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吴正托事
“小平子,你城府也太深了!你一向对女人蜻蜓点水,我以为你对女人无所谓,没想到你是普遍撒网重点培养,玩的是钓金龟呀!”吴正半真半假地笑着:“凭你这心机,也许再过几年我这会长就该你当了。”
吴正说这话是有原因的,我现在女朋友赵丽家的声望在这个城市可谓是高山打鼓——名声在外。去世的父亲,从这个城市的一名教师一路干到常务副市长,哥哥现在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兼报社总编辑,听说她有个伯父在邻省当副省长。在官场上混是要讲究人脉圈的,“赵家班”应该是这座城市最强人脉圈之一。
千万不要以为我是为了挤进这最强人脉圈而追求赵丽的,我清醒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我是只绿头苍蝇不可能与蜜蜂真正为伍,只不过是机缘巧合混到了一起。但在外人看来我已然也成了蜜蜂。尤其是我老妈,说儿子你一辈子尽干不着调的事,就这件事干得漂亮:
“没想到,我家小平子还能交这狗屎运呀?”
瞧这话说的,好像我一辈子陆陆续续倒霉才属正常人生。
吴正与我扯了些企业家协会的事,问我想不想当协会副秘书长,他可推荐一下。我拱拱手说,在吴会长的关怀下,过几年把我那不起眼的企业做大做强了再说,现在无财无德无名的,顶个帽子只会让别人笑话。
吴正说你这人不圈虚名好,他自己都做不到,为了这个会长名头,这几年干了不少虚头八脑的事。
然后,他就转入了正题,说他有个兄弟被手下人暗算了,不仅厂长当不成,所持股份也难保全,让我出面去调解下。
吴正说的那人姓周,见过几次,矮矮胖胖的,走路有点外八字,象鸭子一摇三晃,以前是一个国有小企业的厂长,改制后成了独立法人,应该经营得不错吧,前几年经常请吴正吃饭、打牌、做保健,我作陪过两次,也厚颜无耻地享受了下不该享受的“保健”。
“他那么精明的人,还会被暗算?”我有点奇怪。
吴正翻着手机,给我看一个清瘦女人的照片。
“认识这个人吗?”
我看似眼熟,却又想不起来。
“她是老周的会计,就是这个女人让老周栽的。”
我似乎想起来了,那两次老周请客,前后张罗的就是这个女人,好像挺能喝,我们和老周拼酒时,她好几次舍身救驾。记得有次是个雨天,吃完饭走到外面才想起雨伞没拿,上楼去拿的时候,看见那女人正和服务员吵架,好像是为了装剩菜盒子不够什么的,她见我回来有些尴尬,我装着什么也没听见,拿着伞就走。
“具体情况老周会找你,事不难办,钱也不会少。”吴正说
我不喜欢吴正这种找人办事,还让你对他感恩戴德的样子。企业界的大佬都差不多,内心里唯利是图,有时甚至心狠手辣,外表却像普萨一样慈祥并显得温儒尔雅。他们很懂包装自己,书法、绘画、作诗,再或吹拉弹唱,随便露一小手,都会让你以为遇上了艺术家。见面聊天不怎么谈钱,说自己是文青,做生意只为糊口谋生而已。
我靠,我这一门心思想发财的人立马显得俗不可耐了。我没他们那演技,演了也没鸟用。我身上贴着犯人的标签,横竖怎么装也与流氓近似,既然是流氓那就干点流氓才能干的事呗。
这年头许多事情你一味讲道理,别人就与你耍流氓。你认真地要开始耍流氓了,别人才开始坐下来与你讲道理。当文明不够文明,野蛮就必须足够野蛮!
吴正也正是看中我身上那股能让人坐下来讲道理的蛮劲,把难要的账难缠的事交给我处理,我呢两头通吃,嘴上油呼呼的。
小时候,我最崇拜的人物是《笑傲江湖》里的令弧冲,肝胆相照侠义冲天!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后,觉得做岳不群才是最佳的选择。
我特别想成为好人,但不是我想成为好人最后就能成为好人,我最终是什么样人取决于社会,社会这个大熔炉把我炼成什么人,我便定型成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