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夏胭疯了
夏大河上码头挣钱,一天十几文钱,这些年怎么也能存个六七两。
结果一个字儿没给谢秋月花,全给吴桂芬把着,拿去养老二家了。
现在倒好,埋怨她不生儿子。
虽然早就知道这男人不关心她们母女,可没想到,竟然这么绝情!
谢秋月都不知道自个儿这些年委曲求全是为了什么?
夏大河被她骂得恼羞成怒,这会儿倒是能拿出男人的威严了,指着她的鼻子大吼:
“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你不是个男人!”
谢秋月豁出去了,没了女儿,她也不活了。
吴桂芬还在一边阴阳怪气的拱火,“老大看你娶的好媳妇儿,在家里敢跟我顶嘴,人家还要骂你,还不赶紧管管?”
夏大河更加丢脸,高高举起巴掌,“我打死你!”
谢秋月惊恐地瞪大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她被人扯开了。
“爹,你也只有在打娘的时候像个男人了。”
少女讽刺的声音响起,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现代常在新闻上看见妈宝男,没想到穿越还能遇上极品的。
现代的妈宝男好歹有个真的疼他的妈,而夏大河给吴桂芬扒着吸血,愣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秋满月都能为了女儿反抗,而夏大河只是一昧听从吴桂芬的指使,宛如木偶。
简直枉为一个男人!
“好啊,你个死丫头还敢回来!”
吴桂芬记恨着中午的事情,冲上来就要打她,却被张屠夫拦住了。
“做什么做什么?夏胭现在是我们家的人了,打坏了脸,我儿子不喜欢了怎么办?”
胖男人一身血腥猪油气,故作和蔼的看着她:
“夏胭啊,你奶奶已经把钱收了,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去张家吧。”
“不行!”
谢秋月惊骇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还没等她动作,夏大河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娘决定的事情,有你插嘴的份儿?”
“我怎么不能插嘴了?当年你娘要把胭儿淹死,是我抢回来的,夏大河,你这个畜生有没有心呐!”
女人剧烈挣扎起来,却被夏大河反手一耳光扇脸上。
“啊——”
砰!
一块石头砸他脸上了,鲜血流了下来,众人轰动。
“夭寿了!夏胭!你个小畜生竟然敢拿石头扔你爹?!”
吴桂芬指着夏胭的鼻子骂,“你就不怕天上下一道雷劈死你吗?!”
儿女打父母,那是比杀人还让人不能接受的罪名。
围观的村民也都不赞同起来。
“跳水一回,胭丫头的心也狠了啊。”
“就是,再怎么说,夏大河也是她爹呀。”
激进点的,更是直接骂她,“活该她奶奶要卖了她。”
夏胭手千夫所指,丝毫不显心虚,一一扫过夏家众人的嘴脸,冷笑道:
“谁不知道张屠夫的儿子是个疯子,他都不管我的死活了,还当什么爹?”
一旁的张屠夫恶狠狠地瞪着她,敢骂他儿子是疯子。
等把这个死丫头拎回去,再好好调教!
“左右嫁也是死不嫁也是死,那我就拉上你们陪葬!”
说完冲上墙角就拿起镰刀,一手一把,疯了一般左右挥砍起来。
“来呀,我们一起去死!”
说时迟那时快,院子里的人顿时作鸟兽散。
少女欢快肆意的笑着。
忽然冲到鸡圈里,逮着老母鸡和猪一顿砍,鸡鸣猪叫令人心惊胆战。
少女又冲向人。
吴桂芬一口一句畜生贱货,脸色发白,靠着墙裤子都尿湿了。
最后还是夏大河,护着她往外跑。
留下谢秋月一个人痛苦万分,苍天呐,她女儿疯了可怎么办呐?
夏胭癫狂的把门关上,转身回到家中,跑到谢秋月面前跪下。
“娘,女儿求您一件事儿。”
谢秋月愣了一下,连忙抱住她,“胭儿,你,没疯?”
“没有,我吓吓他们,娘,你听我说……”
谢秋月听完眼前一亮,连忙点头,“这么办好,就这么办。”
母女俩商量完了后。
谢秋月立刻放声大哭,“胭儿啊,你看看娘啊!”
随后往身上抹了点鸡血猪血,打开门嚎道,“你们别靠近胭儿,她真的会砍人的!”
众人面面相觑,都叹息地摇了摇头,朝吴桂芬等人投去厌恶的眼神。
好好一个孩子被逼疯了,造孽哟。
张屠夫一听人疯了,哪里还敢把人带回去,连忙逼着吴桂芬还钱。
吴桂芬赶紧捂着钱袋子。
“说好的买卖,你怎么能反悔?”
夏老头儿见她这德行就来气,“赶紧把钱还人家!”
都快被别人的眼刀子戳脊梁骨儿了!
张屠夫走了,人群还没散。
吴桂芬在门口大骂天杀的赔钱货,推搡着谢秋月,让她进去把人撵走。
按照事先说好的,夏胭抓着刀躲进了土屋里,做出一副谁敢靠近就砍死谁的样子。
夏二叔和夏老头儿拿着麻绳,愣是因为那两把大镰刀不敢靠近。
“爹您就别管她了,大夏天的,给砍伤了可遭罪了。”
谢秋月一边哭,一边吓唬两人。
夏大河跟着气急败坏的嚷嚷,“没错,把门关上就给她饿着,饿死算了!”
谢秋月真想跟他拼了。
可想到女儿的幸福,她还是趁着夏家人吃完饭的时候,悄悄跑了出去。
心里也不确定到底能不能成。
黑漆漆的土屋里,夏胭一刻不敢松懈地抓着镰刀。
又累又困,几乎要把她折磨疯了。
忽然,窗户被掀开一条缝,吓得她整个人紧绷起来,小半个硬邦邦的锅贴放了上来。
“大堂姐,给你。”
夏枝小心翼翼地扒着窗户。
这是今天中午时,大堂姐抢了给她的。
本来要留着明天吃,可是想到大堂姐没吃晚饭,她就拿过来了。
夏胭心里微暖,却没有动作怕暴露自己,孩子嘴不牢,也怕把她牵连进来。
天快黑时,在吴桂芬破口大骂的声音中,谢秋月跑了回来收拾碗筷。
“小娼妇躲哪儿去了?还不赶紧的!”
要是以前吴桂芬这样骂,谢秋月都会吓得白脸,可经历过今天的事情,她看开了。
只要女儿能好,她在心里乐道。
趁着天黑,她悄悄来到土屋外边儿,哽咽着说道:“成了。”
压在夏胭心头的石头落了下去,手一松,镰刀也掉了。
告诉自己再忍一忍。
谢秋月在夏大河的鼾声中回了屋,“老天爷保佑,希望明天能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