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几个人才松了一口气,李健笑嘻嘻的说道:“扎西大师,真怕你忽悠我。”
扎西也轻松了许多,这段已经不是山路了:“我怎么会忽悠你。我可是不打诳语的。”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进了镇子。这个镇子实在是太小了,只有一条街道。可是虽然小,却是五脏俱全。
扎西说道:“这里恐怕是去尕朵觉沃转山的组后一个补给点了,所以这里的东西很全。我们要多点补给。实在不知道要找多少时间。我想恐怕后面还要走路上山。”
李健点了点头:“我看扎西大师,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最好是洗个澡,再吃顿好的。然后再出门扫货。”
扎西点了点头:“好!马上到。”
在镇中平缓的街道上,扎西加快了速度,在街道的尽头找到了一家小小的旅店。
几个人跳下车,旅店的老板迎了出来。扎西走过去,问道:“老板有房间吗?”
老板是个老人,也是皮肤黝黑,一看就是久居高原的人。大概六十多岁的样子。笑呵呵的对扎西说道:“有啊,有啊,都是空房。”
扎西问道:“是啊!这里怎么人这么少,应该会有转山的的人啊?”
老人笑了笑:“最后一拨都进山了,再过几天,就会到雨季了,进山就有点麻烦了。你们才到啊?”
扎西点了点头,招呼几个人。走进了旅店。老板也随后跟了进去。几个人要了两间相邻的大房间,里面也算是干净整齐。
扎西和老板谈过了价钱,问道:“老板大叔,这里又饭店吗?”
老板笑了笑:“我这里就是喽,不过我这里不是藏餐,因为我不是藏人。饭是由我来做的,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李健跳了过来:“好啊,不吃藏餐也不错啊!”
老板看了李健一眼,惊喜的说道:“这个小伙子,你的口音很熟悉啊。你是东北人?”
李建点了点头:“是啊,而且不止我是。”说着拉过马和:“他也是啊,我们都是东北来的。”
老人高兴地拉住两个人:“太好了,我们是老乡啊,我也是东北人。在这里遇到老乡可是真不容易啊。”
李健和马和一听也是很高兴,拉着老板聊了起来。
聊过之后,几个人才知道,老板叫做肖冰。是当年上山下乡来到这里的。原本是在青果阿妈草原上放羊的。后来娶了当地的藏家女孩,就留在这里,再也没有回去。
后来公社解散了,老人又没有羊,所以搬到这个镇子上,做起了小生意。后来这里旅游的人多了,转山的人多了,就盖了这个旅馆。
老人的儿女都不在身边,都回到东北了。可是老人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不愿意回去,就一个人在这里。也许是他乡遇故知,三个人聊了很久,知道所有人的肚子都开始抗议,老人才站起身:“光顾聊天了,你们应该饿了。我去做饭,做点正宗的东北菜。反正没人,我们关了店,你们陪我喝点酒怎么样?”
几个人对这个健谈的肖冰老人,都很有好感,又有好东西可吃,自然轰然应声。
老人在厨房中忙了好一阵,马和也卷起袖子也进去帮忙。扎西看着马和走进了厨房,说道:“没想到马和也会做饭啊?”
李健自豪地说道:“那是,和和也算是色艺双全。做饭很好吃的,千代子,你可算是有口福了。”
车田千代笑着不说话,一脸的幸福。扎西却奇怪的问李健:“得嘞,你也是东北人,怎么不进去帮忙?”
李健嘿嘿的笑着:“吃,我还行。做吗?我就有心无力了。不过为了表示支持,我决定一会儿,就是撑死了,也不会剩下一点。”
平措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不是就是你们东北人常说的‘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
看着平措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在说笑话,可是说的东西却偏偏很好笑。李健直气的二目圆睁,抓耳挠腮。
扎西和车田千代被两个人逗得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笑了出来。
几个人正自笑着,马和端着一个大碗走了出来。看着几个人,笑着问道:“你们笑什么呢?”
几个人兀自笑着,只有李健气哼哼的说道:“平措这家伙,平时好像很呆板的样子,损起人来可是很厉害。”
马和笑了笑:“平措才不会损人,我看只是据理实说吧。”
车田千代和扎西一听,笑的更加厉害了。李健摇着头:“真是。一个多么要强的男人,也架不住身后有一个不给力的兄弟。哼!”
马和也跟着笑了起来:“得了,别废话了。快来帮忙开饭吧。”
几个人这才止住了笑声,都起来帮忙。不多时,碗碗碟碟摆了一桌子。肖冰老爷子笑着说道:“真没想到,马和年纪轻轻竟然会下厨。手艺还不错,我们两个也算是珠联璧合。双剑合璧啊!哈哈!”
扎西看着那些菜,问道:“这些都是什么菜呢?”
肖冰老人兴致极高介绍到:“我们东北菜,讲究的是熬炖。”
说着指着一个大碗说道:“这个就是小鸡炖蘑菇。”
又指着一个大碗说道:“这一碗是扣肉。别小看这两个菜,这些材料可都是在老家的儿女给我邮过来的。”
说着又指着另外的几个菜,挨个的介绍到:“这个是南煎丸子,溜肉段。这条鱼就是,红烧鱼。可惜没有酸菜,要是有酸菜白肉那就完美了。不过有大白菜也算是不错,这个就是排骨大白菜炖豆腐。”
车田千代笑了笑:“这一桌子,都是荤菜啊!”
肖冰笑了笑:“当然会有素的了。”
说着又跑回到厨房,端上来一个笸箩说道:“这还有农家大酱,大丰收。最后还有下酒的好菜,炒花生。这回够丰富了吧!”
扎西和平错没吃过这些菜,都很奇怪的看着。李健早就受不了了,这么久没吃到家乡菜,已经食指大动了。
肖冰又好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瓶白酒。扎西结果一看,竟然是六十度的“北大荒”
扎西啧啧的说道:“都说东北人能喝,没想到这真的有这么烈的酒?”
肖冰给几个人倒上了酒,自己也到上了一杯,举杯说道:“今天高兴,就好像回到老家一样,不仅听到乡音,还有这么多的家乡菜,还有家乡酒,来,我们干了。”
几个人都跟着干了杯中的酒。车田千代,扎西和平措被那烈酒呛得咳嗽起来。扎西满脸通红,止住了咳嗽才说道:“好辣的酒啊!过瘾,过瘾。”
车田千代看着那些菜问道:“马和君,那个才是你做的呢?”
马和笑了笑没说话,肖冰说道:“那个南煎丸子和溜肉段都是马和做的,这小子,不简单。”
几个人不再废话,一阵风卷残云,不多时,已是酒至半酣。马和给肖冰倒上酒,问道:“肖老爷子,你在这里混的不容易吧?”
肖冰苦笑道:“是啊,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比你们年轻的多。那时候在这里的草原上放羊,开始还算是惬意,可是时间长了,真苦啊!尤其是遇上白灾的时候。真是……”
马和试探着问道:“那您知道丹增活佛吗?”
老人眯起了眼睛,看着马和,把一粒花生米,扔到了嘴巴里,才说道:“你小子也算是有点见识啊。在这里像我这样的年纪的,哪有不知道丹增呢过活佛的,我不禁见过丹增活佛,还备活佛灌过顶呢!”
扎西笑着说道:“那可是很吉祥的呢!”
老人一口干了杯中的余酒,眼睛看着远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红色的年代,幽幽的说道:“那是个疯狂的年代,草原也疯狂了。不过疯狂的晚一些。我是从格尔木主动来到这里的。我到这里的时候,这里还有头人呢。我来了不长时间,就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打狼运动。我那时候年轻,也参加了打狼队,州里面也发下了枪支和子弹。可是有很多藏民是不赞成打狼的,尤其以丹增活佛为主的那些老藏民。可是那时候,丹增活佛的话也没有人听,打狼活动就开始了。那个秋天,我们打大狼,掏小狼,用枪,用毒,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几个人听得入神,都一言不发,专心致志的等着老人继续说。
老人顿了顿,又给自己倒上了酒,喝了一大口,才说道:“那时候我们很高兴啊。只有那些老藏民不高兴,丹增活佛那时候还没有被逼还俗,一直在和我们说,这样不行,这样不行,狼没了。人也不会好受的。我是没有人听得进去。牧民的羊没有了狼来捣乱,一个个膘肥体壮,长势极好。可是好景不长,冬天来了,那个冬天好可怕,不仅仅是我这样的刚到草原没多久得人,就是连那些世世代代生长在草原的人也没见过那么大的白灾。大雪覆盖着草原,有一人多深。狂风连挂了很多的夜晚,那些羊群都随着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草原上的牧民们帐房都被压塌了。只有结古寺还挺立着。喇嘛和藏獒是最忙的。结古寺的喇嘛自己不吃,把糌粑和青稞酒绑在藏獒脖子上,让藏獒去救助那些受灾的牧民。很多牧民没有等到藏獒就冻饿而死,很多的藏獒累死在救人的路上。而寺里面很多的喇嘛也没有吃的冻饿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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