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眼神晦暗,时隔七年之后,他第一次如此仔细如此近距离地打量着她,乌黑的头发,漆黑的眼眸,就连因为那条曾经有些刺眼的伤疤也变得消失无踪,她的容貌看上去并无太大区别,可是却变得比从前更加的迷人,更加的诱惑,更加的具有致命的魔力。
昔日那个冰冷孤傲的少女此刻却是笑容殷殷,目光流转,口中说着威胁他的话,神情却温和纯良的如同一朵梨花。
“你这是在作茧自缚!”乔念闭上眼睛,不再看她:“而且我早已不爱你了,你少自恋。”
“你确定?”慕初微微笑着落下视线,目光落在他隐隐起伏的胸口:“这里的那条疤还在吗?那条细细的,浅浅的那条刀疤还在吗?还有这里……”
慕初微微笑着,用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小腹下侧:“这里也有一条呢……”
“够了!你别再说了。”手背青筋突突直跳,乔念的声音中夹一股即将燎原的怒火:“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声音中透出愤怒和失望。
脸色骤然一变,慕初微的笑容从唇边一点一点消失,手指紧握,她靠近他的脸,收起了面容中那种漫不经心的神色,眼神冰冷的注视着他说:“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不是因为你吗,乔念。”
乔念瞪着她。
“不是因为你,我能变成这样吗?想要生存下去,想要得到我想得到的,我就必须学会妥协,必须学会不择手段!精神病院七年,乔念,我等了你七年,你知道吗?你知道精神病院里有多恐怖嘛,七年,我这七年的生活,有一部分,难道不是因为你?”
胸口突然升起一种沉痛的压迫感与愧疚,乔念避开她的锋利目光,语气低沉:“是,我知道,的确是因为我,可是……可是请你相信我,会帮你完成想做的事,一分一毫都不会比你亲自动手来得差,这是我欠你的,我会帮你把所有害过你的人。”
……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慕初微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有些想笑,实在是太荒诞了,可是旧日一幕幕血腥的画面飞逝闪过脑海,她笑不出来。
“可是你也欺骗过我。”乔念握紧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当时,我只不过是气的发疯了,所以才会,才会……”
“所以才会毁了我,是吗?”
乔念目光一滞。
“我是骗过你,可是。”闪过一抹晶莹的泪光:“我也告诉你,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我拼命求得你的原谅,我告诉你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可是你呢?”
乔念痛苦的闭上眼睛,那些阴差阳错的痛与误会是他这辈子再也不想要想起的。
“淼淼……”乔念痛苦的开口。
“时至今日,你居然还敢要求我相信你。”眼珠漆黑的如同黑夜,他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你记得吧,我曾经是如何相信你的?而你回报给我的是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的恨居然会这么深!这样的你,让我还能怎么相信?”
时光的碎片,慢慢朝他们袭来。
……
那时候,阿念的出现,就像黑暗的夜幕里的温热的星芒,那个狂野不羁的少年,用尽全力表达着对自己的爱意狂热,猛烈,那些近乎幼稚的举动只是他表达爱的方式,他喜欢她,喜欢到了到了迷恋的地步。
那段日子,在自己彻底对孟仲白彻底失望之后,他的出现似乎是自己的一剂良药,从一开始的单纯的发泄到最后,她渐渐意识到,这个少年的狂热,是唯一能够让她暂时忘记那些肮脏。
她欺骗过他,她也知道,如果他做了那件事情,阿念可能不会原谅他,可是那时候的她根本没有办法,如果不做,她很可能活不下去,她知道他不该这样欺骗阿念的感情,可是……
那个人的力量最终还是驱动了她做这件事情,东窗事发,阿念的反应果然和事先想象的一样,他恨她到了极点,她知道自己不配求得他的原谅,可是人的欲望一旦产生了,就是毫无止尽的,没有阿念的日子里,她第一次感到是那么的孤独,是那么的,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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