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着脸抓着兰兰的手,“兰兰,有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说?”
“什么?”我这样子明显吓到了兰兰,她的脸也白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知道她对慕一凡的心意,实在不忍心告诉她真相,但事关她的性命,我又不得不说,“兰兰,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我在这院子见到了红梅吗?”
“对,”兰兰睁大了眼,但这两天的经历使她并未对我居然见到鬼这种事感到惊诧,只问,“怎么了?”
“唉,”我叹了口气,“刚刚我要去打水的时候,在外面又遇见了她,她说……”
随着我将红梅的话说完,兰兰的脸愈发苍白,她摇着头,“不,这不可能,一凡不会这么对我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可是他的未婚妻啊。”
我沉默,半晌才摇头,“我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么对你,明明……”
明明符合那老鬼要求的女孩子很多,不是吗?
其实我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但是我不敢说出来,我怕兰兰会崩溃。
她在成年前死,赵家大房的田产房屋就尽归慕家所有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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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陷入煎熬,兰兰的身子虽好了许多,但慕家是个潜在的威胁,赵家也未必是省心的地方,我们在秋苑里一直的这么猫下去,也确实不是个办法。
还有一点就是,我出来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家里现在乱成了什么样?我偷偷出门不过是吓一吓我娘,让她不敢给我乱找婆家,可我没想吓坏我娘啊。
所以我私心里还想让这件事赶紧结束。
红梅看见我长吁短叹,有些不屑,“瞧把你蠢的,慕家虽然用邪佞手段害人,但现实里还是能找到蛛丝马迹的,你想想办法让慕家退了婚,兰兰不就安全了吗?”
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上哪儿找蛛丝马迹去?”
“你不是说过,你怀疑兰兰父母的死也跟慕家有关吗?”这两天来,我不敢把自己的猜测跟兰兰说,心里又憋得难受,一转头看见红梅,想着她是个女鬼,倒也不怕她传话,索性就将我心里的疑虑全跟她说了。
我点头,“这两天我拿钱收买了老赵头,他是赵家的老家人了,所以对赵家主子们的事儿知道很多,他说赵大爷当年和慕家老爷是八拜之交的铁杆儿交情,两家人来往甚密,又常在一起做生意的,赵大爷出船难那次,本是和那慕老爷一起出的门,定好的两人一起回来的,结果慕老爷突然有事先走了一步,所以赵大爷死了,慕老爷没事。若没这慑魂珠的事,我也是想不到他身上去的,但现在看来,这事儿还真说不一定。”
我越说声音越低,兰兰对慕一凡显然已情根深种视他为一生良配,如果慕家是她家破人亡的凶手,她该怎么面对这个事实?
特别是,慑魂珠还是慕一凡亲手系在她腕上的,他告诉兰兰这是他亲手打磨出来的珠子,这让我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他和这件事无关!
红梅坐在梅树上,咯咯儿的笑,“你比我想的要聪明,只是慕家财大势大,他们若一心要害兰兰,你也是没办法的。”
我便凑过去笑,“可是你说了,你会护着三郎的孙女儿啊。”
红梅嗖的闪到了另一棵梅树上,脸色已有点变了,她瞪着我,“说了让你别靠近我。”
我忙向后缩了缩,讪讪的笑,“忘了,咳咳,我忘了,”
红梅幽幽的又靠近了我些,她戒备的打量着我,“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三味真火都没这么炽人,但凡你靠近我,我便如万箭穿心动弹不得,前儿不是我躲得快,我已经魂飞魄散了。”
我便咧了嘴,“我要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信吗?”
红梅蹙着好看的眉毛,绕着我走了两圈,突然问,“前儿那俩男的……是你什么人?”
“俩男的?”我一愣,随即想到……她说的不会是黄老乾和宁轻尘吧?
“就是那一个穿黄衣服的中年老腊肉,和一个年轻俊俏的小后生,”红梅果然道,说到宁轻尘时,她嘴角还溢起一丝笑,“要说那小后生生得真是好,比我当年那三郎还要好看,只可能脾气不好,我还没靠近呢,他就一袖子把我甩得差点出了这结界,”说到这里,她又幽幽的叹了口气,目光幽幽的看向院墙,“我倒是巴不得他力气再大点儿,能让我离了这个鬼地方。”
“嗯?”我听着这话像是有文章,“你的意思是……你出不去?”
“唉,”红梅再次叹气,苦笑道,“我被人禁在这园子里,生,我出不去;死,我还是出不去,无论我怎么哭怎么求,我都再见不到我那孩子,一眼都不行。”
这样说时,她脸上分明还在笑,但眼里却已经滴下泪来。
“为……为什么?”我大是惊讶,但随即就觉得自己说了句蠢话,以她当时的境遇,赵家人避她如瘟疫,怎可能让她见孩子。
等等,为什么她说她死了也出不去?
见我疑惑,她笑得更是嫣然,“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嗯?”我一愣,摇头,“不知道?”
“就是在这颗红梅树下,我答应了那个恨我入骨的女人,我心甘情愿去死,只求她放过我的孩子,”红梅脸上的笑渐渐退散,她向着那梅树下的雪一挥袖子,就见那雪刷的融化成水,又迅速的结成晶莹透明的冰面,仿佛一面镜子,镜子里,却有个这世上最骇人的影像……
“求求你们,放了我的孩子,放了我的孩子……”假山旁,梅树下,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子不停的向坐在椅子上的一个衣饰华丽的贵妇重重的磕着头,额头早已鲜血淋漓。
“不是我不放你的孩子,是你想不想让你的孩子活?”贵妇道,“你是个不祥的人,家里的祸事全是你招来的,你儿子也被你连累受这锥心之痛,你若想让他活,那就只能你去死,”最后一句已是说得咬牙切齿!
跪着的女子抬起头,正是红梅,憔悴尖削的脸上,眉眼依旧绝艳动人,红梅咬牙摇头,“不,我不是不祥之人,是你,是你让那道士诬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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