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包间被重金属音乐包裹着,喧闹的声音几乎可以穿透耳膜。
薛魏把门踹开时,嗨上头的男男女女还没注意到他,但当一群威武霸气的黑衣人涌进包厢,娱乐哄闹声像被按了暂停键,戛然而止。
薄时宴坐在轮椅上,寒冷的视线穿透轻烟薄雾灯红酒绿,直勾勾得锁定在那抹白色身影上,晦暗的眼底瞬间风起云涌,俊脸打破宁静,一片怒色!
“薛魏。”薄时宴面沉如水,薄唇溢出冰冷的语调。
薛魏立刻会意,推着精致的轮椅朝包厢里走去。
大家紧紧看着轮椅之上的男人,脸上冒出疑惑,但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他们竟都不谋而合得没敢出声。
不仅是疑惑,更是震惊、惊艳!
随着薛魏一步步将他推到包厢的案几前,那张尊贵俊美顾盼生辉的脸从黑暗过度到琉璃灯下,惊起了一阵吸气的声音。
“心葶姐,如果不是我眼花,这个闯入我们包的男人……是你请来的吗?”
季心葶都看傻了,手指夹着烟,被酒精麻痹的舌头打结,“他、他谁啊?我不认识啊……谁认识的,出来认一下……”
没一个人吱声,皆是面面相觑。
“先生,你找哪位?”季心葶清了清嗓子,却不敢太放肆,“还是你走错地儿了?”
薄时宴幽暗的眼神没挪动半分,也容纳不下旁人,紧紧盯着某公子哥怀里的女孩儿,对季心葶的话像没听见。
大家开始叽叽喳喳得议论起来,“不请自来吗?到底是谁啊?也太不客气了吧?”
“就是,问他话当作没听见,简直太目中无人了!”
“这儿是我们的场子,他想闯就闯,长得帅就可以嚣张吗?”
“喂!你找谁啊?再不说话,请你出去了!”
薄时宴眉头拧了拧,目下无尘,削薄的唇吐出阴冷的一个字,“吵。”
吵?
下一秒,包厢里所有音频全部被拔掉,一群黑衣人将他们包围。
刚才出言不逊的两个人,直接被胶带封住了嘴巴!
在场的女人都眼巴巴得盯着下达命令的男人,那群公子哥更是没见过气场如此强悍的人,哪怕不言不语的坐在那,都让人有一种从心底散发到毛孔的畏惧。
薄时宴笔直得来到麦小唯面前,空气充斥着令人窒息的阴寒。
早已喝高的麦小唯并没有发觉有人靠近她,她醉的像一滩烂泥,被江城一个出了名的纨绔公子哥亲密得揽在怀里。
“麦小唯。”薄时宴嗓音死寂,冷峻的唇线格外削薄。
麦小唯根本听见有人喊她,大脑昏昏沉沉的难受,她在男人怀里蹭了蹭。
恰好把罩在她身上的外套给蹭掉,露出性感的小吊带和大片雪白的肌肤。
薄时宴眸光一暗,扣着轮椅扶手的修长手指用力,结骨泛起了白。
麦小唯第一次以这种模样出现在他面前,着装暴露,举止大胆,还躺在一个男人怀里!
薛魏一看自家主子这个动作,便自觉穿好防弹衣。四爷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但看这个情况,恐怕只是风雨前的宁静啊……
“把她放下。”
抱着麦小唯的公子哥见对方指怀中人,叫嚣道:“你他妈谁啊,让我放就放……”
薄时宴深冷的眼看向他。
明明只是一个淡若无物的眼神,却叫他从心底冒出一丝恐惧!
他把身上的麦小唯放到了沙发上。
“滚。”
令人窒息的一个字,公子哥立即挪开让出地方。
“先生,小唯是我的朋友,你找她有事吗?”季心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原本就坐在麦小唯身旁,看得最真切,也感受得最真切!
这男人看上去冷静自处,从头到脚都尊贵得不像话,她却偏偏感觉到一股很浓的杀气。
能让她这般神经绷紧的人,世上除了苏慕沉没有第二个,他又是为麦小唯而来……
季心葶捂住嘴巴让自己不要尖叫,“你是……你该不会是……”
“叫醒她。”薄时宴眼底是不容触犯的矜冷。
季心葶愣了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听话,薄时宴一说完,她赶忙上前去拍麦小唯的脸颊。
“麦小唯,你赶紧醒醒!”
麦小唯皱了皱眉,极不情愿得掀开沉重的眼皮,过了几秒后,才勉强对焦。
视线中出现一个男人的轮廓,一个……漂亮的……男人?
嗯?这个男人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好像是薄时宴那个混蛋……
“我喝傻了吗?为什么会看到你,还是两个……嗝!”麦小唯伸出手晃了晃,想把眼前的幻影挥开。
男人抬手把她白嫩的小手握住,俊脸凑近她,干净清冷的气息吐在她脸上,“仔细看看,是不是真的。”
一股渗骨子的凉意从男人的掌心传递到她手上,刺进皮肤,融进血液,瞬间把她被酒精控制的大脑浇下一盆冷水。
麦小唯猛地清醒过来,双眼眨了眨,真的是那个恶魔!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薄时宴,好、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句话,问你不是应该更合适?”男人笑得半真半假,眼底冒出寒意。
“你来这里干嘛?”麦小唯抽回自己的手,立即坐了起来。
她或许是喝醉了,但没忘自己是处于“被绑架”的状态,她还等着苏慕沉拿赎金“救人”,薄时宴这个时候出现会坏了她的好事。
“如果我没记错,昨天你还为了你弟弟的手术费来求我。怎么,今天就有闲心思出来花天酒地?”薄时宴语气轻浮,眸光中却带着一种直穿心脏的审视。
麦小唯心虚得捏紧了裙摆,面上故作镇定得道:“钱我已经想办法搞定了,今晚就是出来和朋友庆祝一下。”
“你确定钱已经到手了?”薄时宴面无表情得反问。本应该直接把这丫头绑起来带走,却在一刻变得很有耐心。
对上他直勾勾的目光,麦小唯瞳孔缩了缩,有种内心想法被看光的感觉。
季心葶捅了捅麦小唯,凑在她耳边小声道:“这男人什么来头?看这气势汹汹的阵仗,他好像直奔你来的。”
“一个……不重要的朋友。”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薄时宴的关系。
这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她心里也很疑惑,但此时她想到一件更为严重的事,如果继续跟薄时宴周旋下去,等苏慕沉来了,两个男人面对面,岂不是会引发大、麻烦?!
她硬着头皮说:“薄先生,我们还要玩呢,没什么事的话你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跟我回去。”男人淡淡的吐出四个字,向她递出手。
跟他走?
面前的手优美修长,嶙峋白皙,纤尘不染得仿佛天生适合艺术家,也似乎是不容人拒绝。
麦小唯摇头,身子跟着往后缩。钱还没拿到她不能走,小湛的手术等不起了!
男人蹙起了眉,耐心好像也被撕毁了,“麦小唯,我的话从不说第二遍!”
“你究竟说够了没有,没听到小唯妹妹说不想跟你走吗?!”之前抱过麦小唯的公子哥吼道。
他又起身走来,靠着麦小唯一屁股坐下,顺势揽住了她的肩膀。
薄时宴双眯了起来,看着麦小唯白皙圆润的肩膀被一只咸猪手捏住,眸底危险气息浓烈,酝酿出一股杀意。
“喂,你走开,别碰我。”被男人搂着,麦小唯皱起眉头像个刺猬。
“小唯妹妹,这男人是不是经常纠缠你不放?你放心,哥哥帮你轰走他。”
公子哥用力把麦小唯往怀里搂,得意而放肆,还刻意打量了一下薄时宴的双腿,极其戏谑得讥笑,“残废就该有个残废的样子,还跑到这种地方来学人家泡妞?你行么你?!”
他不屑得要把薄时宴停在半空中的手打开,却猛地被反抓了手腕。
“喀——!”
诡异的一声响,在安静的包厢格外清晰——那公子哥的手被活生生拧断了!
薄时宴扣着那只断手没有松开,往后一拽,“噗通”,公子哥笔直得跪在了薄时宴面前!
“上一个在我面前叫嚣的人,已经处理掉了,你想怎么死?”
“你、你想干什么……啊!”
手腕传来剧痛,公子哥歇斯底里得大叫起来,“放开我啊啊啊……”
“太吵!”薄时宴拧起眉头,抄起桌上的酒瓶往公子哥头上砸去。
骤然间,所有声音像被屏蔽了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寂!
公子哥已经鲜血淋漓得晕死在地上,薄时宴则八风不动得坐在轮椅里,依旧淡然清贵,仿佛刚才动手的不是他。
薛魏和一群保镖没有命令都没敢动,对这样的场面表示预料之中,且十分同情。怎么总有一些愚昧无知的人要触碰他们家主子的忌讳?虽然他们家四爷看起来温和清淡没有攻击性,但这才是最让人害怕的地方啊!
否则为什么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战战兢兢还唯命是从?
他们家四爷不喜欢手上沾腥味,一般都交给手下去处理了,能让四爷亲自动手的人,那必定犯了死罪,不会立马死掉,但这辈子也没法像个人一样活着。
“心葶姐、葶姐,这下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要闹人命啊!”一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喽啰急道。
季心葶自己都乱成了一团,事情来的太突然,她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一伙人挤在了一张沙发上,有胆小的怂恿,“小唯姐,他指明要你,要不……你跟他走算了。”
“不成!”季心葶当即把话截断。
这男人闯进了她的场子,还带了这么多人,什么来头都不知道,怎么能把小唯交给他?!
“不行?那我们就这么耗着吗?还是像孙公子那样被他一个个玩死?”他们连跟对方说话的资格都没有,怎么玩的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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