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青枣酒失窃事件
丹心这才飞下来,看着追逐玩闹的两个人,赶忙去拦朱砂:“玩够了便去拿吃食吧,虽说有些晚了,但想来咱们的份例还是有的。”声音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朱砂很快规矩了,整了整衣服,听话的去拿吃食。
赵一念也静下来,吩咐丹心打水洗手。
“青枣酿酒大概要买五个月吧,那时不知还能不能见到七皇子,若可以该送他坛子酒才是。”
“是是是,是小姐自己亲手酿造的,总归是个心意,七皇子收到不知道多高兴。”丹心在一旁揶揄,赵一念瞪了她一眼。
“七皇子在国都什么没见过,不过一坛子酒,也就是随手扔给下人罢了。”她声音轻,有些缥缈,透出一股失落。丹心不知道这失落从哪来,也不好安慰,只悄悄的退了出去。
第二天用过午饭,七皇子回国都的队伍便高调的走了,吹吹打打,浩浩荡荡的离开,赵一念没看见那排场,倒是朱砂一直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的收获。“据说走出十里地还能听见那响亮的唢呐声呢,传的可远。那排场可是仅比皇上的仪仗队次一点呢。”
“嗨呀,你这妮子又开始了,又看上哪家糕饼铺子新出的货,想撺掇大小姐去买吧。”丹心走进来,捧着一叠梅子,假装呵斥朱砂。“丹心姐姐可是别说,县东头新开了家李记糕点,那香味可诱人了。”朱砂忍不住吞起口水。
“可知是浑说的,哪里有什么李记糕点,分明是想撺掇大小姐出门子。”丹心笑着,却在记忆里没有找到这家糕点,于是半真半假的说着。“大小姐您快管管,丹心姐姐越发疑心了,这么下去可不要得疑心病。”
朱砂没有那么多心思,笑的天真,打趣着丹心还往赵一念后面躲。她有时觉得丹心跟朱砂竟不是大她五岁,而是小她五岁。竟是一般的孩子脾气,天真的很。“青枣酒埋下去不过才一个晚上,我竟就想着把它挖出来。”赵一念斜倚着,声音显得格外慵懒。
“大小姐这是急着要将它送出去,这才着急的,不过才埋了一夜,能成什么酒。”丹心在一旁笑她。朱砂此刻倒不放声说话了,内敛着气息靠近丹心,两只大眼睛全是疑惑:“大小姐可是有思慕之人了?”
“去去去,瞎打听什么,还不快去把院子那落叶扫了。”赵一念往外推了她一下,朱砂站在原地小声的嘀咕:“那院子早上才扫过,如今只怕才落几片叶子,莫不是说准了。”赵一念听的好笑,懒得反驳也就随她去了。
下午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暖风都自带安抚效果,一下又一下的拍着,睡意渐浓,赵一念半迷糊的瞪着眼睛,那本画册被风吹的凌乱不堪,她昏昏沉沉的就要靠着手睡过去了。“啊!”院子里响起朱砂的尖叫,她瞬间清醒,飞快的穿好鞋子来到门前。
丹心也抬起头来,看着树下的朱砂。
“大小姐,咱们院子遭贼了。”她磕磕巴巴的说完,赵一念瞬间寒毛倒立,丹心也是脸色煞白,心里已经在盘算是不是少了东西。谁知朱砂下一句差点气的她一个踉跄摔出去。“小姐,有人偷咱们酒。”
“丹心去看看少了什么没有,两坛子酒都被偷了?”赵一念皱着眉,上前查看。“好像只挖走了一坛,也不知是哪个偷酒贼,若让奴婢抓住肯定要狠狠说他一番。”朱砂气呼呼的在一旁发誓,就差没跳脚。
幸好没有两坛子都丢了,赵一念看着那坛酒,笑意浮上来,至少还有一坛,能送人。“说来奇怪,咱们屋子里东西都还在,便是银钱也一分没少。难不成这小偷,只偷了一坛子酒?”丹心赶忙过来汇报
“啊?果然是个偷酒贼,可恶的贼要是抓到你,肯定将他狠狠灌一壶酒才解气。”朱砂继续在一旁生气,倒是赵一念宽慰不少,这年头哪有小偷只偷酒的,但这一坛子酒总不能是自己跑了吧。
“到底是北耀县令府,谁敢堂而皇之的进来偷窃?”丹心疑惑满满,却不好跟赵一念说,只怕多说一点就会暴露自己。这位八岁的小姑娘察言观色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上次她差点就露馅,这次决不能让她看出什么。
“索性也没丢什么贵重的东西,左不过一坛子酒,若是那人真馋了,便当我送他解解瘾吧。”赵一念扒拉出剩下那坛酒,幸而她要送的,还没丢。“大小姐真是良善,若是奴婢肯定要心疼死的。”朱砂一边感叹,一边去拿锄头,这最后一坛子酒,得换个地方埋才好。
“是啊,天底下像大小姐这么善良的人,可是不多了。像你这么馋嘴的,也找不到几个。”丹心又开始逗朱砂,赵一念在一旁笑着看她们打闹,忍不住也跟她们闹成一团,开心实实在在的涌了上来,她都不记得自己笑过多少次,求过多少次饶。
“听说明日夫人要带咱们,跟竹韵里那位一起去静安寺上香呢。”窗外隐隐传来婢女轻声的回话,便知这谋划不可见人。“母亲每年都去静安寺带上我便也罢了,还要带上那个贱人,凭她也配去佛祖面前?”赵月茗睁开眼睛,满满都是恨意。
“是啊,小姐您才是我们赵家的嫡亲女儿,她一个不明不白的野种,竟也敢自称您的姐姐,属实可恶。”丫鬟的声音极具蛊惑力,赵月茗眼珠子两转三转的,突然冒出个主意。“哼,贱人自然是不配的。”她轻声哼着,内心雀跃,且看明日。
柳氏这边也还没有熄灯,她正望着昏黄的灯光出神,遥想当初刚嫁给老爷时,她也美貌如花,她也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粗声大气,尖酸刻薄的呢?她忘了,十几年过去了,她早忘了。
忘了当初他真正想娶为正室的,是竹韵的那位,早已死去的人,就算当初做出那种丑事,他也狠不下心杀了她,竟只将她赶了出去。她早已忘了深埋心底的恨意,她早已忘了当初对竹韵那位深深的嫉妒。
这些她都快忘了,这几年来老爷对她越来越好,好到她都快信以为真了,偏偏这时候那个野种冒了出来,将这种种一一勾起,让她不得不正视这些问题,她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