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珍珠无声一笑,内心的酸涩在这一笑中溃烂崩塌,疼痛蔓延,“天擎哥,我害怕这一次要是不能康复的话,那我是不是一辈子都要做瘸子?”
霍天擎道:“别瞎想,安心养身子。”
他一如既往的温和语声让她心神俱乱,那些折磨了自己许久的话在此刻,在他温柔的安慰声里恨不得全数说出来,可是一想到之前的那个女孩,又让她迟疑了。
黑珍珠握着电话,手心的汗打湿了听筒。
她咬了咬唇,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天擎哥,你结婚时,我希望可以走着去参加你的婚礼。”
“恩,你好好做复健,一定可以。”
是啊,这样才好。
他是她的天擎哥,可是在那个女人面前,她连这声“天擎哥”都不敢叫。
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她道:“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她推动轮椅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黑龙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拿下嘴里叼着烟斗,说道:“珍珠。”
黑珍珠没有停下来,“爸,我有些不舒服,回头再跟你说。”
她甚至都没有转一下头。
知女莫若父,看着女儿失常的表现,他道:“珍珠,如果你真的喜欢天擎那孩子的话,我可以……”
“不……”黑珍珠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霍然转过身,看着自己的爸爸,“别那样做,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的,我配不上他,天擎哥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黑龙长长叹息,“你这又是何苦?”
黑珍珠凄凉一笑,“我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眷恋就去破坏他的幸福?我不能那么自私。”
她推着轮椅回了房。
黑龙叹息着,重新将烟斗放进口中,烟雾从他鼻腔里吐出来。
门口,一个穿着深色服装的男子走了进来,恭敬的站在他身后,“龙哥。”
黑龙未转头,沉声道:“怎么说的?”
男子道:“霍先生跟那个女人在五年前离婚,婚后育有一子,现在两个属于同居状态,还没有办复婚手续。”
黑龙点点头,心下了然,“知道了,你下去罢。”
男子顿了顿,并没退下,“龙哥,我们……不行动吗?”
黑龙摆摆手,“算了,只要珍珠不介意,我也不忍心动他,天擎必竟救过我的命。”
“那……好罢。”
男子转身退下。
黑龙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无声叹息。
但愿她想得开。
***
车子开进巷子,狭穿的巷道两旁停放着许多机车与自行车,拥挤的路中间挤着闲散的人群,司机按了几下喇叭,人群闻丝不动,一点空隙都不让。
等了几分钟后,司机有些无耐的道:“先生,看来您得下车走过去了,这条道走不过去。”
霍天擎看看前面的路,确实被堵死了。
见他没有拒绝,司机便下了车,替他拉开车门。
霍天擎从车上下来,他高大的身材与俊逸的外型很快吸引了巷内的行人,然这些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那身昂贵的行头和与这巷子格格不入的华贵座驾。
“你们在这里等着。”霍天擎吩咐司机,透过墨镜打量着这个巷子。
老旧的居民区与差乱的环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食物腐烂的味道。
街旁,几个小朋友在玩耍。
他往巷子深处走去。
在最后一栋居民楼前停了下来。
仅有五层的楼房在这个城市已不多见,楼顶的铁栅栏外晾晒着洗过的衣服,水滴下来,顺着他的衣领往下流。
霍天擎皱了皱眉,身子往房檐下钻了钻。
抬起头,他看见破旧的墙漆上挂着的楼牌,五号楼。
料着就是这一栋,他迟疑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要不要见去。
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他双手将书包举在头顶遮着水滴,一路跑进来,甩掉书包上的水嘀,显然,他还没有看到他。
霍天擎叫了一声,“森森。”
森森一怔,抬起头,脸上瞬间划过惊喜,“小叔叔。”
霍天擎看着已经长到他胸口的森森,心中划过一道酸涩,他稳定了下情绪道:“爸爸妈妈呢?”
森森往上指了指道:“在家。”
几年过去,森森已经长成大男孩了,他往前走了两步,一边带路一边道:“叔叔这两年还好吗?”
霍天擎恩了一声,反问,“你们呢?还好吗?”
森森道:“我挺好的,只是妈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爸爸的腿疾也一直复发,我妈没钱给爸爸打针,经常回姥姥家借钱,只是舅母把钱抠得太死了。”
他苦笑了一声。脸上透露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到了五楼,他还往上走,霍天擎道:“怎么还走?”
森森道:“哦,我家住在顶楼。”
霍天擎一怔,跟着他上去,空空的楼顶上有两间小房子。
房前的种着些花草,绳子上晾着刚洗好的衣物。
苏薇安穿着深蓝色的花布褂,端着一盆刚洗好的菜蔬从房里出来,她低着头,发丝从鬓边落下来,脸上写满了一种穷苦的疲惫,头也不抬的道:“森森,妈妈不是跟你说过放学后要早点回来吗?你又去哪里疯玩了?现在才回来。”
话落,看到跟在森森后头的霍天擎,她的脸色怔了怔,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你来啦。”
霍天擎知道他们这些年过得苦,可是当她看到往日亲近的大嫂与森森都变成这副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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