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卿将晒好的带鱼放到竹筛上码好,又到水缸前舀了一瓢水,开始做饭。
这是一个小海岛,生活条件十分艰苦,村民基本都靠打渔为生,村子里只有一个卖日常用品的杂货铺,若要买衣服之类的东西,还要摆渡到海那边的镇上才行。
念卿来的这些天,与这家人基本上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这户人家姓张,家里只有夫妻两个,没有儿女,女主人姓李,今年五十多岁,丈夫是普通的渔民,靠打渔为生。
每天早出晚归。
张李氏脚腿不便,长年住在海边,空气潮湿加上多年的操劳,使她患上了严重的风湿病。
念卿煮了一些粥,又炒了一条鱼跟海菜做配菜。
晚饭很简单,张大川回家时饭菜正好摆上桌。
他穿着厚实的棉衣,穿着胶鞋走进来,他手上提着一只宰好的鸡,到厨房交给念卿,“喏,这是我用鱼跟东头的老王换的,明天中午炖了吃。”
“哦,好的。”念卿看着那些血肉模糊的东西,心里有些泛呕,可她还是接过来,用两根手指尖拎着,扔到一旁的盆子里。
张李氏从院子里跟进厨房,问道:“今天出海收获怎么样?”
大川道:“今天风大,没打着什么鱼。”
他走到一旁洗脸,水缸里的水冰凉刺骨,他也不添热水,就那样洗起来,念卿看不过去,从锅里舀了些热水倒进盆里,小声道:“大叔,冬天这样洗会感冒的。”
大川还从来没见过有女人这样体帖他,他当即就红了脸,一个劲的道:“喛,喛……”
张李氏在旁看在眼里,脸上有些不悦,语声也冷下几分,“洗完脸过来吃饭,几十岁的人了,还穷讲究个什么……从前也没见你这么干净过……”
她嘟嘟囔囔的出了厨房。
念卿将馒头从锅里捡出来,也端着出去了。
饭桌上,念卿小口小口的吃着饭。
张大川将菜碗朝她这样挪了挪,“别光吃饭,你也吃点菜。”
“恩。”念卿随口应着,还是没吃,其实,她有些不习惯菜里的鱼腥味,尽管她已经很小心的处理过了,可还是去除不掉那里面的鱼腥味。
不管是烧开水,还是洗好的水果,就连这空气里,都是腥湿的味道。
念卿吃不进去东西,身子也越来越瘦,六个月的身孕衣服盖一盖,竟然看不出来。
张李氏说她的胎落在腰里,念卿不懂这些,不过真的觉得后腰明显宽多了。
吃完饭,念卿端着碗盘出去洗。
张大川跟张李氏就坐在堂屋看电视,一台黑白的电视机,屋子里还用着白炽灯,昏暗的灯光照亮屋子里为数不多的几件家具。
念卿将没吃完的菜放进冰箱。
老旧的冰箱不知道已经工作了多少年了,机器发出轰隆的巨响。
念卿洗完碗从厨房出来,抬头看看天,天空一丝星光都没有,风越来越急了,似乎要下雨的样子,于是她又将晒在院子里的干货端进厨房,这才走了堂屋。
“忙了一整天了,快过来歇会。”张大川招呼她过去看电视。
张李氏转头看她一眼,眼神说不出是什么意思。
念卿朝张李氏点点头,挑了沙发的角落坐下,远远的跟他们夫妻隔开。
电视里正播着财经新闻,新闻之后便是八点档的电视剧,张李氏最近迷上一部后宫电视,一直追着看。
新闻主播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播报着一则则的新闻,念卿本来漫不经心,直到后来,字幕上突然出现了一行字,让她再也无法平静。
目光怔怔的看着电视屏幕,一动也不动。
霍氏集团内部调整,股票大跌……
怎么会?难道真的如沈曼青所言,真的有人在暗中对霍氏动手脚?
张李氏看看她道:“你发什么呆?”
念卿摇摇头,“哦,没什么。”
“古里古怪的。”她小声说了一句,对张大川道:“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车把她送走,就快过年了,我们也不能一直收留她,她这身子,万一出个什么差错,我们可担当不起,再说,她的家人也担心。”
张大川看了念卿一眼,小声道:“这几天天气不好,我怕送她过海会有危险,再等两天罢,等两天老王的大船出海,让她坐那个船走。”
张李氏道:“那还能赶在年前到家吗?”
“应该能。”
听着她们一言一语的讨论着将自己送走的事,念卿面无表情的坐着,并没参与话题。
她低下头,流海下面露出白色的绷带。
额上的伤口差不多已经好了,可是一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还是让她胆战心惊的。
那天晚上,她原本是想去找霍天擎的,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货车突然从侧边开过来,撞上了她的车,她当场被撞晕了过去。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被蒙了眼跟口装在麻袋里。
那个男人将她藏在一个废旧的厂房里二十多天,每天都会有人给她们送饭,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她从未听见这个男人说话。
就算她大吵大闹,他也只是一语不发,将她锁在墙上就去做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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