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势众时,扮演弱者才会让人同情。
像这种二人对峙的场面,如果硬气不起来,那就会被踩到泥里!
江稚鱼整理一下因蹲身而褶皱的衣裙,淡然笑道。
“对呀,我就是没教养。谁让我娘是将军府里的婢女呢!倒是嬷嬷您好教养,主子没发话,您倒先嚷上了,也不怕惊了娘娘,心疾更加严重!”
刘贵妃睨了江稚鱼一眼又将眼睛轻轻闭上,心里却暗自盘算。
是个聪慧的,她还知道拿她的出身来嘲讽。
可她已经爬到如此高位,见过无数风浪,早已经不会因为别人嘲笑她出身而恼火了。
霄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江稚鱼容貌不俗,机敏聪慧,为什么就不喜欢呢?而且皇帝居然在这桩婚事告吹后居然想让江稚鱼当太子妃!此女必定有过人之处。
刘贵妃调整了一下姿势在宫人的搀扶下坐起来。
“李嬷嬷看着霄儿长大的,听说你逃婚的事情,有些情绪罢了,还请江姑娘不要跟下人置气。”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下说。”
江稚鱼看着刘贵妃一脸和气,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心里盘算一下大抵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刚才的下马威不过就是试探她心性,如果她害怕了,那他们的语气就可以强硬些。
现在可以看出她是吃软不吃硬的,所以才舍下脸面来和颜悦色,想必今天要说的事是需要她配合的。
侍女端来一杯茶,江稚鱼也随之坐下,但态度却并没有因为刘贵妃的和气而改变。
“不知贵妃娘娘叫我来所为何事。”
“尝尝这果茶,是今年新制的。”
江稚鱼端起茶杯,闻了了闻。果香浓郁,茶汤纯净,不疑有他便喝了一口。
“你跟霄儿本来一桩好姻缘,却因为误会不欢而散,我觉得很可惜。我听说皇上欲将你配给太子,你也拒绝了,看来你对霄儿还是有心的。或许是你再给他一个机会,将误会解了,早日完婚。我这身子不好,说不定哪天就……得亲眼看到霄儿成婚,我才能安心啊!”
刘贵妃说到动情处似是流了几滴眼泪,还装模作样的拿帕子压了压眼角。
“娘娘莫要说丧气话,江姑娘是明白您的一片苦心的。定会好好和殿下说清楚,您一定会喝上这杯儿媳茶的。”
江稚鱼在心里冷笑。
主仆俩真是好演技,几句话儿媳茶都定下来了。一串的连消带打,她若是不从,就是不体谅别人。还将太子攀扯进来,真是让人恶心。
比演技,江稚鱼还没输过谁,前世她可是在陆君临面前演了一辈子的。
她一改硬气的态度,缓慢将头低下,似是伤心至极不想面对这一切。
无声抽咽的同时,泪雨滂沱。
“娘娘,我又何尝不想给您敬茶呢。只是成王殿下他喜欢的不是我,是我姐姐江雪薇。这也不是什么误会,姐姐已经都跟我坦白了。她说是成王殿下怂恿她让她顶替我出嫁。成王还给了她一包药,让她迷晕我。”
说着拿帕子擦了擦眼泪。
“殿下可以拒绝我,也可以喜欢别的女子。但为何那人一定要是我姐姐呢!我一时气愤才逃婚的,但眼下也没办法了,成王和我们姐妹二人的‘风流韵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我和成王也只能有缘无份了!”
她故意用‘风流韵事’四个字来刺激刘贵妃,踩你痛脚你可以忍,往你儿子身上泼脏水,我看你还忍不忍得了!
话说出口,刘贵妃伪装的和蔼可亲面具确实裂了一条缝隙。
江稚鱼看着刘贵妃那不自觉蹙起的眉头,心里无比畅快。
忽然,一阵心悸的感觉裹挟着她的身体,紧接着眼前的东西开始模糊。她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肉里,黏腻的血蹭了一手。
可她像是不知疼痛一般,受伤也无法抵御那种无力感,竟颓然的靠在了椅背上。
江稚鱼看见了刘贵妃眼中精光闪过,满脸的笑意。
门外宫女来报:“娘娘,成王殿下来了。”
嘈杂的脚步声越发靠近,混沌中,几个婢女将她搀扶着向外走。
而陆承霄和刘贵妃以为她昏迷了,说话便肆无忌惮。
“母亲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搞砸的事情我帮你圆回来!这次是我借着心疾的名头,你父皇才让你继续留在京中的。等我心疾好了你还是要走的!你先将她带回去,占了她的身子,再去找你父皇让他重新赐婚。你再次准备婚礼也需要时间,等完婚后,去封地的事情就会不了了之。”
“母亲,我对她厌恶之极……”
“你糊涂!娶了她,相当于江家的兵权就到了你手中。你有了江家的兵,日后才方便接手云家军!而且你父皇欲将她赐婚太子,那必定是她母族有过人之处!”
“那我娶她姐姐也是一样的!再说她母亲不就只是个婢女能有什么……”
陆承霄自知失言,连忙住嘴。
刘贵妃并不在意,继续劝道:“她姐姐就是个会哄男人的小玩意儿,以后你要多少有多少。但江稚鱼却是聪慧的,她的母亲也并非小婢女,当年你父皇……”
她还想听更多,却被婢女搀着走出了院子,再也听不见。
母亲生她时亏了身子,不久便撒手而去,她从小是嬷嬷带大的,大家都说她母亲是父亲的婢女,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脑子一片混沌,无法想的更多。
是她大意了,明知道陆承霄母子都不是好东西,竟然还如此随便对待。还好自己没完全失去意识。
侍女将她扶上了一顶软轿,轿子被抬起,走的一颤一颤,轿帘也随着一起一伏。吹进来的风使她的脑袋微微清醒。她尝试着将活动四肢,试了几次也只是能动一动胳膊而已。
行走片刻,轿子停下了。她听见侍女和陆承霄的声音。
“参见太子殿下。”
“二哥不必多礼。”
太子!外面的人竟是陆君临!江稚鱼内心欢呼雀跃,果然是天都在助我!
可在短暂的行礼问好好并没有过多寒暄,轿子被抬起,继续向前走。
江稚鱼用尽所有力气,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扔出窗外,希望风能助她一臂之力,将帕子吹倒太子身上。
这手帕是昨晚陆君临给她擦眼泪的,今天换衣服时鬼使神差的就将这手帕带上了,没想到居然派上了用场。
“停轿!”
江稚鱼知道自己有救了。太子注意到她了!
“二哥,这轿子里坐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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