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菱雅愣了一下,忽听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直直飞向她的面门,便下意识接住,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下面吊了一片金叶子和一个金色流苏穗子的腰佩。
“王爷这是何意?”
“本王让人去做给陛下的生辰贺礼时想到长姐说的话,便在给王妃打造此物的时候顺便要求匠人多打了一个,以报长姐的救命之恩!王妃的那个,本王在出门之前已经让长安亲自给王妃送去了。”
“这样啊!那我们姐妹俩一人一个,也是极好的!”
进宫的时候许多不知道太后邀请了屈菱雅的人都以为她是屈婷柔,今日屈菱雅特意打扮了一番,所以这些人初时只觉得惊艳,后来便察觉了不对。
为何她梳的还是未婚女子的发式?
再看她面色红润,即便是天有些冷了也没有披着披风,一点儿病弱的感觉也没有。这些人这才了悟,她应该是屈太傅的长女屈菱雅。
看出楚煜修与屈菱雅刻意保持了距离,而侯在路上的屈太傅迎面过来,对楚煜修不自然地点了点头之后,屈太傅又走到了屈菱雅面前,开口:“菱雅,你最近过得可好?”
“父亲放心,我最近过得很好。”屈菱雅笑着回答,屈太傅闻言又看向了楚煜修,说道:“王爷,菱雅是老夫的女儿,又尚未出阁,此次参加陛下生辰宴老夫本该派人到王府门口接人的。但既然是老夫疏忽了,从现在开始菱雅也该与老夫待在一处,老夫多谢王爷对菱雅的照顾。”
“岳父,我们翁婿之间何必如此客气?”说着,楚煜修又笑了笑,接着说道:“既是如此,那本王便先走一步了,想必岳父与长姐还有话要说吧!”
说着,楚煜修对屈太傅点了点头,便转身利落地离开了。
屈菱雅笑着看向了屈太傅,淡淡笑了一下,说道:“父亲,此时人多,我们还是往一边慢慢走吧。”
屈太傅点了点头,又开口:“菱雅,你跟爹说实话,婷柔最近身子到底如何?”
“妹妹最近的身体已经有了起色,只要保持如今的状态,不被过烈过补的药物伤身,也不会大喜大悲的话,应该还能活几年。”屈菱雅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妹妹的身子其实怕是撑不过两年了。
“几年?”屈太傅闻言沉默了片刻,这才喟叹一声,说道:“婷柔真是命薄福薄啊,都怪我……”
“此事与父亲无关,当年那般局势,母亲的身份又特殊,父亲不能将事情处理周全也不能怪您。再说,妹妹她最近过得很开心,父亲真的不用这般自责。”
屈太傅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为父欠了你们姐妹俩太多了……”
“父亲给了我们生命便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屈菱雅从不觉得自己的过去过得有多苦,反而觉得若是在南楚长大才觉得惊心。
“菱雅,你的性子和阿瑾很像。可你越是说不记恨我,我越觉得我们父女之间十分陌生……”说着,屈太傅停下了脚步,说道:“从紫疆回来之后,这些年我府中后院再没有一个女人,不只是为了能专心照顾婷柔,若是能再见到阿瑾……”
“过去三年,每逢年关将至我都会回郡主府,也只见过母亲一次……”屈菱雅说着,嘴角溢出了几分苦笑。即便是见了,她也觉得十分陌生,大抵是失忆的原因吧。
“她……常年不在郡主府,只怕也是为了不再改嫁吧。”
“你们俩并未和离,母亲为何要改嫁?”屈菱雅皱着眉,问。
屈太傅闻言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
屈菱雅知道也许是触碰到了他的禁忌,便也没有再说话,父女俩就这样沉默着走到了皇宫里专门用来宴请各位大臣和家眷的宫殿。屈菱雅作为屈太傅的家眷,与他同桌。而对面靠近上首的那个位置,楚煜修只一人坐着。
屈太傅见她目光飘向了楚煜修,有些紧张地问:“菱雅,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父亲,妹妹从未参加过宫里的宴请吗?”
屈太傅摇头,开口:“婷柔刚刚嫁与摄政王爷时身子还好,便进宫参加宴请两次。后来,王爷便一直都一人前来。”
说着,他看了看周围,又忽地发出一声极低的冷哼。
“父亲这是……”屈菱雅不知父亲怎么突然就生起了气来。
“王爷他一直未纳侧妃,不少人都说是因为婷柔善妒,不许王爷的座旁有别的女人。也不都想想,朝中这些人,谁敢把女儿嫁给他做侧妃!婷柔那性子我这做父亲的最为清楚,他们这样污蔑她,简直……”说到后面屈太傅的双拳紧握,嘴角的胡须微微抖动,似乎在抑制着怒气。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也不算太低,周围两桌的人是能听到的。
“父亲宽心,妹妹她并不在意这些的。”屈菱雅说着,又给屈太傅倒了一杯茶,微微嗅了嗅,说道:“父亲,喝杯这铁观音下下火吧。”
屈太傅的面色这才舒缓了些,正好此时楚煜修看了过来,翁婿俩目光相接,屈太傅抬了抬眼便不再正眼看他。屈菱雅看着他们如此,也只是低头给自己倒了杯茶,正要端起,便听太监尖声道:“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闻言她立刻随着众人站了起来,齐声向这两位见礼。
再次落座的时候她才发现他们这边最为靠近上首位置上的镇北王也是一人独自坐在一张三尺长桌边,与楚煜修相对倒是十分和谐。
屈太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随即压低了声音开口:“看来镇北王世子还在外云游……”
屈菱雅挑了挑一边的眉,这与她没什么关系,倒是看这个镇北王果然是个曾经在战场上叱咤一方的存在,就是这么远远看过去都觉得他周身有着一种强大的气场。
屈太傅见她这么直勾勾地一直盯着镇北王,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屈菱雅这才收回目光,低头吃东西。
说是皇帝的生辰宴,却让她感觉到很无聊,这些歌舞和吹拉弹唱也是听久了心生烦躁。
稍晚一些时,她便有些昏昏欲睡了。
恍惚间听到太后好像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屈菱雅这才睁开眼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身边的屈太傅。
“菱雅,太后问你有何才艺。”屈太傅小声提醒。
“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女从小便随着师父闯荡江湖,除了一点三脚猫功夫便无甚才艺了。”说话的时候屈菱雅低头垂眸,恭恭敬敬的。
“雅儿也未免太过自谦了吧,哀家听闻雅儿与哀家那不成器的侄儿比试,他一招就被雅儿给放倒了。”
“那是薛公子风度卓然,不想与臣女动真格,便让着臣女罢了。臣女自知这三脚猫功夫上不得台面,认真应战却不想伤了薛公子。”屈菱雅一副十分谦逊的样子。
“哦?哀家怎么听说,前不久摄政王遇袭,是雅儿出手挽回了劣势?雅儿太过自谦了吧!”
屈菱雅愣了一下,太后怎么知道?当时的刺客逃的逃死的死,楚煜修带的那些都是心腹,即便有人能从蛛丝马迹中知晓楚煜修遇刺,也不会知道自己在其中到底起了什么样的作用吧!
她忍不住看了看楚煜修,随即开口:“太后娘娘说笑了,臣女曾经与王兵王公子比试过,也只在他身上过了四招而已。”
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王公大臣的面提起这件事情,太后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吗?看来哀家听说的并非事实啊!不过,雅儿既然会武功,那便舞个剑吧!也只是给各位助助兴而已!”
闻言屈太傅坐不住了,起身拱手开口:“太后娘娘,小女手下没个轻重,这宫中又不能佩剑,此事恐怕……”
闻言太后沉吟了一下,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楚立杰开口了:“母后,朕这生辰宴有这些美人唱歌跳舞便已经够了,何必让屈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舞刀弄枪的呢?”
屈菱雅低着头,似乎明白了太后这样做的目的,只怕一是为难,二是有意让自己展现出强悍的一面,让朝中这些重臣不敢让自家的人娶她吧。
毕竟南楚男人与紫疆不同,他们大多更喜欢娶温婉可人的女子为妻。
“也罢,是哀家没有事先想好此事,倒是让雅儿受委屈了。”
屈菱雅闻言也站了起来,对太后福了福身,说道:“太后娘娘对臣女寄予厚望,是臣女无才让太后娘娘失望了才是。既是如此,那臣女便献丑表演一个不用刀剑的吧。”
屈菱雅知道今天屈太傅和皇上保了她便可以不用在人前表演什么,但是她若是不表演会让现在已经有些下不来台的太后难堪。
闻言太后面上微微一惊,随即点了点头。
“臣女需要一丈绸缎,粉色为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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