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天真无邪的模样。
李承宇瞧见月惜筠手上的伤,也只是轻轻的抬了抬眼皮,并未过问太多。
昨夜一场雪,府中到处都是一片素色,素白的大地,泛着阳光,晃得月惜筠的眼睛一阵刺痛。
前段时间制的新衣,裁缝送过来了,月惜筠准备把本来是绿鄂的那份,给绿鄂送过去,交待好了院里的事情,月惜筠就捧着新衣往军侍院去。
果然还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月惜筠大老远就听见了绿鄂的声音:“都给我抱紧了,这可是上好的冰玉,要是摔了,可得有你们好受的。”
四五个穿着薄衫的小男孩,站在雪地里,怀里抱着一块通体洁白剔透的玉石。
绿鄂眼睛上蒙着白纱,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小暖炉,活像着院里的女主人。
下雪后的天是越发的冷了,月惜筠都要穿着袄裙,披个雪绒貂的披风才勉强受用,这些孩子穿个薄衫站在雪地,不消片刻,这些个孩子的嘴唇就已经冻得青紫了。
“哟,绿娘子好大的架子。”绿鄂来了这军侍院,就叫了绿娘子,凡是进了着军侍院的都称娘子。
绿鄂对于月惜筠的声音,那可是刻骨难忘。
冷笑一声:“玉笙院的管家,没事到这军侍院来作甚,莫不是来看我笑话!”
就知道绿鄂会是这副德行,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明明就是她自己做的孽,怎的还迁怒于自己了。
“我只是来给你送订制的新衣,”月惜筠一边说着一边靠近绿鄂,将手中的新衣放到绿鄂的手上,话锋一转“不过,我瞧着娘子这里并不却新衣,上好的冰玉都能有,还缺什么新衣?”
绿鄂正在抚摸衣服的手,停了下来。
月惜筠继续接着说:“不知道公子若是知道你在军侍院过得这般滋润,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把你做成人彘?”
绿鄂身子抖了一下,新衣滑落在地上,月惜筠弯腰把新衣捡起来,重新放在绿鄂的怀里:“绿鄂姐姐怎的这般不小心,这可是公子赐予你的新衣呢。”
月惜筠袅袅的离去,在出门的时候,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娘子是做什么用的,你们怕是比我更清楚吧。”
绿鄂像是落入了冰窖,不停的颤抖,月惜筠脸上笑靥如花。
小柳趴在大大的花盆边,在花盆里面不知道捣鼓什么,月惜筠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凑过去看,原来是花盆里面有几条百足虫,小柳正在逗着玩儿。
按理说天气越发的寒冷了,屋里应该没有许多虫蚁了才对,怎么还有这几多的虫蚁。
半夜的时候,李承宇的房间里面传来烛台倒地的声音,月惜筠的房间离得最近,月惜筠一个箭步就冲进李承宇的房间,放眼间,是五彩斑斓的蛇虫。
李承宇躺在榻上,青丝凌乱的铺散开,嘴唇乌黑,脖颈上两个血孔,还有乌黑的血。
月惜筠掂了掂手里的匕首,想起前日的那个梦,她又梦到了那个高举偃月弯刀的男人,时至今日,她才惊觉,那张脸,不就是李承宇吗?
这个男人屠了原主满族,只要这一刀下去,原主的大仇得报,自己也可以趁乱逃走,只要这一刀。
榻上的李承宇看着月惜筠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的眼里有浓郁的恨意,嘴唇喃喃的动着:“惜筠。”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
月惜筠抽出袖中的匕首,朝着李承宇的脖颈划去。
李承宇的脖颈一疼,一个温软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脖颈:“公子,女婢逾越了。”
这是其他的丫鬟才急急忙忙的赶来,金玲也不知道从哪里刚刚过来。
有丫鬟找了大夫来,月惜筠和其他丫鬟退出房间,与后面赶来的众人一起,低着头跪在门前,金玲环抱着手臂靠在门廊的柱子上,冷冷的看着月惜筠。
不多时,大夫推开门:“哪位是惜筠姑娘?”
月惜筠站起来小声的回答:“先生,是我。”
大夫看着月惜筠还稍显稚嫩的脸庞,沉默了半晌,才说:“你随我进来,公子说你为他吸蛇毒,要我为你也瞧瞧。”
金玲对月惜筠微微侧目,月惜筠从容的跟着大夫进了屋。
雪地里,向来都是迎高踩低的四皇子府的下人们,在转念间,心思已经转了十八个弯。
没有多少时间,月惜筠面色红润的走了出来,从容大方,没有半点趾高气扬的样子。
大夫离去后,金玲打发了众人,带着月惜筠进了房间。
纱帘被放下来,遮住了里间,隐隐绰绰的能看到李承宇躺在榻上。
“惜筠,你为何会随身带着匕首。”李承宇的语气微凉,金玲的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
“回公子,前些日子小柳出院遭遇了事情,女婢害怕,带着匕首防身。”月惜筠几乎没有思考,迅速的,冷静的回答。
“金玲。”李承宇的语气有些微怒,“你可知错!”
金玲低头拱手:“奴婢知错,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自己去领罚。”李承宇摆了摆手。
金玲又是一作揖,退了下去。
烛火在烛台上扭动,月惜筠的身影映在墙上,一动不动。
“你想杀我。”李承宇有着月惜筠听不懂的语气。
“是。”月惜筠好不掩饰自己刚才的目的,直白得让李承宇哑然失笑。
李承宇没有再多留月惜筠,只是李承宇屋里的烛火,燃了一宿。
金玲第二日一大早,拖了个黑衣蒙面男子进玉笙院,月惜筠瞧见金玲的手上缠了纱布,是去领罚了吗?
刺客的事情到此就告一段落,月惜筠和李承宇刚刚拉近一点的关系又疏远了,不过那又怎样,她迟早要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李怀瑾把手里的信纸捏成一团,面色狰狞可怖,身边站着一个男子,腰间一把偃月弯刀。
昨天的刺客,是李怀瑾派去的,但是不是去杀人的,只是去给李承宇的屋子加点料,谁知道还被抓住了。
“蠢货!”李怀瑾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身边男子冷笑,仿佛在嘲笑着李怀瑾的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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