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珍珠色长裙的白以南跟在严璨的身后走了进来。
慕初微正在一旁的壁画前似乎在想着什么,乔念却是坐在暗红色的红木长椅上,两人隔着好些距离,似乎从未交谈过,可是空气中隐约有种尴尬而复杂的气息。
严璨垂下眼帘,眼里闪过一丝忧虑。
“慕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白以南微笑着对慕初微打了个招呼。
“白小姐。”
抬起头,见严璨脸上有些许疲惫,慕初微连忙走过去,小声问道:“是胃又痛了吗?”
严璨摇摇头,说:“不是,我只是想说,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你再等我一会儿。”
“没事,你忙,我在这里等你就好。”
“那我先出去了。”严璨转身出门,临走前他又转过头,轻轻扫了一眼乔念,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白以南走上前,和乔念热切交谈着,比起之前尴尬的气氛稍稍好了一些。
慕初微做在休息室里,看着两人脸上的笑容不免觉得有些刺眼,她站了一会儿,便也走了出去。
“老爷,儿子订婚这样重大的事情为什么都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二楼的书房里,林燕来回走了几趟,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无可忍的对孟青松说道:“我毕竟也是你的妻子,也是仲白的母亲。”
“嗯。可你要知道,我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人,我才是仲白的父亲。”点燃一支雪茄,孟青松淡淡的说道,虽然宴会已过了四五个小时,可是他的精神依旧很好。
“老爷我知道,可是……”林燕心中委屈,可一想到自己儿子,还是忍不住说:“顾家那小孩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也知道她之前在国外的那些传闻,这样的女孩嫁到我们孟家来,岂不是丢了我们孟家的身份!”
林燕气得胸口难平:“我现在虽然身体不好,可是可是仲白的媳妇应该由我这个母亲亲自为她挑选。”
“那你觉得谁才是最适合的人选?”孟青松在书桌前坐下来,拿起那只鼻烟壶细细观赏,眼里有着淡淡的讽刺。
林燕的面色僵了僵,说:“国内这么多的世家名门,好好挑,总能选出好的来。”
放下鼻烟壶,孟青松沉吟说:“绮晴那孩子的确是有些令人失望,你毕竟是仲白的母亲,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
林燕不由得愣了一下,这十几年以来,孟青松对她的态度日渐冷淡。她原以为,她今日这番话孟青松可能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可是没想到他居然……
“老爷。”林燕眼眶突然有些泛红。
“不过就算如此,顾氏这两年发展的速度的确是让人眼馋啊。”孟青松又忽然笑道:“更何况绮晴这丫头一向对仲白着迷,或许这样做,倒也成全了一段好姻缘。”
“老爷!”
“至于所谓的身份嘛,以现在来说,倒是我们孟家有些高攀了,毕竟顾大友这边还是有些政治背景的,要是咱们两家可以联姻,对于我对于仲白都有好处。”孟青松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燕:“你也别太在意了,这桩婚事怎么着我们孟家都不亏,你是个聪明人,这些道理我想你不会不明白。”
听出孟青松意有所指,林燕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窗外夜色漆黑,花园中似乎有一抹熟悉的身影走过,孟青松目光一闪,很快将情绪隐藏下去。
“可是……”林燕依旧心有不甘。
“没有什么可是。”孟青松似乎有些不耐烦:“今日和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是不明白?我们孟家现在是什么处境你到底知不知道!仲白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做父亲的难不成还能害了她?”
“老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林燕心中一紧,连忙为自己辩解道。
“好了!你要知道,我的身体已经不如从前,更何况,严璨那小子……如今严氏发展的越来越好,怕是过不了几年,我们孟氏便会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如果现在再不帮仲白铺路,如果我和你有哪一天遭遇不测,他该怎么办?!”
林燕瞬时僵住,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唉……”孟青松长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很是为难。
“这个该死的野种,当初就应该掐死他!”林燕恨恨道。
“说的这叫做什么话?”孟青松打断她:“你不是自认心地善良吗?怎么也说出这种话来。”
“老爷,我这不是着急,还不是为了您吗?那该死的严璨狼子野心,他一直对咱们孟氏怀恨在心,要不趁现在他羽翼未满将他除掉,以绝后患!”
……
清冷的夜里,慕初微独自走在花园的小路上,洁白的花瓣随着微风纷纷飘落,她伸出手,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有多久了……
自己曾以为再也不会跨入这里,可没想到还是进来了。
她转过头,突然想起严璨刚刚走进房间时的那个眼神,好久没有这样了,他疏离淡漠得如同她是陌生人,哪里出问题了呢,难道他听见了什么吗?
她细细的想着,应该没有吧,虽然自己和乔念是有些激烈,可是刚听到脚步声,他俩便立马恢复了原样,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而且严璨是和白以南一起进来的,应该不会听到吧……
斑驳的树影间透出清冷的月光,慕初微闭上眼睛,忽然有种疲倦的无力感。
就算再怎样周详的计划,就算再怎样缜密的思考,也会遇到意料不到的局面,就像今天严璨再一次露出了刚刚见面时的那种眼神,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还有乔念……
乔念……
紧紧闭着眼睛,往日的情景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漫天大雪下的那一朵白梅花,纯白的花瓣,漫天的血腥,似梦又非梦,血海般一样的猩红淹没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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