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卿从床头柜里取出一本存折交给他,“爸,外公外婆这些年都不再做生意了,所以家里的钱也不宽裕,这些钱数目不多,先撑过这一阵子罢,过几天我再把家里的佣人辞几个,家里该卖的东西都卖了,等手头宽裕些,我再多给你些。”
萧震山将存折推给她,“我不要,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我知道你也很难,你外公外婆年事都高,将来万一有什么事都是要用钱的。”
念卿道:“那部分钱我已经留下了,这些是给你的,你就拿着罢。”
她强行塞到他手中。
萧震山只好收下,“念卿,谢谢你,我这辈子欠你们母女的太多了,如果我能东山再起,一定会好好偿还你。”
念卿笑了笑,深知那一日绝无可能,可她还是感谢父亲有这个心意。
必竟,亲情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正因为心里秉承着这一信念,她才可以撑到现在。
现在想来,其实爸爸也挺难的,一个人支撑着这么大的家,他一定也有很多苦衷,从前她不懂,当了父母后才更懂得大人的难处
***
转眼,宝宝已经两个月了,念卿也渐渐熟悉了照顾小孩的一些经验。
宝宝不算太缠人,月子里吃饱了就睡,出了满月后渐渐能跟大人玩了,有时候早上它醒了就睁着大眼睛自己玩,念卿夜里起来几次喂奶睡得很沉。他玩一会,自己饿了就呀呀叫两声,念卿就会醒来喂他吃奶了。
宝宝很皮实,基本上不哭。
有一次佣人不小心磕了他一下,他也只是哼了一声,挤挤眼睛要哭,念卿忙将他抱过来哄了哄,他就又笑了,露出光秃秃的两排牙床。
看着这个天真可爱的小东西,念卿悲哀的心想,宝宝这么皮实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长大了别像霍天擎一样冷血才好。
想完又赶紧摇摇头。
都说小孩子跟谁长大的就像谁,他从没有见过霍天擎,一定不会像他。
不管怎么说,孩子都在一天天健康的长大着。
念卿心中的伤痕也渐渐愈合。
她幸庆自己当初没有打掉孩子,如果连宝宝都没有的话,那她现在将是一无所有。
外公外婆特别喜欢宝宝,总是抢着抱,念卿怕他们累着,大部分时间还是愿意自己来顾小孩。
在宝宝快三个月的时候,念卿辞退了月嫂,除了这几个月的工钱外,又多给了她半个月的。
桂姨临走前很不舍,可念卿也很无耐,若她能有更多的钱,她也想让宝宝得到最好的照顾。
含泪送走桂姨后。陆续的,她又辞退了家里几个佣人跟司机,只留下何姨跟外公的护工小红。
小红每天除了照顾外公外婆后,偶尔也帮着做做家务。
月嫂走后,念卿明显觉得累多了,她整日忙着照顾小孩,产后两个月,身材就恢复到了从前,看着她越来越瘦,慕高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吩咐何姨多给她做些好吃的。
念卿还是一直瘦下去。
这天中午,哄宝宝睡下后,念卿从房里出来,看到外公坐要客厅里睡着了,电视还开着。
她走过去将电视关了,轻轻摇醒他,“外公,上楼睡罢?在这里容易着凉。”
外公睁开眼,看到是她,道:“哦,我不困,就是打个盹。”
“还是上楼睡罢。”她将他扶起来,慕高骥却拉住了她,“不忙,念卿,我有话跟你说。”
念卿看到他脸上认真的表情,坐下来,“你说。”
慕高骥看看四冷清的客厅,心有感慨的道:“念卿,上次拿钱给霍天擎后,家里的存款就没有多少了,我知道这些天很难为你,一方面要照顾我们,一方面又要顾你爸爸那头,可是就算再难,我们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累,我宁愿你把小红辞掉,请个月嫂回来,你看你这些天照顾宝宝都瘦成什么样了。”
念卿摸摸脸颊,“有吗?我一点都不觉得累啊。”
她笑呵呵的,一副不介意的样子,摇着外公撒娇道:“外公,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我一点都不累,跟宝宝在一起我很开心,另外,我也有事想跟你说。”
慕高骥,“什么事?”
念卿,“我想换个地方生活。”
慕高骥,“……”
念卿,“我算过了,把家里有些值钱的东西卖了以后就能有一笔不少的钱,我想带着你们找个新的地方生活,等孩子上了幼儿园,我就能上班了,这样就又多了一份收入,总之你放心罢外公,我一个人可以养活你们的。”
慕高骥沉吟了一会,叹息的道:“我知道你不想在这里是因为伤心的回忆太多,既然你决定了,我们也会尊重你的意思,反正我跟你外婆在哪里都一样,只要能看见你就行,这处房产是袓宅,是我们慕家传了四代的老房子,不能卖,不过我那里还有一些珍藏,如果你实在缺钱,可以跟我说。”
念卿,“您放心罢,将来不管多穷我都不会卖房子的,至于那些古董都是您的宝贝,您还是自己留着罢,我之前有一些首饰什么的,卖了那个就足够在内地买一套房子了。”
慕高骥没再说话,他体谅外孙女的心情。
必竟这是一个让她伤心的地方,换个环境也好,换个环境,她也能早点忘掉伤痛,重新开始。
搬走的那一天,念卿抱着宝宝站在路边看着山顶就要峻工的那处温泉,心里有些难过。
这一走,就是海角天涯,以后再没有碰面的机会。
就算霍天擎有一天回来了,她也已经不在了。
外公外婆已经上了车,在车里冲她招手,“念卿快过来,就要走了。”
“喛,来了。”
念卿抱着宝宝上了车,从倒后镜里看着越来越远的凤阳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人生自古伤离别。
宝宝嘴着奶嘴坐她身上玩,抓着她的头发咿咿呀呀学语,开心得不得了,看到宝宝,念卿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些,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它在,就能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念卿想着想着,突然灵机一动,将它举起来道:“安宁,慕安宁……”
外婆立刻在旁道:“安宁这名字不旬,和气,喻意也好。”
外公在前排也道,“是呀,安宁好。”
几个月的时间,霍氏集团倒闭带来的金融风波渐渐过去了,就在这个春天,念卿举家迁到了内地。曾经轰动一时的萧霍联姻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被人遗忘了脑后,就像从没发生过一样。
霍萧两家的接连殒落莫不让人挽惜。
那个曾经叱诧风云的商业巨子霍天擎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踪影,有人说他在美国埃菲儿铁塔前自杀了,也有人说他根本就没去美国,独自找了一个海边自杀了,也有人说他找了一家小公司做职员,日子清苦……
可是他究竟在哪里,没人知道。
他还会不会回来,更加没人知道。
就在念外卿走后的一个月,从非州寄回来一封举报信,将陆援朝污蔑陷害萧震山的事实一一揭发,陆援朝因此受到了处分,将他从书记一职上撤了下来,调派外县。
部队重审案情后为萧震山的案子平反了,归还了房子与财物,萧震山坚持不要财物,只接受了房子,同时,也辞去了部队的公职,安心在家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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