的芍药,兴奋的连声音都有些抖动。“太艳太惹人注目,怕是要折在别人手上,有什么好的。”
她突然开口,却将朱砂的兴奋感压了下去,后者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不敢再说话,一时间便沉默下来。
“小姐,静心主持请您过去呢。”丹心从那边赶过来,也没发现不对劲,将自己的消息告知赵一念。“走吧,即是静心主持邀请,也不好拒绝。”赵一念起身,丹心赶紧跟上,朱砂犹豫了一会,也跟了上去。
静心主持的院子,便在竹林的另一头,幽深清净,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神秘感。门口还守着两个小门童,虽然只跟赵一念一般大,却是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前,伸手将她们主仆三人拦了下来。
“主持吩咐过了,只见小姐一人,还请两位暂留外面稍候。”他们说话很客气,且很坚定。“小师傅,这样不好吧,若是孤男寡女的单独在一处,万一出点事情,你我可都担不起啊。”丹心上前跟他们说项。
“主持岂是你等凡俗之人可玷污的,施主还请口下留情。”小和尚脸上显出愠怒,依然还是拦着她们,不让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