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起下地狱

“看着我！”

稍稍离开她的嘴唇，乔念怒吼着！

双唇被吻得如同最鲜艳的玫瑰一般，他的眼睛转向她幽深的瞳孔，寂静无声……

好像她是无所谓的，也根本不在乎，乔念记得她这个样子，在很久远的记忆中，年少的他也曾经这样，看着同样年少的她淡淡的，冷冷的满不在乎，毫无生气。

那时候，他每天守在她的学校门口等她放学，那时候，他日日跟在她的身后祈求她可以回过头看他一眼，过了很久很久，在他就要绝望的时候，她却一头栽进他的怀抱，终于接受他的追求。

他兴奋极了，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也可以是这么的幸福。

他们俩似乎就像普通情侣一样，他们开始约会，两人去看过电影，吃过路边摊，几乎每天的晚自习他都送她回家，一起步行穿过那一条长长的街道。

她喜欢去那家叫做吴记甜点的甜品店去买一碗刚刚做出来的梨花冻，每次去，她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吃着，也不和他说什么，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在她身旁的这个他，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鬼魂一般。

她从不讲关于她的任何事情，她也从来不问自己家到底是做什么的，仿佛自己只是她的一个玩伴一般，那时候的他，像所有热恋中的少年一般，狂热的想要了解她所有的一切，可是又怕惹恼了她。

因为，即使拉过她的手，即使吻过她，紧紧地拥抱过她，她却始终有种疏离感，好像随时都会离开他……这种感觉令他很不安，他时常觉得，或许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他似乎只是她的一个工具，一个用来发泄的工具。

他以为他们两个会不会这样一直下去，可是直到那一天——

在那个落满了梨花花瓣的那一天，她忽然紧紧拥抱住他，用着甜美的嗓音，在他的耳边拼命说着：“我爱你，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她不停说着这几个足以令年少的他血脉喷张的几个字，他欢喜得厉害，他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善事，竟然可以使她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

那晚的夜色里带着点点湿意。

青石板路上，俩人深深地拥吻着，那清甜的气息，滚烫的温度，使他意乱神迷，他问着他，使劲吻着她，可是一不小心，他却看到了在她颈部后露出的一条淡淡的红色淤痕。

“这是什么？”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漫起。

没有丝毫惊慌，反而还带着几丝挑衅一般，她拉开衣服的拉链，解开衬衣的两颗扣子，雪白的肌肤上露出几条红肿的淤痕。

“这，这是什么东西！”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难道不知道？”眼眸冷冷淡淡，倚靠在冰冷的石板璧上，她的嘴角讽刺的弯了弯，松开手，又解下一只纽扣，赫然的，在那如玉般的胸口，同样也布满了青紫的淤痕：“这是吻痕。”

斜看着他，她漫不经心地朝他解释，眼睛幽深的恐怖：“这是经历过欢爱之后，激烈的欢爱之后，才会留下的痕迹，知道了吗？”

猝不及防的，他重重的将她按在她身后的墙壁上。

冰冷坚硬的石壁上，雨水渐渐大了起来，狂涌而上的怒火将他的理智燃烧成碎片，心中却是又惊又痛，那一瞬间，他几次想要扭断她的脖子，看看她的血到底是什么颜色的，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么样子！为什么竟然可以说出这样刺耳寒冷的话！

“怎么？这样就不开心了。”她确实讥讽一笑，仿佛如同早就料到一般：“你的承受力还真是差。”

“是谁！”强压住怒火，他将她死死地按在小巷墙壁上：“是那个小白脸吗？”

想起她曾经对那个小白脸的种种呵护，一股莫名的醋意几乎将他淹没。

“怎么可能是他，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淡漠的眼神间露出丝丝卑微的心痛。

“那是谁！”看着她这副样子，他心里的醋意愈发的强烈。

气氛突然沉默下来。

“你走吧。”她疲倦地移开视线，冷漠的扣上一个纽扣。

月光照在巷子里，有长长的光影，即使已到了春日，这风依然冷得刺骨。

“我问你，这是谁做的？”按着她的肩膀，他震怒的一字一句地问。

“乔念，你走吧。”闭上眼睛，她静静地说：“我从来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孩，我也不适合你，我的生活……就是一场黑暗，就是一团烂泥，就是一个，根本见不到光的黑夜！”

夜风吹过，恍惚带来远处的梨花香，少年的他望着她。

“可是我喜欢你。”声音有些暗哑，他松开她的肩膀，苦涩地自嘲说：“我从来没觉得你会是哪种女孩，我只知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你。”

她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愿意等，我愿意等到你喜欢我的那一天，淼淼，就算是等到死，我也会等着你，你能明白吗？”

“我会把你一起拉到地狱里去的！”她淡淡地对他说：“乔念，我的世界是黑暗的，而我，是在最黑暗的黑暗里的恶魔。”

“你不是恶魔，你是天使。”

“天使？”她冷笑一声，眼角出现几丝闪烁的晶莹。

乔念默不出声，久久的注视着她。

“就算下地狱，我也和你一起！”严璨突然开口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