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夜夜被人强占,萦绕上来的恐惧扼住了麦小唯的呼吸,她四肢冰凉,身子越抖越猛烈。
原来不是梦……
折磨了她七年的噩梦,是那个男人一手制造的,究竟有多丧心病狂,才会对一个年幼无知的女孩子下手,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变态!
他不仅侵占了她,还欺骗了她!!
七年不露真面目,打着她监护人的幌子,说是抚养她成人,背地却对她做那种龌龊下流的事!
失身给薄时宴,她有过懊悔,甚至还觉得愧对苏慕沉内疚了好久,没想到更沉重的打击在后面,她早已没了清白。
麦小唯咬紧唇,脸上一片死灰。
怎么办?去质问那个魔鬼吗,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伤害她,还是跟他同归于尽?!
如果有一把刀,她一定要杀了那个男人泄愤!可她清晰的明白,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她被反杀。
泪水从通红的眼眶渗出来,麦小唯披头散发得坐在床上,抱紧膝盖缩成一团,像受惊的兔子,失魂落魄。
一天下来麦小唯的房间都没有动静,姜管家上楼敲了几次门也没人回应,实在太担心,只好给苏先生打了电话。
听完管家的汇报,男人一言不发,挂断,看着平板录像里女孩的身影,轻轻地皱了皱眉。
无需管家汇报,麦小唯房间里早就装了隐形摄像头,连接到隔壁薄时宴的平板,他想看随时都可以打开。
他知道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一天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睛里,只是,她从早上惊醒之后,就把自己蒙进被子里,再也没动过。
薄时宴有些懊恼,昨晚他是不是做过了,吓坏了她?
他拿起手机,熟练的摁下一串号码。
画面里,麦小唯床头的手机不停在响,却没有激起她一丝反应。
再次拨通。
没人接。
第三次,还是没人接。
……
第N次,才见她缓缓伸出一只手,把手机拿进被子里接听。
“喂。”
听筒传过来的声线嘶哑,苏慕沉的视线没有从平板挪开,看样子麦小唯似乎在等着他的说话。
“麦小唯,起来吃饭。”
“不吃。”拒绝的很干脆。
“你睡很久了。”
“连睡觉也要被你管?”
“……”
男人低沉的声音淡淡透入,“你会饿。”
安静了片刻,她嗓子像哑掉一样透着浓浓的鼻音,“所以你打电话来就是跟我说这个?”
一阵沉默。
“麦小唯……”
“苏慕沉,让我离开吧。”女孩那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苏慕沉即将出口的话。
沉淀了一天的惊慌失措,麦小唯此时异常平静,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苏慕沉这个恶魔。
“没有孩子,你就不能离开。”
“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限制我的自由!”
“这里,我说的算。”
耳边穿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透着无法反抗的坚定。
“呵——”麦小唯突然怪异得笑了。
薄时宴看见她用力捏着手机,一骨碌爬起来,从抽屉里拿出几张薄纸。
然后对着手机大吼,“苏慕沉,我一想到你对我做过的事,我就觉得你,无、比、恶、心!”
“呵,我终于知道你七年来,你为什么不敢露脸,因为你就是活在阴暗地沟里的老鼠,只敢在别人睡着的时候占人便宜!你不敢见我,不是因为你面目丑陋,是因为你做了那些恶心事,不敢面对我!”麦小唯歇斯底里得咆哮。
“……”男人默。
“从我十五岁那年开始,就是你编造出来的一场骗局!苏慕沉,我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一次又一次侵犯我?!”她一想到自己被一个根本没见过的男人碰了,就觉得自己浑身都好脏。
“……”
“我到今天才发现,你对我予取予求,原来不是你的好心,是你愧对我,是你对我的补偿!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对我这么些年的照顾?呵,你该死!”
“……”
“诱奸未成年少女长达五年以上,再加强奸罪,够让你把牢底坐穿!”她冷笑一声,“但我不会告你,我要让你记住,让你一辈子良心难安!”
“……”那一字一句像冰刃一样刺入他的心脏。
“你听好了,我绝对不可能替你生下一儿半女——除非,我死!”她一字一句,纸张撕碎的声音格外清晰,“别妄想拿这些破烂玩意儿留下我,否则你下次来我房间见到的就只有是我的尸体!”
死?
她居然敢跟他说死?!
“麦小唯,没有我的允许,你没权利去死。”
画面里,麦小唯疯了一般,摔了手机,满天纸屑在空中簌簌飘落,最后她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抱紧自己失声痛哭。
薄时宴从来没见过她哭得这般伤心,好似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哭出来。
监控画面前的薄时宴沉默着,他已经想到了是什么原因,但他还没想到怎样让她停止哭泣,或许,他压根没想过要解释。
麦小唯哭累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细细得抽泣,肩膀颤抖着。
摔在一旁的手机再次响起,她绝望得接听。
“你想离开,可以。”
声音里透着一丝绷紧,“只要你舍得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苏家大小姐身份,衣食无忧的生活,以及苏园所享有的一切,你大可离开。”
“好!”麦小唯回答得果断,这样的抉择对她来说并不难,本来她就不是大小姐,在苏园享受的豪华生活也不属于她。
要说以前她还有点留恋这个生活七年的地方,现在只要这个魔鬼肯放她走,什么条件她都答应!
这么急于摆脱他?薄时宴心头涌上一阵压抑。
阴沉沉得开口:“所有的一切,包括你身上穿着的那一套衣服!”
他百分百笃定麦小唯不敢光着身子离开,然而,他却算漏了一条。
“没问题!”
挂掉电话的麦小唯反手把手机扔在床上。
麦小唯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都是苏慕沉命人给她送过来的,但凡是苏慕沉送的,她都带不走。
可放眼望去,房间有哪一样是她带的走的?连块布料都没有!
薄时宴暂停了手上所有公务,从酒柜里拿了瓶威士忌倒了半杯,兴致盎然得盯着平板里的女孩,他倒要看看小东西要怎么走出这道门。
她早就该明白,他给予了她一切,一旦收回,她就一无所有。
没有他,她根本活不下去!
这样,她就能体会他的重要了。
不行,她必须想个办法,今天她一定要离开!
麦小唯突然瞄到了衣柜角落有个盒子。
她记得是薄时宴送她的那套衣服,穿过一次后就被她藏了起来,没想到今天还能派上用场。
麦小唯没有犹豫,立即就把衣服换上了。
隔壁房间的男人看到这一幕,冰冷的眸子骤然眯了起来。
麦小唯穿着薄时宴送的衣服,赤着脚,昂首阔步得踏出房间。
冬日的寒风呼啸进大开的窗,卷起了被麦小唯撕得面目全非的纸张,吹散一地。
瓷砖的冷从脚板一丝一缕传到心尖,麦小唯全身带颤。
即便如此,她头也不回,苏园就是一场阴谋,是那个魔鬼的栖息地,她不想继续留在他的身边供他玩乐。
女孩头发凌乱,满脸狼狈,赤着小脚下楼,苏园内所有佣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诧异得看着急忙往外冲的麦小唯。
管家立即察觉到不对劲,“麦小姐……”
不知道男人什么时候从卧室出来,似乎是直接追出来的,立在二楼楼梯处,冷眼睨着楼下只步要走的女孩,头一次没克制住脾气,低吼,“让她走!”
包括麦小唯在内,楼下的所有人跟着一愣。
这下,谁都不敢吭声,想拦又不敢拦。
先生对麦小姐照顾有加,到底发生的什么,是麦小姐惹先生生气了么?
不能啊,先生独宠麦小姐,平时盯得那么紧,好像生怕一溜烟就不见了似得,先生真的舍得肯让麦小姐离开么?
“麦小姐,你真的决定要离开了么?”姜管家是明白人,他一直都知道麦小唯想摆脱苏慕沉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有些事你不能只看表面,也许最关心你的人就在身边,其实苏先生他……”
“谁拦她,一起滚出去!”
“姜伯伯,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我要走了。”麦小唯惨淡得扯了扯苍白的唇,冲着管家轻松的点的下头,脚步没有停下。
她不敢停,也不能停。
先不说她现在应该拿什么样子去面对苏慕沉,长达七年的囚禁,她累了,再纠缠下去,满足了他的兽欲,放不过自己。
亲手撕毁所有合约的那刻,她知道自己的心跟着沉寂了。
她一个被父亲抛弃,被母亲拿去抵债的人,没有什么是她不能放弃的,她唯一想做的只是保护好自己的尊严罢了。
就在她一脚踏出别墅,“嘭”,楼上传来震耳的关门声。
麦小唯顿了顿,停了两秒后,继续往外走。
走到了马路上,她提心吊胆,担心苏慕沉反悔,命人将她重新抓回去。
路上细微的沙石硌得脚底生疼,麦小唯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耿直,早知道就穿双鞋出来了。
日沉西山,天边的晚霞就像燃烧的红玫瑰。
此刻,只要她回头,就能看见窗户后的苏慕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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